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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雪記得，自己小時候，家明明是一個很溫暖的地方，可自己越長大，弟弟越長大，家好像漸漸模糊了。
唐雪會盯著還是小嬰兒的弟弟看很久，有時會牽牽弟弟的小手，她覺得，自己不是會討厭弟弟的那種人，但目前也算不上喜歡。
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那是一個和往常一樣的週末，唐雪興奮的把自己的畫拿到媽媽面前給她看，媽媽手裡拿著小玩具在哄弟弟。
唐雪看到媽媽連頭都沒抬，就說好。
唐雪感覺她的心好痛，有一種被一絲一絲抽走的感覺。
媽媽懷裡的弟弟臉上卻笑得那麼開心。
唐雪不知道自己現在又是什麼心情，還喜歡弟弟嗎？亦或者是說會討厭他了吧。
說到底當時的唐雪也只是小孩子而已。
唐風后來也說誰都沒錯。
於是唐雪跑走了，她默不作聲的退出了房間。
唐雪六年級那年，弟弟也拿著一張畫，問媽媽畫的怎麼樣。
媽媽把弟弟抱起來親了又親，說寶寶真有繪畫天賦。
那幅畫在家裡掛了很久，久到連家都沒有的那天。
那場熊熊烈火燒死了所有。
早上唐雪雖然簡單看了一下屋內，但晚上仔細看了一下，沒想到所有的裝修風格都是她理想中的家的樣子。
“姐姐，你看怎麼樣。”
唐雪沒說話，但看到了掛在牆上的一幅畫。
畫上畫的是向日葵。
唐雪以前最愛的花。
而且這幅畫是唐雪在高中的時候畫的。
“姐。”
唐雪回過神來。
“唐風，我沒想到你還留著這張畫。”
“姐姐，別老是喊我大名，你以前是怎麼喊我的。”
葵葵，一個很可愛的名字。
棠雪以前喜歡向日葵，也完全是因為唐風。
少年時的唐風真的讓人一看到就想到向日葵。
陽光，燦爛。
是可以照亮唐雪腐爛生活的太陽。
也只是以前。
“以前是以前，我們現在的年齡也不小了，我也不適合這麼叫你了。”
“沒事，不管過多久，你都是我的姐姐。姐姐哪天要是突然想這麼叫，都可以。”
“那我先去休息。”唐雪想逃避。
“姐姐，總有一天的。”
“來日方長。”唐風說。
唐雪躺在柔軟的床上，盯著屋頂看了很久。
她其實一點不困，腦子像是放映幻燈片一樣，把今天的經歷回放了一遍又一遍。
不知道這裡有沒有安眠藥，唐雪心想。
臥室門口傳來了動靜。
“姐姐，燈沒關，晚安。”唐風一身居家睡衣，慵懶又隨意。
“你不必為我做到這個程度。”
唐雪把眼睛閉上，躺在床上平靜地說。
許久的沉默之後，唐雪感到身側的床沉了下去。
睜看眼看，是唐風坐到了床邊。
“我一直很後悔，我後悔了六年。”
“我後悔當時說我不需要你。”
唐風的聲音有點哽咽。
唐風的臉低了下來，越來越靠近唐雪，唐雪知道這已經不是正常的姐弟關係間的距離了。
唐雪側過身，背朝著唐風。
“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