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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權這幾日都在思量諸葛瑾,他處理事情圓滑又面面俱到,實在讓人欽佩,一母同胞的怎麼能生出如同孔明一樣調皮搗蛋的混混太歲,又能生出像諸葛瑾那樣的謙謙君子呢?
雖然這個謙謙君子稍有存疑,但不得不說他這個給所有人體面的態度讓孫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似乎可能會受到汙衊,但不會被人輕賤,孫權十分感激諸葛瑾,連帶著看著孔明都順眼不少。
“你這幾日怎麼總是跟著我?”小孔明有些鬱悶。
小孫權說:“你袋子裡的那個公子長相好漂亮,再給我看看嘛,不要被悶死了。”
孔明則說:“這裡面是妖怪,你不要被他們迷惑,這幾日我在裡面放火、泡鹽水,還抓了七七四十九隻老鼠在裡面,不要咬到你了。”
孫權擰緊了眉毛,心裡很不是滋味。
那袋子裡的人就這樣為人欺辱,他不解的問:“袋子裡的人與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嗎?哦不,是妖,與你有過節嗎?”
孔明則說:“我與妖有什麼過節?只是他們兩個倒黴,剛好被我抓到,妖都是壞的,所以我要為民除害!”
孫權忍不住說:“無冤無仇,為何殺生?人神還有妖,都是世間生靈,有好有壞,怎可一律定性為惡呢?”
孔明冷眼看著他:“妖便是妖,哪有什麼好壞之分?”
孫權聞言,靜默,收斂了鋒芒。
若他將來得勢,必定不能像他這樣不辨是非。
孫權曾經聽爹爹說過,人都是有多面性的,毆打妻子的大頭兵也可以是捨命救戰友的義勇之士,而坑殺平民有權有勢的大官,也可能是‘工與謀國拙於謀身’的天降英才。人可以斷是非,當權者卻不可僅憑是非斷人。
故此,人亦如此複雜,妖應該更勝於此,若只因是妖就要殺他,就真的是昏君了。
諸葛瑾走近,見二人正在說話,便來召喚他們:“夫子來了,你們還不快點去聽書。”
孔明揉了揉膝蓋,上次天機道人的罰跪讓他心有餘悸,這幾日這老頭子都沒來,估計就是想著上次罰的太狠,想讓他休息休息,小孔明看了看身邊的孫權,竟然沒來由的有些歉意,那老頭明明冤枉了他,他卻沒有供出來真正的偷盜者,讓小孔明心裡怪愧疚。
天機道人正醉的正酣,拿著竹簡,滿身酒氣,估計是從不正當的地方匆匆趕過來的。
孫權拿了塊臉巾:“夫子請洗臉。”
天機道人隨手拿了擦了擦手和臉,隨手丟到孫權臉上。
小孔明卻怒了:“你這老頭,成天酗酒,我諸葛家,不是你鬧事的地方。”然後把臉巾塞到天機道人的嘴裡,噎的他連連乾嘔。
諸葛瑾就在不遠處盯著,卻並不阻止,可這吵鬧聲分明一分也沒少的進入了他的耳朵。
天機道人的酒有些醒了,見是孔明,他心中警惕起來:諸葛家是琅琊的世家大族,他不能得罪,但這惡子如此不尊師重禮,他絕不會輕輕放過,正好敲打敲打他,天機道人緊盯著他身後的孫權,一下子拽住他的手腕:“好啊!小兔崽子,你偷東西不說,還敢欺辱師長,果真是惡徒!”
孫權自然也猜到一點夫子的想法,而且關於這夫子的來歷,他也有些懷疑,畢竟他從一開始就刁難,或許他是袁紹的門客或是朋友,故意來羞辱孫家。
孔明則說:“是我乾的,你憑什麼欺負他?”
天機道人倒也不瞞他:“確實是小公子不敬師長,可小公子乃琅琊貴族,我等不好責罰,反之是權公子導致了此事的發生,既然罰不得小公子,就要罰權公子。”
“你這老頭,怎如此不講道理!”
天機道人冷哼:“方才本想罰十戒尺小懲大誡,可既然小公子如此口出惡言,必定是權公子拐帶的,打三十戒尺,請小公子去打,打一下報一個數,若是不打或是打得輕了,便再加三十。”
孔明從小被父母疼愛,父母死後被叔父疼愛,從來沒有被如此教訓過,恨不得上前撕了這老頭,可眨眼一看,孫權已經跪在地上,伸出手心。
孫權不想惹是生非,他也不想失去如此大的一個藏書閣,受點委屈不算什麼,若真的能讓孔明從此收斂,也是一件好事。若讓他知道做事情太不留餘地會有反噬,說不定會放了那兩個妖也不一定。
“三十。”當最後一下打完,孫權看著腫起來的手心,下意識的放在嘴裡咬了咬,口水浸透傷口疼的無孔不入。
孔明更是看著傷口,似乎在想著什麼。
下課,孔明突然說:“人似乎能在逆境中參悟很多道理。”
“比如說呢?”
“我的鋒芒會傷害身邊的人,鋒芒畢露或許很肆意瀟灑,但容易招致報復。”
“所以你打算放了那兩個妖了?”
“不!我要徹底毀了他們,這樣他們才沒有報復我的力量。”
孫權長嘆一口氣,無語對應。
再入竹林,小孔明拿出乾坤袋,再次把二人放出來,幾日來雖然都有驚嚇,但都逢凶化吉,小竹筍被啃了兩口,也沒大問題,寧竹笙卻瘋了,他堂堂一個千年大妖,卻被人如此戲弄!
“呦!你們倒是沒什麼影響。”小孔明說。
他又故技重施,定身法,立刻二人動彈不得。
“剷除了妖脈,你們就能做個凡人。”他再次刺進匕首,取出寧竹笙的妖脈,匕首輕輕一挑,綠色的血液濺了小孔明一身,寧竹笙只覺得自已被扼住了脖子,無法呼吸,連法力和元神都不穩,像是快要魂飛魄散似的。
妖脈盡損,寧竹笙感覺到自已的力量在一點點洩散,直到自已完全無力,卻被定身法強行吊著站著。小竹筍原本想要震碎妖脈,與這惡子決鬥,但寧竹笙卻堅決不願意。
“我妖脈盡斷,大不了變成凡人,你若震碎妖脈,就會魂飛魄散,萬不可因為一時義氣,遣散自已的修為。”
斬斷妖脈,小孔明把他二人重新收回袋子,準備隨便找的地方把他們放了,卻聽見人驚叫。
“好啊!果然是你!”天機道人剛好經過竹林,啟用追蹤之術,剛好探到乾坤袋的方位!
小孔明倒是不怕,反正這老頭也不會對他怎麼樣,他隨手一丟,天機道人接住了乾坤袋,回頭卻不見孔明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