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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堅被蔣恕喊出去的時候他還有點詫異,蔣恕是那種一有時間就待在家裡的人,上個暑假蔣恕退出奧賽訓練營選擇待在家裡時他就看出來了,如今卻主動出來找他。
陳堅喝了一口可樂,看了眼走神的蔣恕,忍不住道:“不是,你倒是說句話呀,喊我出來做什麼?”
“就為了吃這頓飯?我看未必吧?”
蔣恕盯著桌子上的吃的,道:“你有女朋友。”
陳堅聽到這句話差點兒把嘴裡的東西噴出來,他的視線在四周逡巡一圈,確定沒有熟人這才小聲道:“你說這個幹嘛?我告訴你,你別把我賣了,我好不容易追到手的。”
蔣恕看著他,神色認真道:“你每次,是怎麼哄她開心的?”
陳堅一聽,回味過來,蔣恕這是想向他學怎麼哄女生開心呢。
“是小禮不開心嗎?”他試探性的問。
蔣恕預設了。
“是因為什麼不開心?”
蔣恕道:“她說她想出國。”
陳堅瞪大眼睛,“出國?玩?還是留學?”
“留學。”
陳堅咂摸了下嘴,“這……這我不知道怎麼幫你,就是我一姑姑,她高中的時候也出國了,我以為她上完大學就回來了,結果她碩士博士讀完,直接定居在國外,兩三年跟我們見一次。”
蔣恕越聽面色越沉,“我也想出國。”
陳堅皺眉,“不是我說你,蔣恕,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做決定都跟鬧著玩似的,姜禮出國你就出國?你有沒有自己的追求?”
“我有。”
正因為有,所以他才動了出國的念頭。
陳堅徹底不懂了,“兄弟,我就勸你一句,別後悔就行。”
蔣恕搖搖頭,“不後悔。”
兩人一直聊到晚上九點多,蔣恕看了眼時間,不能太晚回去,他站起身,“我先回了。”
陳堅點點頭。
……
“小禮,你別嚇媽媽,你跟媽媽說,你得什麼病了?是不是感冒了呀?”薑母聽到姜禮失魂落魄的說出這句話時她擔心得想趕回京城。
姜禮咬住下唇,許久,“媽媽,我的眼睛,好像要壞掉了。”
薑母一愣,縱使心臟高高懸起,也用最溫和的聲音同姜禮道:“小禮,你跟媽媽說說,你的眼睛是怎麼了,好不好?”
姜禮嗯了一聲,緩緩開口,“我的眼睛,自從高二開學後,一開始是每隔幾天就會在晚上八九點的時候模糊一片,後來就是每天八九點都會變得模糊,看不清東西,眼睛澀疼澀疼的。”
薑母捂住嘴,平復了一下心情後道:“小禮,別怕,你哥知道嗎?”
姜禮猶豫幾秒鐘道:“我不想讓蔣恕知道。”
“媽媽這就訂票去京城陪你,你等媽媽昂。”
姜禮喊住薑母,“媽媽,我想去陽城,我不想待在京城了。”
“好,小禮,那媽媽現在就讓你哥給你訂票,你和你哥兩人……”
“媽媽,蔣恕他很忙,我自己去車站買票。”姜禮聲音悶悶的。
薑母連聲說好,“可是你的眼睛……媽媽聯絡一個人陪你來陽城,你別亂走好嗎,等你到了,媽媽去接你。”
“嗯。”
兩人掛了電話,姜禮看了眼時間,下午五點,現在趕去車站,應該來得及。
她只粗略收拾了一些東西,拉著行李箱出了門,打車到車站買好票,買的是晚上九點的車,到第二天凌晨四點就到了。
姜禮買好票才六點,她就坐在車站等車。
下午飯點的時候沒什麼胃口,只吃了幾口麵包喝了幾口牛奶就作罷。
坐在車站的長椅上一直等到八點的時候,姜禮的眼前又開始模糊了,她輕輕閉上眼睛,身邊人來人往。
她等了會兒,身邊的座椅上突然坐下一個人,她看不清,也沒做理會。
“是……小禮嗎?”
這道聲音熟悉又陌生,陌生的是很久沒聽到過了。
姜禮睜開眼睛,她轉過頭去看那一團對她來說模糊的臉,她微微睜大的雙眼略顯茫然,周家源以為她忘記了。
便笑道:“是我,周家源。”
姜禮一愣,“周老師。”
“你也要回陽城了嗎?”周家源問。
姜禮點點頭,“嗯。”
“我沒記錯的話,你是不是快高三了?”
“是。”
“那你要加油呀,你現在有想考的大學嗎?”
姜禮把模糊的視線放在別處,想起今天蔣恕聽到她要出國時的神色,她心裡一陣窒悶,“我有啊,但是可能考不了了。”
周家源看著姜禮時而茫然時而空洞的雙眼,他心中一動,“小禮,你的眼睛是不是……”
姜禮聞言垂在身側的手抓緊衣服,“我的眼睛是出了點問題。”
“你哥呢?為什麼讓你一個人來車站?”
姜禮搖搖頭,“周老師,待會兒可以帶著我一起檢票嗎?”
“當然沒問題。”
周家源見姜禮不想說,便沒有再問。
九點的時候開往陽城的高鐵開始檢票,周家源帶著姜禮,幫她檢票,帶著她上了車。
他們的座位隔著好幾個車廂,看著姜禮一個人孤零零坐在靠窗的位子,周家源於心不忍,便同姜禮旁邊的人協商換了位子。
姜禮把頭靠在車窗上,垂眸看著眼前稍顯模糊的事物。
叮——
高鐵的門關上,車身漸漸開始移動。
……
蔣恕回到家裡的時候在門外踟躕了幾分鐘才進去,客廳裡一片漆黑死寂,他的視線移去姜禮的房間,門底下也沒有光漏出來。
姜禮不在嗎?
蔣恕不知怎麼的,心裡有些慌亂,總感覺自己要失去什麼,一股躁意從心底油然而生,他想看到姜禮,迫切的想看到。
他開啟客廳的燈,上前敲了敲姜禮房間的門,沒人應,他推開門進去,裡邊一片漆黑,他伸手按開牆壁上的燈。
他不常到姜禮的房間裡來,裡邊整整齊齊的,姜禮連書包也揹走了,這麼晚了,招呼都不打一聲,便出門了。
蔣恕眉眼沉了沉,給姜禮打電話,顯示無人接聽。
他正準備出門的時候,手機響了,是薑母,他接起來,“媽。”
薑母的聲音略顯焦急,“小恕啊,你這會兒能聯絡到小禮嗎?她說要來陽城,我讓人陪她一起來,她現在給我發資訊說她自己一個人可以到,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放心,跟你說一聲。”
蔣恕閉了閉眼睛,“好的媽,我知道了,我去車站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