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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章 文戲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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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過肉廚後一路上沒幾個商販再來擋住他們,街邊賣各式各樣的小吃雜貨,看的吳柏青連連讚歎,如果不細看上面的東西,想必能稱一聲花樣多。

在食樂街的街角,三人停了下來,他們走到了一處直角岔路口,洛骨傾停在中央打量著兩邊,李楓年臉上還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三位要不要進來喝茶聽曲?”一個三角臉,瘦高的身影站在他們後面問道。

吳柏青一怔,眼眸銳利,他沒有感覺到有東西靠近的氣息,吳柏青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指尖染上了鮮紅。

洛骨傾轉過身,對吳柏青做了一個虛按的動作,他們三人是呈犄角的形式往前走,在剛剛探路時洛骨傾走在了最前面。

“我……”李楓年還未開口就見到洛骨傾快速搖頭,並在她脖子處比劃了一下。

李楓年腿有些軟,嚇得一聲不敢吭。

“店家,可以問問路麼?”洛骨傾看著面前似人非人的身影問道。

“三位要不要進來喝茶聽曲?”瘦高的人沒有理會洛骨傾的話,只是一味的重複問題。

“三人份的聽曲,票錢如何?”洛骨傾溫和的道。

“來客三人,幾位裡面請!”

瘦高的身影強勢將三人拉進店裡。

身影穿著一套連身紅藍花紋戲服,肩上搭了一塊毛巾,臉上塗了厚厚的胭脂粉,額頭和兩頰上有一大坨腮紅,嘴角咧到耳根子,一開一合,但聲音卻是從腹部發出。

怪小二一馬當先走在前面,吳柏青轉過身來才發現小二背後脊柱的地方長出了無數的肢節人腿,撐著他一跳一跳的往前走。

而剛剛在李楓年的頭頂上就懸停不少腿子,讓他一陣後怕。

三人跟在小二的背後速度不快。

“這身後何時多出來一個店的?”洛骨傾向吳柏青搭話道。

他們剛剛看路的時候特地找了塊空曠地,可就在背身的片刻功夫多了一座建築。

“先不管了,進去瞧瞧,不然是走不了了。”吳柏青壓低聲音道。

面前的屋子上掛著一塊匾額,上面寫著三個鮮紅的狂草字型。

文戲齋。

屋裡的溫度還算高,一進來的堂廳擺滿了桌椅,在屋外的時還未感覺裡面有多熱鬧,可現在看來,這應該是食樂街上最繁華的地方。

無數大小不一的身影套著長衫,帶著腮紅面具,有些明顯不是人的身影把衣服穿的奇形怪狀。

“三位是喜歡熱鬧點還是安靜點的?”小二將他們迎到一處樓梯前。

李楓年看了眼一樓那些嗑指甲蓋的食客,他們大聲的對臺上的皮影叫好,隨手抓起一把眼球就塞進嘴裡。

“有雅間麼?我們不喜歡熱鬧的地方。”吳柏青平靜的道。

“雅間沒有了,雅座倒是還有,三位請跟我來。”店小二說著將他們帶到二樓靠走廊的一處桌椅前,在這裡可以俯瞰整個一樓大廳的景象。

“三位吃點什麼?”

“來壺茶水。”

見到小二遠去,李楓年緊張的開口道。

“怎麼辦?我帶的人紙和筷子香不多,人紙有七張,筷子香還有兩份。”李楓年坦誠的公佈了自已的身價。

他們稀裡糊塗的來到店裡,這讓李楓年極其不安,光是一個肉廚就讓他消耗掉兩張人紙和一份筷子香,這麼大個店,還不知道能不能走出去。

“先看看戲曲吧,其它的看對面怎麼出招。”洛骨傾沒有接過李楓年的話,只是看向吳柏青。

吳柏青微微一嘆,李楓年把自已的底細暴露了個乾淨。

戲曲演的是孫悟空大鬧天宮,舞臺上一個拿著棍子的皮影正對峙著天兵天將,言語鏗鏘有力,桀驁不馴,惹得臺下連連喝彩。

吳柏青坐在二樓看的出神,這鬼怪演的戲曲倒是有三分神韻,他這種從不看戲的人都能被牽動心神,李楓年早就在一旁東搖西晃了,看到興奮之處,他抓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

“好!!”

響亮的喝彩,加上雷鳴的掌聲把吳柏青驚醒,他瞅了瞅一旁面紅耳赤的李楓年,汗水浸溼了他的衣襟,李楓年一腳踩著椅子,雙手在空中拼了命的鼓,恨不得從二樓跳下去。

“洛骨傾?”吳柏青看著激動的李楓年目光警惕的退後。

李楓年杯中的茶水只剩個底子了,小二送來的花生米和瓜子他也吃了不少,吳柏青和洛骨傾二人倒是沒有喝茶水。

坐在椅子上的洛骨傾眼眸緊閉,好像已經睡去,吳柏青按住她的肩膀輕輕一搖,洛骨傾肩膀破開消散在了空中。

壞了!

吳柏青瞳孔一縮,渾身汗毛倒豎,他強迫自已冷靜下來觀察周圍,二樓有四個紙門蒙的窗戶,在方形的走廊上共有十二處桌椅,每張桌子上都坐滿了人,離他們最近的窗戶在走廊的盡頭,正對著通往一樓的樓梯。

吳柏青繃緊身體,整個人蓄勢待發,已經顧不了生死未卜的洛骨傾了,必須立刻帶著李楓年逃走!

“怎麼了?”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搭在肩上的手嚇了吳柏青一跳。

“你去哪了?”吳柏青目光銳利的盯著身後的洛骨傾。

她剛剛不知從哪走來,但關鍵是,她和小二一樣沒有腳步。

“我去廁所了。”洛骨傾神色自然的解釋了一句,就在原來的位置上坐下。

“剛剛有其他人坐在你的位置上被我趕走了。”吳柏青盯著洛骨傾緩緩說道。

“誰啊?怎麼會來我們桌?”洛骨傾感到意外。

“三位,小店的戲曲可還滿意?”

沒等吳柏青深究,之前的小二從一樓跑了過來,在他們桌前候著。

吳柏青在唇間比了個噓聲的動作,示意洛骨傾不要吭聲。

“滿意,我們再看會兒。”

“好的,三位爺想看多久都沒問題。只是……”小二猶猶豫豫的打量了幾人一番,咧到耳根子的嘴露出討好的笑容。

“三位爺,該付錢了。”

吳柏青一皺眉,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洛骨傾,她倒是聽話,在他示意不要開口後就未曾出聲。

“多少錢?”

“不是不是,小店不收錢的,不過來聽曲的人都要滿足小店一個願望……。”小二說著,弓腰低頭,雙手抱在額前,從下往上試探的看向吳柏青的眼睛。

“就是……就是想請其中二位爺上臺舞一曲,爺後面想接著看戲也算在其中。”小二的笑容越發恭順恐怖。

吳柏青眉頭皺的更厲害了,臺上演的是皮影戲,照理來說是不用人去表演的。

“嘖”

李楓年已經失去神智了,旁邊還有不知是人是鬼的洛骨傾,現在又被這小二趕著上臺,現狀對吳柏青來說很是棘手。

“爺?”小二喚了聲,打斷了吳柏青的思緒。

吳柏青看著小二逐漸猙獰的嘴臉,向身邊的李楓年走去,這傢伙還在對著舞臺發癲,他抬手就抽了李楓年一掌,李楓年被抽了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吳柏青從他衣領抽出兩張人紙,脫下李楓年的衣服和著桌布將他捆成一個球。

人紙拿到手中時吳柏青就知道了它的用法,在腦海中想象你要折的物件,手中的人紙會自動被折成他的樣子,吳柏青學著李楓年綁住頭髮,向人紙一吹,一個活生生的“李楓年”從他手上走下坐在了先前的位置上,神態表情與真的別無二致。

這是吳柏青第一次以施術者的身份來觀察人紙,他伸手捏了捏紙人的胳膊,手上傳來的柔軟和溫度不禁讓他嘖嘖稱奇。

“爺,該走了。”小二低眉順目的提醒吳柏青,在他的眼裡吳柏青抽了李楓年一耳光又拉起幫他理了理衣領,做著毫無價值的行為。

吳柏青向洛骨傾笑了一下伸手牽起她,在起身的時候他順手拎起了被捆成包子狀的李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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