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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躬身直立等待他們的回應。
老師們安靜了很久,才開始竊竊私語。然後站起來一個老師,“兩位同學你們的故事很讓我感動,但是這不足以向我們證明。”
這位老師很認真也很嚴肅,而且有備而來。
他從公文包裡掏出一沓列印好的紙張,給大家分發下去。
“這是近半年熱度高居不下的一本電子書《四號房》,最新網上更卷——房主前傳,雖然寫作風格和手法不同,但是去掉修飾,故事幾乎如出一轍。
因為網際網路還停留在網咖裡,電子書作為新型電子書籍,還不能普及大眾。普通人眼裡的《四號房》還停留在出版集。所以這卷‘房主前傳’鮮有人知。這卷作者釋出於作文競賽前。
這樣的巧合,你我不言而喻。”
《四號房》房主前傳寫的是我的故事?
我狐疑地接過一張,快速瀏覽,竟然真是我的故事,而且是我自己世界的故事!
原本還自信的伍元察覺到我的變化,也開始瀏覽。
“銷同學,你的文采出眾,我們認同,但是你提交一篇偏離主題的故事文上來,又有先者雷同,這讓我們不得不懷疑你的創造力和誠實?”這位老師繼續闡述自己意見。
我沒有說話,而是繼續認真翻頁,為自己爭取狡辯的時間。
總不能告訴大家:
一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人,一句戲言就將我投入同歲同模樣的古代人身上;又一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人讓我集齊六個神識;然後我還沒來及做點什麼,就被知道這些事的人傳送到了和我本來世界一模一樣的地方,不一樣的是所有我認識的現代人的軌跡都發生了改變。
那些神秘的人自稱自己是量子次生文明世界的人。
這就類似於平行世界或者高階文明讓我穿越了,眼前的銷司非彼銷司,這個《四號房—房主前傳》才是抄襲者,它復刻了我原本那個世界的故事。
光是想想,自己都覺得荒謬荒誕。
“銷司同學,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一位老師看見我臉上的疑雲,開始篤定什麼。
“這位老師別急。”我很快發現了辯解的破綻,沒有人能比我瞭解我的故事,這就是切入點。
我對準提起《四號房》的老師,鞠一躬,問道:“您好老師,您怎麼確定是我抄襲了這位作者,而不是這位作者借鑑了我。”
我話音剛落,會議室沸騰起來。
是的,我的說辭在他們看來沒有萬分之一的可能。
因為汪皓說過《四號房》系列作者寫了近十年,就算作者有意抄,三歲的我也絕無可能寫出完整的段落。
老師們的弩張已開,欲濺芬芳。
校長一記響亮的巴掌拍在桌子上,“讓她說完。”
會議室驟然安靜。
我才是故事本人,《四號房—房主前傳》顯然是第二觀眾視角在轉述我的故事,為此人物心理刻畫並不到位甚至錯誤理解,以至於部分情節銜接並不合理。但如果是借鑑那就都說得通了。
另外《四號房》的最新章節才寫到我十歲,我的故事還長著呢!
最後還有個隱藏的必殺技,除了我和全諾以及在我之前穿越到水笙歌身上的人知道,就沒有第四個人知道。
我稍作調整,開始展開一場邏輯思維戰。
首先,李代桃僵
“感謝各位老師給我說話的時間,《四號房》的創作者魏影老師,已經精耕作品很多年,有自己的風格和主線,自然不會有偷雞摸狗的下作行為。所以,我用的詞是借鑑。”
其二,損剛抑柔,
“魏影老師的《四號房》完全是他嘔心瀝血的創作,寫下很多有趣的懸疑情節後,他希望塑造一個串聯性人物,像天眼一樣,將這些事規整。但這樣一個角色讓他犯了難,直到遇見了我。”
其三,無中生有,
“我的故事剛剛已經概述了一遍,為此我曾認真假設,如果我的媽媽當初選擇了我,我一定會成為乘風十三載的乖女孩好學生好女兒。哪怕她是沒有自我的也心甘情願。”我指著伍元,“他會不會以另外一種身份出現,我們會不會成為兩小無猜的知己,甚至是我的班級會不會也是A班……”
“偶然的機會,我和魏影老師聊了很多我的假設。魏影老師聽後頗有感觸,他說他的心目中這位人物就應該像我這樣有超越年紀的大愛與大恨。他問我是否可以將我寫進自己的作品裡,我欣然同意。”
補上,釜底抽薪,
“其實即便我不說這些,細心的老師也不難發現這卷內容裡的人物和我生活中的人物能一一對照起來……
最後我想強調,這卷是情節的小說,主角才十歲,而我的文章概述到了十三歲,戛然而止在克里斯的手辦上。”
總結,捧殺,
“雖然我與很多老師素不相識,但是相信細緻的老師已經對我的人際有所瞭解。
文字是博大精深的,老師們都是拿捏文字的,這卷小說與我的先後老師們自然早已看破,歡聚一堂,也是為了鑽研文字的嚴謹和它產生時的魅力。”
“我說完了。”至此,我又一躬身。
在菜市場買顆白菜你討價一定會有還價的嘈雜,可在一堆文人墨客前辯護就如同打水漂失敗了石沉水底毫無波瀾。
他們是在思考嗎?
我耐心等待空氣裡微妙的變化,內心汗了一下。
“雖然言詞素樸,但放在這個年紀,真知已見分曉。”校長終於開口了,周老師你帶兩個孩子先回去。
至此,我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我和伍元對視一眼,默契離座。
“等一下。”校長突然又叫住了我們。
“無論如何,各位老師應該向我的兩名學生躬身回禮,從入座到離座,我的學生言前必恭。”校長眉目冷厲,極其嚴肅。
老師們紛紛向我躬身,我和伍元嚇了一跳,學生禮敬老師天經地義,老師回敬這就更好了!
我和伍元相視後,回禮離開。
而讓我最詫異的是校長的氣度。
老師們向我們回敬時,校長先禮貌地向諸位老師躬身,最後意味深長地向我們彎下了90的腰。
三天後,伍元以聯校作文競賽一等獎晉升市級作文比賽選手,直接參與省級賽。
而我因為偏題同時形式穎妙被頒發了聯校語文競賽脫穎獎,被鼓勵參與市級賽。
為此周老師激動壞了,終於揚眉吐氣,時常向方方面面的炫耀這次事件。
頒獎那天伍元終於放下芥蒂問我:“那天會議室,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覺得陽光太刺眼,用手遮了遮,“你如果會笑,我就回答你的問題。”
伍元用力翹起顴骨上的那坨肉,呲著牙問我,“這樣算吧!”
看得出來他盡力了。
我留下一個“假的”就爽朗笑了起來。
這件事後,《四號房》系列書也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能跨世界寫我的事,此魏影只能是彼魏影。
陽光明亮,綠草青蔥。
我剛睜眼天已大亮。
糟糕,又要罰站。這副身體已經習慣了晚起和遲到。
我捂著眼讓自己清醒點後火速穿好衣服,衝下樓時,發現伍元竟然淡定的端坐在沙發上。
“要遲到了,你怎麼還坐在這。”
“我等你。”伍元飄飄然地回了一句。
這樣的話真是讓人羞愧,然而好戲還在後面。
“哥,司機呢。”我看著空落的停車場,撥通銷承的電話。
“他送我上學。”
“那我們怎麼辦?”
“你和那個小鬼坐公交……嘟嘟嘟……”
聽著盲音,我頓時氣憤地想摔了手機,舉高後還是乖乖塞進口袋裡,畢竟挺貴的。
“走吧。”伍元倒是很淡然。
明明也就三大大路口,3公里的距離,徒步3分鐘,等公交6分鐘,坐車15分鐘,再徒步5分鐘,眼看著半小時溜走。
到班級門口,班主任已經搬好椅子坐在門口等候多時,郭樂和汪皓一如既往地罰站在牆邊。
“以前還能卡上五分鐘,現在索性課後五分鐘過來了?”周班主任像說段子的,抑揚頓挫。
解釋,就是找藉口,不解釋,就是惡意帶壞風氣!
所以我能回什麼?
“不說話。”周班主任習以為常地嘆口氣,“作文寫得不錯,我的數學也參與一下。”
數學?忘了班主任也是我們的數學老師。
腦海中的記憶浮現出來。
“銷司,你要多和同學們說說話。”
“交給你個任務,每天認識個同學。”
“你怎麼還沒認全同學。”
“有朋友了嗎?”
“什麼?就伍元一個朋友。”
……
這些是周曉陸最關心的事,生怕我是個十足的自閉兒學霸。
每次我都漠不關心地反問他,“周老師,數學上有什麼問題嗎?”
他搖搖頭,恨鐵不成鋼的咬牙又無可奈何,“馬上要週考了,你這次要考多少分。”
“90。”我不假思索。
“這次哪道題不做?”
“2道選擇題。”
周曉陸無奈嘆息,“平時你想怎麼考試,我不干涉你,初中級數學競賽我給你報名了,不許空題。”
競賽後,周老師還是氣呼呼的調取試卷找到了我,“這麼清晰的計算,怎麼會有一個牛頭不對馬嘴的答案?”
“你說不許空題,又沒說不許寫錯。”
視線迴歸眼前。
周班主任還在等待我們的回答。
見我們不回答,周曉陸的目光遊走在我和伍元之間最終選定比較安靜寡言的伍元,“你先說,參不參與。”
“銷司參加,我就參加。”
果然平時不說話的人都是拖人下水的好手,這鍋一下甩給了我。
“汪皓、郭樂不參加我不參加。”我也甩鍋。
郭樂和汪皓面面相覷。
“行。”周曉陸稍作思考,拍了下大腿,似乎已有盤算,“回去吧,一會上課了。”
我順著他離開的弧線看去,很納悶。我的認知裡,周曉陸是為達目的一定會死纏亂打型的班主任。
“還真是都變了。”我原地感嘆了一句。
“老大,你說什麼?”
怎麼哪裡都有郭樂的事,我白了一眼,“我說要上課了,你如果比較閒,就幫我多查查《四號房》的作者資訊,還有……”
“等下,老大,你剛剛有說這麼多字嗎?”郭樂竟然一臉認真的回想起來。
汪皓看不下去了,攬上他的肩,“好兄弟,乖乖上課就行。”
我本來沒覺得什麼,現在覺得你兩人還是有點意思的。
又是遲到的清晨。
銷承居然出人意料的把司機和車留給了我們。
直到坐在車裡我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剛到班級門口,周曉璐正嘚瑟的翹著二郎腿坐在靠門的位置,他痞笑的目光讓人不禁寒顫。
我隱隱約約有事,而且被安排了什麼。
“你們倆報名吧。”周曉陸一改往日的正氣戲謔地塞給我和伍元兩張紙。
冬季青少年數學營地准入登記表。
他甚至還晃了晃手裡的另外兩份,“他們已經填完了。”
汪皓和郭樂這倆學生時代的反骨,能服服帖帖地填寫?
我頓時明白,不管怎樣的周曉陸,都是不可小覷的班主任!
反正已經拉了兩個下水,索性刷個賴,再拉一個,我撓撓頭避開周曉陸得意的目光,“這種事,怎麼能少了班長,班長不去我不去。”體
本以為他會氣急敗壞地大罵我不守信用,然而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氣就離開了。
課間操,我們班正慵懶地伸展身,班長走了過來小聲說,“我已經填完表了,周老師說,下午就會走,你是怕上來就被刷掉,才拉了我們這些墊背的吧!”
我沒看他,繼續做著運動。
我想他能說出這等妄自菲薄的話,一定是因為沒有正式見過優秀的自己。
我的世界裡,米嘉航可是皖州這屆初一前千位人物。
看來臨泉A班的輝煌,只有我這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知道。
“我做完操就去填表。”我搭了一句。
米嘉航見我已經答應才放心離開。
遠處,周曉陸正滿意地衝我們呲牙憨笑。
他如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