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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歲月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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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無為以一種奇怪的狀態甦醒,無喜無悲,感受不到任何的光與熱,就連不久前死亡時環繞著他的冰冷與黑暗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感受不到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自已似乎變成了一團偶然聚集的星塵,開始不受控制的向外發散,意識也隨即慢慢變得模糊。

似乎就這樣下去也不錯……

記憶不斷地流失,像泡沫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所剩無幾的意識中,一個概念逐漸變得明晰。

——失去自我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就像是湖泊中的水被抽乾,魚兒被迫浮出水面,這團星塵走向消亡的釋然被強烈的窒息感替代,它本能做著大口呼吸的動作。星塵劇烈的顫動,直至所有微粒的跳動都達到相同頻率,強大的共振影響著周圍的一切,形成一股持續穩定的波動向外擴散。

這團不可名狀的事物逐漸成為獨特的存在。

陸無為在這樣的虛空中不知度過了多久歲月,他忘卻了一切,只憑著一股執念在窒息與飽和不斷交織的割裂感中存續。

……

時過境遷,滄海桑田。

一個披散著黑色頭髮,面容較好,一對眼睛明亮清澈尤其好看,身上穿著棉布皮製類似輕甲的衣服的小姑娘赤著腳在小溪中摸魚。溪水清澈透明,魚兒敏捷的繞過女孩略顯纖細的小腿,躲過了她每一次下水捕撈的手。魚兒愜意的扭捏著身子,似在嘲笑小女孩的笨拙,但沒等它得意多久,一根頂部略顯尖銳的樹枝有力的扎著它挑出了水面。

小女孩的眼眸清澈透亮,她睜著大大的眼睛對著身旁孔武有力的男人說:“哥哥我什麼時候能像你這樣厲害呀!”

同樣披著一頭散亂的黑色短髮的男人,面對妹妹對自已的崇拜也不禁得意洋洋,正當想要以兄長的名義對妹妹小瑞爾進行一番勉勵時,一陣呼聲由遠及近的傳來。

“萊納!萊納!族長叫你回去準備準備,今晚就是你的成人禮。”

一個臉上塗抹著紅色印記,揹著弓箭的少年出現在兄妹兩人的視野中。

是艾維克,大祭司的孫子。在各個部族中,人們的壽命普遍不高,因此男女結合的年紀都很早,而艾維克一直對萊納的妹妹,純真的小瑞爾表達著愛慕。即使他是部族中大祭司的孫子,為人不錯,受到族人的愛戴,而且和身為族長小女兒的瑞爾算是門當戶對,但是身為兄長的萊納就是看不慣這小子,他總給自已妹妹講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比如什麼夜晚的星星和白天的太陽其實是一家人,只不過他們發現有了太陽的光輝,他們就可以在白天安心睡覺,就像族裡的戰士,有了他們守夜我們就能安心睡覺一樣。

他還說過,他覺得我們部族供奉的火之神可能是一個愛好乾淨的女孩子,因為每次下達神諭的時候總會嫌棄,大祭司因為燃燒祭品擺弄火堆把自已弄的灰頭土臉髒兮兮的樣子。

崇尚火神的萊納因此把他揍了一頓,從遠古至今賜予我們戰鬥意志和操控烈火的力量,帶領我們征戰到如今的火神,怎麼可以被汙衊成一個嬌滴滴的女孩。艾維克這小子就算才智過人,可明明是祭司家的孩子但對於神明沒有該有的敬畏。

萊納晃了晃腦袋,不再想其他的事情,看著過來的艾維克眼睛不自覺的瞥向瑞爾,下意識牽起妹妹的手將他拉到遠離艾維克的另一側。

艾維克見萊納如此抗拒自已和他妹妹接觸,也是習以為常,並沒有什麼不愉快的感覺,因為很快小瑞爾對著艾維克報之甜甜的一笑,艾維克的心都要化了。

“不是吧萊納,至於這麼防著我嗎,我可不是什麼異族的邪魔。”

萊納邁出溪流,把裝著魚的木簍子扔給艾維克。

“切,你這傢伙親自來叫我回去,可不就是為了見我家的瑞爾嗎,再說了對神明不敬的人一定不靠譜。”萊納鄙夷的看著艾維克。

艾維克對萊納將自已冠上不敬神明的名號習以為常,也不會因為這三言兩語影響心態,只是對著他認定的大舅哥撓著頭微微一笑,和煦的風兒拂過艾維克俊俏的臉龐,帶著幾根髮梢泛起漣漪。

萊納就是看著這張略顯帥氣的臉感覺欠揍,偏偏艾維克還是個好脾氣,每次對他的嘲弄就像是踢在了一團棉花上,頓感無趣,萊納招呼兩人:“走吧走吧。”

艾維克得意的對滿眼笑意的小瑞爾招了招手,正當瑞爾從溪流走出,去拿自已的獸皮靴時,冥冥中有一種預感讓她不自覺地回頭看。

瑞爾看到溪邊有一顆圓形的普通石頭閃了下光,天真爛漫的好奇心驅使她返回將那顆石頭撿了起來。看上去只是一顆普通的石頭,色澤普普通通,貌似有一個人眼睛的大小,或許是常年經過水流的沖刷,這顆石頭圓潤的幾乎沒有一絲瑕疵。

瑞爾將它舉起,石頭在適當的位置恰好把太陽完美的遮蔽,僅留下一層光輝的輪廓,但是怎麼看它都沒有像回眸時閃過的那一抹光澤。

剛跟著萊納走出幾步的艾維克發現瑞爾不在身邊,扭頭看到那個小小的身影正高高的舉著一顆圓形石頭對著太陽發呆。

“瑞爾,快跟上來!”

“知道了艾維克哥哥!”

也許是好玩的天性讓她沒有丟掉這顆石頭,

但也因此,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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