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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莎不太自然的整理了一下頭髮，笑著走上前去，“芷然，你站在這裡幹什麼？”
葉芷然舉著手上的空杯子給她看，“噢，我渴了，下來喝水。”
陳莎伸手接過那隻杯子，“你先回房歇著，媽媽接了水，待會兒給你送到房間去。”
葉芷然點了點頭，轉身之際，突然停下來，問她，“媽，姑姑和姑父的死，跟你和爸爸有關係嗎？”
陳莎瞳孔驟縮，慌亂地用手去捂住她的嘴，“葉芷然，你在胡說些什麼！”
杯子在她手上鬆開了，砸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玻璃碎得四分五裂。
傭人連忙跑出來，“怎麼了太太？”
陳莎忙鬆開葉芷然，維持著得體的笑，“沒事，手滑了，杯子沒拿住，趕緊把這兒收拾一下。”
然後拉著葉芷然上樓進了房間。
陳莎關好了門，在她對面坐下，認真看著她，“芷然，剛才的話，你聽誰說的？”
她慌亂也不過就是聽到那句話的那一瞬間，現在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
她又變回了外人口中稱道的溫柔賢淑的葉太太。
葉芷然想笑，發現自己笑不出來，“所以是真的對嗎？”
“當然不是！”
陳莎的語氣有力且篤定。
“芷然，告訴媽媽，是誰在你面前亂嚼舌根子？”
伸手要去摸她的頭，被葉芷然偏頭躲開了。
陳莎的手一僵，還是放了上去，溫聲道:“我跟你爸爸這些年對岑煙怎麼樣，你還不清楚嗎？之前不還老是跟媽媽抱怨，說你爸總是向著她不向著你。”
“告訴媽媽，這些話是誰說的，嗯？”
葉芷然不說話。
“你姑姑和姑父的死，是意外，是車禍，以後這些話不許再胡說，也別在你姐姐面前提你姑姑和姑父，免得她聽了傷心。”
葉芷然不知道信了還是沒信，一言不發地脫了鞋爬上床，閉上眼睛，“媽，我累了，想睡會兒，晚飯我不吃了。”
“行，你好好休息，媽給你把飯留著，醒來再吃。”
給她理好被子，輕輕帶上房門出去。
房門一關，陳莎臉上的笑漸漸散去，快步下樓去找葉懷乾。
葉懷乾聽完她說的，恍惚了一陣。
到底比她冷靜些，思杵片刻，沉聲道:“記住，那場車禍，就是意外，當年警察在事故現場的鑑定結果也是這麼說的。”
陳莎緊攥著手，連忙點頭。
對，就是意外。
……
岑煙扶著葉老爺子過來吃飯的時候，陳莎說葉芷然身體不太舒服，就不下來吃飯了。
岑煙說要上去看看她，她說已經睡下了，她也就沒去打擾她。
吃過晚飯之後，老爺子留她在家裡睡，她應下來了。
傭人臨時收拾了間客房出來，給她住下。
第二天上午，秦銘晟如約來到葉家，拜訪葉老爺子。
老爺子這幾年視力越來越不行了，眼皮上下的褶子層層疊疊堆著，幾乎和眼球融為了一體。
見到他的時候，盯著他足足看了有半分鐘。
“外公，這是我跟你提起過的，秦銘晟秦先生，給您看病的劉醫生就是秦大哥介紹的。”
秦銘晟禮貌問好，“葉老先生您好，叫我小秦就好。”
葉老爺子不住地點頭，“好，好。”
秦銘晟和葉老爺子聊著天，兩人像是一見如故，聊得火熱，連岑煙都不太能插得上嘴。
不一會兒，管家說，有人前來拜訪，說是老熟人。
岑煙只當是葉家的客人，讓人請進來。
一分鐘之後，岑煙看著門口進來的身形落拓高挺，氣質清冷出塵的男人，第一次覺得自己草率地擅作主張了。
原本聊得熱火朝天的一老一少也把視線轉向這邊。
顧時硯穩步進來，禮貌地先跟葉老爺子打招呼，“外公。”
葉老爺子渾厚的眼神微眯著，呵呵笑了兩聲，“原來是顧總，稀客稀客，煙丫頭，快給客人上茶。”
岑煙雖然不怎麼情願，但客人這兩個字，讓她心裡舒服了許多。
來者是客，是這麼個理。
葉老爺子仍是樂呵呵地笑，“可擔不起這聲外公，老頭子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倒是也沒忘了我就這丫頭一個外孫女兒。”
岑煙拿了個茶杯放到顧時硯面前的位置上，詫異了一陣。
她以前不知道，老爺子暗戳戳嗆人的功夫這麼厲害。
顧時硯聽了這話臉色沒看出有什麼變化。
在岑煙放下杯子離開之際，探低了腰身，溫熱乾燥的指尖從她右手手背上擦過，端起那杯茶抿了一口。
淡淡評價了一句，“手藝不錯。”
岑煙扯了扯嘴角，“難為顧總不嫌棄。”
手下意識地在衣服上蹭了蹭，像是要把什麼髒東西蹭乾淨。
男人餘光瞥見她這個小動作，眸色暗了幾分。
這壺茶已經加了兩道水，茶色有些淡了，她又往壺裡抓了把茶葉扔進去，
秦銘晟看著她簡單粗暴的泡茶方式，嘴角抽了抽。
顧時硯這睜眼說瞎話的功夫他可以找時間好好學習一下。
“今天這麼熱鬧啊。”
聽到聲音，岑煙回頭看過去，眼睛染上笑。
謝允辭一身西裝革履，手上拿著公文包，像是剛從公司回來，眉眼含笑溫和看著她。
她喊了聲“允辭哥。”招呼著他進來坐下。
茶室空間大，坐下五個人綽綽有餘。
謝允辭同樣先問候過葉老爺子，然後跟秦銘晟還有顧時硯一一打過招呼。
最後開始控訴她，“沒良心的丫頭，回來這麼多天也不知道打個招呼。”
岑煙訕笑兩聲，心虛地找補，“我也正打算明天去看你跟蓮姨，這不你就先來了嗎。”
謝允辭挑眉笑，“這是怪我來得早了？”
老爺子絲毫沒有要幫她說話的意思，他現在看謝允辭，簡直比看親孫子還要親。
回回打電話都要在她耳邊唸叨兩句。
她無奈擺手，“不是不是，是我去得晚了。”
謝允辭對她向來寬容，也不是真的要怪她什麼，說兩句也就過去了。
他們倆親暱的互動，分毫不差地落入在一旁默默喝茶的男人眼裡。
沒人注意到他越來越涼的臉色。
換了個姿勢，西裝褲包裹下的兩條長腿隨意敞著。
“聽聞謝總前些日子拿下了一個海外合作，怎麼還有閒工夫到處瞎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