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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不時有長老過來給許守仁道賀。
談笑之間,來人喜愛的眼神不時飄向丘朋興。
許守仁做夢也沒想到,昨日別人對自己愛理不理,今日自己卻成香餑餑了。
清虛觀的一眾已經開始熱烈地討論起明年坐在閣樓裡觀戰的感覺。
丘朋興照例在參悟對手的招式,沉默寡言地坐在邱飛揚身旁。
眾人也是見怪不怪了,除了盡心為之端茶送水,盛飯夾菜,他們也只能是投以欽佩的眼神。
“師兄對玄門那三人有何評價?”打發走前來道賀的一眾道長,許守仁方才有時間問丘風揚。
“沒看。”邱飛揚頭也不抬地回道。
“沒看?師兄,咱場下坐著的,能說道說道的,可就只有你啊!你怎能。。。。。。”看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師兄,許守仁氣得都要憋出內傷了。
“你呀!還是那句話:鹹吃蘿蔔淡操心!你說說看,就算貧道看出個丁卯來,那又如何?”
“那起碼也能給朋興一些參考啊!”許守仁簡直要無語了。
“跟玄武派一戰,朋興以一敵三,沒有貧道指手畫腳,不也拿下了嗎?”
“玄門本就是去年的魁首,如今又有了那‘一刀客’助陣。”
“師弟,這般情形之前可有想象過?”
“甚情形?”許守仁有些不解。
“十年窗下無人過,一朝成名天下知。”
看著許守仁仍舊雲裡霧裡,丘風揚正色道,
“我等天師一派向來重卜算推演之類的術修,輕武修。清虛觀以前榜上無名,如今卻到了與人爭奪魁首的地步。師弟以為,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師兄是說這福報太大?”
“怕清虛觀消受不了啊!”邱飛揚若有所思地摸了把鬍子,接著說道,
“這比武大會一年一度,耗費不少,可見有些宗門在背後推波助瀾。若是這魁首被我等名不見經傳的小觀拿走了,讓他們如何感想?”
“可清虛觀代表的可是天師一派啊!”
“貧道隱隱有些擔憂。。。。。。”
“若是朋興能以一勝三,拿下魁首自然令人無話可說。”許守仁言之鑿鑿。
“若是朋興隨貧道南下呢?”
“我等繼續夾起尾巴專心修道!”
“那拂塵如何處置?”
“照朋興的心意,非師兄莫屬。”
“那魁首,依貧道之見,不爭也罷!”見多識廣的丘風揚不希望一把拂塵給清虛觀帶來無妄之災。
“師兄,雖說朋興武修跟清虛觀毫不相干,可你看看這四周,觀裡的弟子無不因他的接連獲勝而鬥志昂揚。朋興就如一道光,照耀鼓舞著他們!多少弟子無不期待自己也能像朋興那般,為天師一派挺直腰桿而鞠躬盡瘁。放棄魁首,便是放棄那一道光!放棄了自己的道心!”
許守仁慷慨激昂的一席話,倒是令邱飛揚原本平靜的心起了漣漪。
當初為岳飛復仇,他潛藏在臨安數月,只為手刃秦檜。
他雲遊四海,劫富濟貧,既是黎民百姓口中的道仙,亦是惡行累累之輩的催命符。
他形單影隻,來去如風,就像一個幽靈。
他見岳飛兒伴亦是岳飛陷害人的王貴,見他雙目無神,形容枯槁如行屍走肉,那一刻,他放下了部分仇恨。
當年,手刃朋興親孃,是邱飛揚這輩子都揮之不去的愧疚。
他也毫無保留地將自己能給予的關懷和愛給了丘朋興。
可看著丘朋興不斷茁壯長大,他很擔心自己小心掩飾的謊言會被戳穿。
於是,他每年雲遊的時間更長,他不是躲避丘朋興,更像是逃避令丘朋興痛失母愛的自己。
直到有一天,他陡然意識到,丘朋興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期,無論武功造詣,還是人品修為。
很多事情,即便沒有丘風揚的指點,丘朋興也會一絲不苟處理得很好。
沉穩,令人窒息的沉穩,在丘朋興身上淋漓盡致地得到展示。
“讓朋興自己決定吧!”邱飛揚輕輕嘆了一口氣,“眼前的苟且,並不意味著萬古千秋。”
“苟且?”許守仁自然明白邱飛揚的意思,不過他沒有反駁。
他將丘朋興拉到一旁,將丘風揚的擔憂和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
丘朋興顯然沒兩位長者深謀遠慮,來武當山精進自己的武修才是自己夙願所在。
幾場比試下來,他也是獲益匪淺,有些路數還在他腦海裡盤亙糅合。
“道叔,這天下道宗不是一家嗎?”
義父的擔憂讓丘朋興有些疑惑。
這問題倒把許守仁給難住了,他總不能說宗派林立如江湖,有些宗派野心勃勃,排斥異己之類。
“道源歸一,天下道宗自然是一脈相承。只是道法博大,衍生諸多分支。有符籙派、金丹派,天師道、上清派,靈寶派、樓觀派,茅山宗、全真道等。各派爭祖,菲薄他派,以己正源,爭個頭破血流也是時有發生的。。。。。。”
“可,道叔,我等這是比武大會。。。。。。”
丘朋興顯然被許守仁越說越糊塗了。
“對,既是比武,當以武功論高低!”話被打斷的許守仁頓時恍然大悟。
丘朋興羞澀地笑了笑。
“聽見諸多宗門對你搖旗吶喊了嗎?你代表的可不光是我等天師派的清虛觀!”
許守仁意味深長地補充了一句。
武當山諸多宗門道觀,有大有小,可玄門卻有一覽眾山小之勢,令其它宗門道觀壓力頗大。
比武大會一年一度,用度頗多,攤派下來,對一些小的道觀也是一筆不菲的支出。
可魁首,無非就是那幾大家輪流轉,更多的,只能臨淵羨魚。
拿下魁首,不光賺個盆滿缽滿,還令自身名聲大噪,遠近居士都會慕名前來。
清虛觀這種小道觀很多,在武林大會上卻一直沒甚話語權。
丘朋興的橫空出世,令一眾小道觀信心倍增,自然成了他的擁躉。
下午,先進行的玄武派和鐵松派之間的“沖和”金牌之爭。
玄武派這邊,雖然少了一人,但劉大勇和他的師弟在跟丘朋興打鬥中主動認輸,毫髮無損。
鐵松派這邊就沒那麼幸運了,三人在與玄門的比試中幾乎都掛了彩。
劉大勇自然是“知恥而後勇”,將鐵松派三人中的兩人打得落花流水。
順利拿下“沖和”金牌之後,玄武派的張道長臉色方才緩和。
接下來,魁首之爭正式拉開了序幕。
這要是以前的魁首之爭,現場基本就幾個大家圍觀,其餘小宗小觀連走過場都索然無趣。
這次不同,清虛觀是名不見經傳的無名之輩,居然能角逐魁首。
更刺激的是,清虛觀能登臺的,只有丘朋興一人,而,玄門的三人完整無缺。
玄門的道場早就將多餘的擂臺搬走,只剩下一個高半丈的擂臺擺放正中央。
那擂臺上,一東一西各飄揚著一面旌旗,一面是玄門,一面是天師清虛觀。
現場早已是人山人海,各宗門照例是依座次坐下。
熾熱的目光,更多的集中在西南角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