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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憶說完,見不遠處的公交車過來,她拉著沈馳小跑過去。
沈青陰暗盯著他們離開的背影,胸膛被氣得上下起伏。不知道想到什麼,臉色緩和不少,勾起得意的笑。
沈馳垂著腦袋,目光一直停留在兩人交握處。
少年和少女被擠到公交車的某個角落裡,少年被她護在身前。他一直盯著她看,看得宿憶不自在,“你幹嘛一直看著我?”
少年什麼也沒說,就一直看著,宿憶實在受不了他的目光,伸手遮住他的眼睛。宿憶認真打量他的唇形和鼻樑,餘光瞥見他左耳朵邊緣上有血跡。
摸上他的耳朵,少年刺疼地微微側過腦袋。
宿憶眼神寒冷,定是沈青打沈馳時被她的美甲刮傷的。
沈馳總是能敏銳感受到宿憶的情緒,他搖頭,許久未說話的嗓音有點沙啞,“不痛。”
沈馳安靜乖巧得令人心疼,宿憶緊緊握住他,點頭笑道:“傻瓜,都出血了哪有不痛的。”
回到家裡,宿榮已經下班回來,正坐在客廳內看財經報道。宿憶拉著沈馳快步往二樓走,連宿榮和馬嫂的喊聲忽略掉。
宿憶把人摁在自己房間坐好,細細替他的傷口消毒貼止血貼。少年耳朵處多了粉色的止血貼,加上少年本就安靜乖巧,看著倒是多了幾分可愛和俏皮。
“好了,該下去吃飯了。”
飯桌上,宿榮注意到沈馳耳邊的止血貼,關心問:“小馳,你受傷了?”
其餘三人霎時心照不宣,沈青警告瞥了眼沈馳,再看一眼宿憶,隨後笑盈盈說:“男孩子嘛,難免有點磕磕碰碰的。”
宿憶揚起甜美乖巧的笑,眼神卻直勾勾看著沈青,漫不經心道:“我覺得不正常,馳弟弟一直很乖,怎麼會無緣無故受傷。也許是有人故意弄傷他呢。”
沈青臉色變差了些,笑容僵住,幾乎咬牙切齒:“那憶憶覺得誰會故意傷他?”
看她表情扭曲難看,宿憶直接笑出聲,“沈阿姨這麼緊張作甚,我不過開個玩笑。方才我見馳弟弟在上面不小心撞到牆,蹭傷了點皮就給他貼了止血貼而已。”
說著,手覆上身邊低頭安靜慢吞吞咀嚼米飯的沈馳手上,笑問他:“姐姐說得對嗎,馳弟弟?”
沈馳點了點頭。
“下次不管在哪裡都要注意安全,你們受傷了,我和沈青都會擔心。”
“就知道爸爸最愛我了,獎勵爸爸一個雞腿。”宿憶撒嬌,把雞腿夾進他飯碗裡。
女兒俏皮可愛的話,十分討宿榮歡心,寵溺敲她的腦門,“就屬你話多。”
沈青臉色難看但不表現明顯,夾一塊雞肉進她的碗,“憶憶多吃點。”
“謝謝沈阿姨。”笑容意味深長,左眉上挑,挑釁意味十足。
沈青掛著笑,抓著筷子的手卻發白。
小妮子就得逞吧,到時候不弄死她,那她沈青的名字倒過來叫。
宿榮心裡有股說不出來的怪異,可看宿憶和沈青兩人明顯很融洽,興許是他想多了。
夜裡,宿憶終於把初高中知識撿回來,明天週末去圖書館做多幾套卷子把知識運用起來,熟練熟練就差不多了,穩住原主年級第二的位置完全不是問題。
已經深夜十二點半,宿憶趕緊收拾東西上床睡覺。才躺下不過幾分鐘,宿憶猛地睜開眼睛,側耳覆牆細聽。
又是敲牆的聲音。沈馳該不會又在大晚上撞牆吧?
不行,她得去看看。
麻利掀開被子,拿上手機過去敲門。
敲了半天,沒人開門,生怕出事便那鑰匙開門。
少年的房間似乎永遠只有黑暗,緊閉的窗簾似乎從未開啟過。
宿憶開啟手機電筒,床上依靠在牆上不斷用腦袋撞牆的少年,緊閉雙眼面露痛苦。
第二次見這樣的沈馳。
宿憶掰正他的身體,“沈馳!”
他的動作緩下,佈滿淚水的眼尾猩紅,小模樣十分可憐。他見到她,手顫抖幾下想抱她卻不敢有其他動作。
宿憶給出反應,把他抱緊懷裡。少年得到宣洩的口子,腦袋蹭她的脖子,淚水冰涼她的面板。
“怎麼了?你怎麼那麼喜歡在大半夜撞牆?”
少年安安靜靜待在她懷裡,嗅著她身上與先前不一樣的味道,唇蠕動了幾下。
宿憶等了許久,在以為他不會回答時,他開口:“有東西。”
“哪裡有東西?”
沈馳痛苦指著腦袋,“這裡,有東西。”
宿憶皺眉,覆上他的腦袋,“這裡有什麼東西?”
自覺告訴她,與白天的事情有關聯。
“爸爸,刀……”說出這三個字,沈馳痛苦抓著腦袋忍不住往牆上撞,被宿憶制止。
“不想了我們不想了。”
“我給你講故事好不好?咱們聽故事,不想其他的。”
“從前有一個小姑娘,她長得很漂亮……”
“後來呢,小姑娘就帶著她的好朋友一起去……”少年已經抱著她的腰緊閉雙眼睡著了,宿憶放輕手腳要離開。
衣角卻被少年白皙纖瘦的食指和拇指緊緊揪著,垂眸對上少年清澈的眼睛,他乖巧安靜看著她,小小地蠕動粉嫩的唇,“姐姐,能不能別走?”
這麼久以來,這是宿憶第一次聽見沈馳說的最多字的一句話。
宿憶心微動,定睛與他對視許久,久到沈馳開始膽怯鬆開手指,久到沈馳失望時,少女掀開被子上來與他共枕。
“沈馳,有沒有人同你說過你的眼睛看人時,讓人忍不住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送給你。”
少年微微搖頭。
“好了,睡覺吧。”
宿憶閉上眼睛入眠。讓她覺得奇怪,她在對待沈馳這件事上,明明與原主的性格不一樣,可系統卻不給她半點警告,難道這也能卡bug?
少年悄悄觀察她的五官。明明長得一樣,卻不一樣了。
小心翼翼湊近她些,肩膀和手要挨著她才滿意地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