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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話 剁桀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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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早已結束了,滿身血汙的他終於可以放鬆下來,癱軟地躺倒。

真是無比慘烈的戰鬥。雖然巨人聯軍被全數剿滅,但是自軍也幾近全滅。眼下連一個能站起來的同伴都沒有。到處全是屍體,漫山遍野的屍體,只剩死亡凝聚的屍體。

他此時感到前所未有的解脫,身體盡情地舒展開來,眼神呆滯地望著天空,放空腦子裡的所有東西……

他也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起,竟染上了在堆積如山的屍骸上躺臥的惡習。

是在屠戮結束的時候?還是在那些九死一生的門坎邊倖存下來的時候?

真是太累了,累得什麼都不想去回憶了……

他睜大眼睛望著深邃的天空,感覺遠方聖域的光開始黯淡了下來。

快要入夜了麼?四處橫陳的死氣沉沉的屍堆,漸漸隱沒於陰影之中。

屍臭愈發濃烈起來。他覺得真正的死亡終於來了,清晰得近在眼前。

或許整個戰場真的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還在苟延殘喘了。

或許他也很快要跟那些屍塊一樣,化作一堆毫無意義的陰影。

或許自己也會靜悄悄地死在這裡,無人知曉吧?他摸了摸身上數不清的傷口。

儘管他也親身參與過不少戰役,但他從未經歷如此傷亡慘重的戰鬥。

不過帶著多傑熊天的名號葬身於此,也沒什麼不好的。

那就繼續靜靜地躺著吧。像睡著一樣。

……

但是此時遠方卻有一陣聲音打破了他想要的寧靜。

“呼!多傑熊天大人!”一個熟悉的身影火速趕到,謹慎地將他扶了起來。

“是你…”

“我先幫您處理一下傷口再說。”這個即使在傍晚仍然戴著墨鏡的半獸人,視力卻出奇的好,很快就幫他把嚴重的傷口處理好了。

其實不管是視力,還是能力,或是忠誠,這個半獸人軍師都令他打心底裡感到佩服。

“…你不是應該在留在後方大本營的嗎?怎麼突然跑戰場這裡來了?”他向這個一臉擔憂的藍面板問道。

“因為那位大人說,它突然有不好的預感。它總說很不放心,於是馬上叫我趕到這裡來看看。還說大本營有它和大祭司在就夠了,讓我抓緊時間過來。”

“是嘛…不過就算只有它在大本營坐鎮,倒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剛被軍師從死亡線救回來的他,也打心底裡信任“那位大人”的能力。

“的確是觸目驚心的慘狀啊…”藍面板環顧四周,不管是敵人還是友軍,暫時也沒有發現任何一個活著的人。

“唉…我知道總有這一天的…”他按著緊急處理後的傷口,頹然地坐了起來。

“什麼也別說了。來,讓我扶您上魔導輇,咱們趕快先回大本營去吧。”

“那麼這裡剩下的人呢?你全都檢視過了麼?”

“醫療隊稍後就到。大人您才是最要緊的,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吧。”

他只好被軍師抬著走了。被束縛在擔架上的他,只能艱難地轉動頭顱,回首遙望那一大片屍橫遍野和血流成河,內心五味雜陳。

……

熊天要塞內。

“噢…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將軍您終於醒來了。”大祭司顯露出擔心的樣子。

四肢沉重的他慢慢地爬了起來。雖然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回來,但是自己卻並不覺得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傷口已經漸漸不痛了,這是錯覺,還是自己的麻木又增添了一分呢?

“不過最為幸運的是,即使您受了重傷,看起來‘那個東西’也並沒有顯露出什麼副作用。”大祭司伸出它那形同枯枝一般的瘦手去扶大將下床。

“那個東西”,正是他無比抗拒,而又不得不接納的東西。

“那個…變形魔怎麼樣了?”大將有點急切地問。

“目前音訊全無。估計…”大祭司低頭髮出嘆息。

“好了!不要說了!離去的人已經夠多的了。”他有氣無力地推開了扶著自己的枯手。

“只要大人您還健康就好。”即便被他有點粗暴地推開,大祭司依舊笑臉逢迎。

“你的觀察目的已經達到了吧?等著你做的事還有很多吧?出去吧!”如今看到大祭司這副陰險的笑容,大將覺得難以忍受地噁心作嘔。

“是…”大祭司繼續帶著難以言喻的笑退下了。

他艱難地爬到多傑熊天的御座上,此時不知怎的就只想抓著御座的扶手喘口氣。

他漸漸地閉上了眼睛……

半夢半醒之中,不由自主地,他的肌肉不自然地抽動了一下,然後整個人就嚇醒了。

虛弱的身體大概如那個該死的大祭司所言,正在悄然惡化。睡眠越來越不好,而且每次都夢到故人……那些零碎的噩夢就像長了尖牙一般,逐漸蠶食著這個魁梧壯漢的精神。再這樣下去,他可能便會忘卻自己的本來面目,陷入一種奇怪的人性迷失之中……接著繼續作為人的記憶便會慢慢消散,然後內心的瘋狂便會慢慢將他吞噬,不用多久便會把自己的理性完全佔據……

他覺得當時自己還不如就這樣早點死在戰場上。

回頭望望孤獨御座的背後牆壁,那一長段該死的刻字,還留在用奧裡哈鋼鑄造的銅牆鐵壁上:

“我們,同在一個星球,倍享科技昌明之果,亦面臨困境與挑戰:環境汙染加劇,貧富差距拉大。颶風海嘯驟起,莫名疫病流行。衝突戰亂不止,恐怖襲擊頻仍。在和平與發展的主流之外,世有不諧,人有不和,心有不安。

和平是所有人的永恆期盼,和諧更是所有追求的美好境界。

作為全族的偉大精神傳統之一,自大弗始,弗教就一直探尋世界和諧、人心安寧之道。弗教之道,綿綿不絕,究其根底,在明心見性,自淨其意。心為貏法之前導,若人人擴充套件胸懷,放大心量,剋制貪、嗔、痴,由個體而家庭而社群而國家而天下,則心淨國土淨,心安眾生安,心平天下平。

願培植善心,發乎善行,則人心和善。

願親情穩固,愛心充滿,則家庭和樂。

願真誠溝通,平等互助,則人際和順。

願各得其所,相安無事,則社會和睦。

願彼此欣賞,尊重包容,則文明和諧。

願將心比心,化怨為友,則世界和平。

讓我們遵循偉大弗的教導,做和諧之典範,行慈悲之教育,啟迪人心、化導社會。只要人人心中有和諧之想、向善之念,只要各族心心相印,世界自然欣欣向榮。

世界和諧,人人有責。和諧世界,從心開始。”

……

看完之後,煩躁的他只想用腿狠踹這牆壁幾腳。因為此段和平宣言居然正正就刻在一名最好戰分子的背後,哼!何其諷刺!

“親愛的,您回來啦。”

一個鬼魅般的陰影,悄無聲息地突然出現在閉目沉思的大將附近,嚇得他差點從御座上摔下來。

“呼…不要每次都搞這種惡作劇!”半獸人大將雖有慍怒,但也只限於表情上。

來者笑吟吟地邁著步子,妖冶輕佻地徑直走向御座,甚至大膽地坐到御座扶手上,似乎一點也不在乎半獸人大將的身份和脾氣,還親密地摟住了大將粗壯的手臂。

“嗨!下來!我累了…”這個半獸人粗莽大漢語氣頓時溫柔下來。

“哦?陛下您這個樣子可不行呢!打起精神來嘛!”

“惡作劇差不多就適可而止吧!我現在不想見任何人。”

“嗯…不要。”

誰也聽不出這個嬌嗔般的回答背後,究竟隱藏了多少刺骨的殺氣。

誰也看不出這個平素總在大將旁邊姿態扭捏地撒嬌的人,居然是整片大陸上的頂尖殺手——暗黑精靈。

這是一支精靈族中的異類,完全遁入黑暗的惡魔。沒人知道這片大陸上到底還有多少個暗黑精靈,也沒人知道各國的王公貴族在背地裡僱傭暗黑精靈幹過多少恐怖的勾當。僱主們唯一知道的是,暗黑精靈總能在各種場合靜悄悄地完成意想不到的暗殺,乾淨利落。遇上暗黑精靈只有必死無疑,甚至連人類殺手聽了它們的名號也要聞風喪膽。它們是狩獵殺手的殺手,在黑暗中游走的絕對處決者。

也不知道自己壯實的脖子什麼時候便會被這個佻達的人物給輕易割開。即便是這個位高權重的粗莽大將,也不敢有半點得罪它。

也不知道這個輕浮的傢伙是什麼時候開始加入熊天的,眾人只知道它是全軍除大將之外,最令人畏懼的角色。

他只知道這個令人膽寒的傢伙,在沒人記得清的遙遠過去,便遠道從西方而來,不聲不響地加入它們的部族。它總是故作放蕩地纏在軍團統領身邊,令人分不清到底誰是誰的玩物。

“哎呀,提起興致來嘛!不如妾身送給你一樣禮物?”說完它便拉著多傑熊天的大手,放到了自己的臀部背後。

半獸人大漢摸到了那背後有一件硬質的傢伙,然後用力把它從這個正在調皮撒嬌的身子上搶了過來。他定睛一看,原來是那把“痞廝黴客”。

“這可是布魯斯堇花了好大功夫,又跑去戰場上找回來的喲~”

“……”他若有所思地端詳著這把巨大凶殘的槍。這把屠戮過無數人的槍上面血跡斑斑,應該是根本沒擦就帶回來了,靠近槍柄甚至還能聞到血的氣味。

這是他跟著這把槍征戰的第幾個年頭了?

他見過這把狂槍消滅過無數多的人類。

但他並不是喜歡屠殺人類。毋寧說,他其實很想透過這把槍,向那些該死的人類著重強調一點:

雖然他自己和其他異族一樣相信神人的存在,但是卻無法信任神人!

他自己曾經有過一段黑暗悲苦的日子。那時的他無法接受人類善惡不分,他也無法理解為何信仰神的善人沒有善終?為何毫無信仰的惡人沒有惡報?如果真的有神存在,為何神放任各種不合理的痛苦折磨世人?如果沒有善神,那麼世上是否只剩惡魔?——那這個世上還不如沒有神呢!他開始強烈痛苦地質疑自己的信仰……後來他又逐漸懷疑到,他自己之所以在無神論和有神論之間無限痛苦地徘徊,其實不過也是神人的意圖!他覺得自己最終能夠悟到這一點,恰恰是因為自己曾經信仰過神人,而這也恰恰正像是神人在冥冥之中的安排!他的一切信仰和命運,全都不過像是被神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他信神,卻無法信任神!

而且他心中尚有一個最憎恨神的地方——在神的肆意安排和捉弄下,自己強大的精神內在居然不得不蜷縮在這個如此羸弱而有限的身體裡,這才是自認強悍的他所最不能接受的!

而在半獸人大將身旁賣弄風騷的暗黑精靈,也開始盯住了這把槍,那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貌似像打起了不祥的主意。精靈莫名其妙地久久盯著槍上的血跡,臉上那雙陰暗的瞳孔開始泛起血紅的光。對著那點血跡,它又用飢渴的舌頭舔舔嘴唇,逐漸露出了吸血鬼的貪婪本性。

暗黑精靈另外一個令人無比畏懼的地方——就是吸血。沒人知道血液為何會成為它們那種暗黑生命的必需品。傳說它們還能透過吸血把另一種族變成自己的黑暗眷屬——譬如各種行屍走肉、恐怖的食屍鬼等等。但是另一方面,由於長期對血液如痴如狂,對血腥貪婪無度,也不管是哪一物種的血液,它們根本毫無理性地索取,因此導致這些吸血惡魔體內某種有害物質大量蓄積。如果不及時治療,就連這種無比強大的吸血貴族也會變得虛弱。因此暗黑精靈離不開魔林國出產的去酮鐵——這也可能是它們這些頂尖殺人魔的唯一弱點。

“不喜歡我幫你拿回來的寶貝嗎?”吸血精靈收斂了飢渴的神情。

“…哎呀,我真的很累…”半獸人的心情又開始煩躁起來。

“嘸~~~~別剛醒來就這麼敷衍妾身嘛!人家可是還準備了一個大大的訊息想送給你哦!”

“有話就快說吧!我現在沒心情跟你玩!”

“~討~厭!這麼快就累了?您可知道…陛下前陣子一直在關注的‘貴客’們,已經走在往這裡來做客的路上了哦。”

“什麼!?居然這麼快就…”

“所以陛下您在如今這個緊張時分可千萬不能說累呀!”

“偏偏在這種時候…”

半獸人不禁用手按住額頭,長滿亂毛的頭顱苦惱無力地靠在御座高大的椅背上。面對開始變得難纏的形勢,他想趕快去思考往後的對策,然而越是去想,煩躁的心情便越是使他的頭腦混亂不堪,完全無法專注于思考。他現在甚至很後悔在戰場上活下來虛度光陰。

“親愛的你在擔心什麼?那些雜碎無論來多少,妾身都會幫你一個不剩地統統幹掉哦~”

這個精靈總是用著風騷的口氣輕易地說著殘酷的詞語。

“那班人可不是那麼好清除的…”大將眉頭緊鎖。

“可是妾身有嚴重的‘潔癖’呢。我已經無法忍受那些醜陋的獸人們了!我實在無法接受那些自詡為‘眲德’的傢伙在大陸上隱伏棲息!它們就像我枕頭上的汙漬。你能夠無視它們把臉貼在汙物上安心入眠嗎?為了清潔這片大陸,只能把它們屠殺殆盡,除此之外別無他法。那樣做也是為了保持自己的精神衛生!”

……

陰森的御座地底下。

“哎呀哎呀,看來筽嗇愨那夥人真的不好對付呀。原來已經逼到這麼近的地方了…”一直躲在御座地底實驗室偷聽上方兩人對話的半獸人大祭司,陰森地笑了起來。但是它邪惡蒼老的面容中所透出來的寒氣,讓人簡直辨不清它是在奸笑還是在苦惱。

“什麼!?筽嗇愨?我、我沒聽錯吧?居然是那個最強悍的傭兵團…”大祭司旁邊的助手也聽到了御座上頭那兩位大人物的對話,嚇出了一身冷汗。

“雖然一早就知道它們要來的,但是卻意想不到它們的行動那麼迅速呢!其實我倒是挺期待它們早點過來玩啊。”

對比邪笑著的大祭司,它身邊的助手倒像是被筽嗇愨的名號嚇得中了邪一般,顫抖著喃喃自語:“居然是它…居然是它…那個最厲害的傭兵之王…嗚呼!首領居然主動作死去招惹傭兵團的傢伙來這裡…看來我們真、真的要完啦…我、我說、老師,咱們還是趕緊準備逃命吧!”

大祭司:“你小子用不著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然而無助的助手甚至感到雙腿開始發軟,膝蓋一點一點地跪了下地:“我在很小的時候便在部落聽說過它們‘一團滅一國’的傳奇事蹟…老、老師、我、我跟您說,它就是一個活著的傳說,一個在大陸闖蕩的傳奇!”

“我當然也聽說過,那個永生漂泊的最強傭兵…”大祭司貌似更期待了。

“不!不!若是沒有親眼見識過它的厲害之處,您是永遠也無法體會到它那種震懾人心的氣迫的!我至今無法忘卻!當初它在我家鄉部落出現的時候,孩提時代的我第一次深深懂得了什麼是‘所向皆靡’!我絕對忘不了它在我家鄉戰鬥的那一天!在對比懸殊的戰場上,數量龐大的敵軍把它們那個孤單的傭兵隊重重包圍了起來。可是那個‘骷髏’,卻一點也沒有退縮!它盔甲下面那幽深空洞的恐怖眼眶,就如它隱藏的實力一般深不見底!我只能呆呆地望著它在密集的敵陣中勢如破竹,摧枯拉朽,意態瀟灑,指揮若定。它顱內那隻非凡的頭腦總是出其不意,刀刀見血地撕開敵人的防線,毫不留情地精準打擊它見到的任何弱點,像神奇的指揮棒一樣,率領傭兵隊出色地耍得對手團團轉……

它就像一個兵神,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噢!你讓我們怎麼勝過它!”

大祭司聽完卻笑得更加興奮:“越是這樣,才越有研究它的價值啊!這真是一場令人充滿期待的大對決!研究它可比研究北方那些廢物直立人有趣多了!除了對財富的強烈渴求之外,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沉迷於這個傳說般的獸人!”

“老師你…”

“我可是一直都對筽嗇愨充滿了興趣哪!我做夢都想生擒這個傳奇般的傭兵頭子!你知不知道我研究這一類特化型的獸人很久了?我曾見過許許多多獸人,也曾在無數被俘的獸人身上做過各種數不清的實驗…”

助手渾身打顫:“…我記得!那些瀕死的獸人…啊不、是眲德,我也替那些眲德實驗收拾過手尾!”

“喔!我們曾經有過多麼歡快的時光呀!我們試過挖掉戰俘的大半個大腦,看看得益於大腦補償機制的空腦人如何生活……或者在它們裸露的腦回上種點奇異的植物……我們還嘗試過一片一片精確地削掉獸人的大腦,看看各類獸人維生所需的最低腦容量極限……還監測過腦部失去多少百分比會導致人格的缺失,甚至還探究過‘基本人核’的崩潰底線……”

助手牙關作響地央求道:“別、別、別再說啦祭司大人!那可真是萬般慘無人道的實驗!”

而此時助手的哀求顯然無法阻止大祭司愈加旺盛的“研究欲”: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製作過的那種‘藻菌獸人’?我記得我們把某個危險的藻菌接種到一個獸人的頭裡,之後生長旺盛的藻菌就把那個可憐蟲的腦袋挖空了75%吧好像是?後來實驗進行到一半,我又驚異地發現那個簡直可以被宣告死亡的腦袋,居然與寄生的藻菌發生了互動反應!”

助手:“我只記得實驗後面好恐怖呀!那些藻菌逐漸影響著實驗體的視覺、觸覺及身體能力等等,後來居然開始控制實驗體剩下的那四分之一腦袋,甚至還能驅使實驗體去攝取我們提供的養分,還有進行簡單的覓食行為……而那個被吃剩25%腦袋的實驗體也竟然還能靠著微弱的氣息存活……”

大祭司:“應該說是侵食與被侵食的兩者間居然產生了‘共生協作’的奇妙關係比較正確吧?那真是令人驚歎的實驗結果呢!”

助手:“而像筽嗇愨這種型別,只維持了極低人形部分的眲德,居然還能夠領導一支強大的傭兵團,真的是超出我的想象!”

大祭司:“所以我也一直在納悶,那個只剩部分藻菌大腦的特殊實驗物件,還有那些身體構造異常、近乎空腦的獸人,怎麼能夠辦到這麼多的事情呢?要是換成大陸北方那些孱弱的直立人,就只有死亡一種結果了。可見獸人大腦的補償機制很令人著迷哩!我真是對那個傭兵團長顱骨裡頭的東西超有研究慾望!”

……

某處駐紮營地外。

團長正在和兩個新團員對話。

筽嗇愨:“既然我們傭兵團將要面對的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戰,那所有人就得充分準備一番了。特別是你們兩個年輕人,切不可掉以輕心。的確你們懂的都是些有利於戰鬥的技能,但是現在我還想教你們一些眲德們獨有的技能。”

康氏很是期待:“是讓我們學習團長大人那種細緻無比的觀察推理能力嗎?”

筽嗇愨:“並不是,很抱歉要讓你失望了。你說的那種能力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習得的,得經過長年累月的培養。可以這麼說,觀察和推理這些事對於我來講,已經不是一種習得的能力,而是成為我個人的一種習慣了。這和我長久以來的考古愛好是分不開的。”

康氏:“唉…雖然考古也有點意思,可惜我並不習慣老蹲在一個地方吃灰啊。”

筽嗇愨:“愛好和習慣這種東西,有時很難說得清呢。起初是我們養成習慣,後來是習慣造就我們。”

康氏:“然後人們那些太長久的習慣就逐漸演變成了被稱之為歷史的東西?”

筽嗇愨:“我很喜歡你的理解,可惜現在也不是跟你談考古和歷史的時候。”

康氏:“我就那麼一說,在我看來還是搗鼓魔裝比較有意思。那現在我們到底要學什麼?”

筽嗇愨:“從你被大家群情激昂的氣氛感染開始,我就留意到了。我知道你這個年輕人類比較衝動,容易受到誘導。而像你現在僅僅會用‘特立波’來交流是不夠的。其實濫用‘特立波’存在一定的危險性。因為早已有高階使用者懂得利用相關魔術來進行反向控制。並且他們把這些指向精神和意志的危險魔術,專門用來針對使用‘特立波’的眲德群體。雖然我感覺沒有多少敵人會用,但是套用你們北方人類的老話來說,‘防人之心不可無’。為了保證你自己日後的安全,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就要向你傳授一些防禦精神魔術的技能……”

*註釋:

1.可能有人會看出本話中“他”和“它”兩個字在混用,其實……

2.多傑熊天御座背後牆壁上刻下的宣言,來自於《普陀山宣言》。作者十分巧合能夠見到此和平宣言,實屬三生有幸。南無阿彌陀佛。

原文為:“我們,同在一個星球,倍享科技昌明之果,亦面臨困境與挑戰:環境汙染加劇,貧富差距拉大。颶風海嘯驟起,莫名疫病流行。衝突戰亂不止,恐怖襲擊頻仍。在和平與發展的主流之外,世有不諧,人有不和,心有不安。

和平是人類的永恆期盼,和諧更是人類追求的美好境界。

作為人類偉大精神傳統之一,自佛陀始,佛教就一直探尋世界和諧、人心安寧之道。佛教之道,綿綿不絕,究其根底,在明心見性,自淨其意。心為貏法之前導,若人人擴充套件胸懷,放大心量,剋制貪、嗔、痴,由個體而家庭而社群而國家而天下,則心淨國土淨,心安眾生安,心平天下平。

願培植善心,發乎善行,則人心和善。

願親情穩固,愛心充滿,則家庭和樂。

願真誠溝通,平等互助,則人際和順。

願各得其所,相安無事,則社會和睦。

願彼此欣賞,尊重包容,則文明和諧。

願將心比心,化怨為友,則世界和平。

讓我們遵循偉大佛陀的教導,做和諧之典範,行慈悲之教育,啟迪人心、化導社會。只要人人心中有和諧之想、向善之念,只要人類心心相印,世界自然欣欣向榮。

世界和諧,人人有責。和諧世界,從心開始。

佛曆2550年3月19日

公元2006年4月16日”

3.關於吸血貴族暗黑精靈,還可以參見第五十話的相關注釋。

4.大祭司在實驗體腦袋上種植的靈感來自漫畫《多重人格偵探》。

5.“基本人核”,可能指的是“能夠代表個人形體和維持個人特徵最核心的部分”。亦即意味著,如果一個眲德或半獸人丟失“基本人核”這一部分的話,將失去作為自身最基本的部分。那麼究竟大腦丟失掉多少部分,會使實驗體個人的自身屬性發生不可逆的根本性改變呢?引發質變的界限在哪裡呢?於是大祭司對“基本人核”展開了探索。其中心思想大概是參考了《忒修斯之船》和《忒修斯悖論》的中心內容——即探索生命體內的具體多少量變才能夠引發生命體的根本性質變。就如地球人每天都在更新自己的細胞,據說大概六至七年幾乎全部人體細胞都會更新為新的細胞。然而到底更新到多少程度,會令我們整個人發生根本性的改變,成為一個完全不同的人呢?

6.大祭司其他對大腦底線的探索,也參考了自搜狐號的一則科技新聞《男子大腦消失過半仍能正常生活?真事!》,作者為阿默科技大連。

7.大祭司關於菌類控制大腦實驗的靈感,來自於騰訊科學中的一篇文章《科學家實驗發現細菌可以控制機器人活動》。

8.“起初是我們養成習慣,後來是習慣造就我們。”這句話摘自網上來源不詳的“王爾德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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