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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到了出院日。
趁著住院清閒，季冷雁透過網上8G衝浪，大概摸透了這個世界的情況。
除了教育模式和其他一些細微的差別外，其他歷史，經濟，政治，科技等方面的發展幾乎和α世界七年前一模一樣。
這裡教育模式，普遍更注重素質教育。
比如，大學不是學院制，而是書院制。
以M大為例，學校按照名字和人數分為A、B、C、D……等書院。不同書院再根據具體要求進一步分班。
M大的書院採取2+2教育模式，也有學校是1+3或者4年制教育模式。
所謂2+2，是指前兩年和高中沒什麼區別，大家統一接受素質教育，全面提升，在此期間發現自己的長處和感興趣的領域。
兩年後，書院開始按專業分流，不同領域學科專攻培養。
季冷雁所在的A學院，多是成績頂尖的豪門公子小姐，亦或是破格錄取的寒門學子。
季冷雁，顯然是屬於後者。
辦完出院手續後，季冷雁一家人去附近的商場吃了一頓大餐。
“真的不想轉學嗎？”龐懷安再次問道。
這一星期，他提議多次，讓季冷雁遠離M大這個是非之地，轉學去其他公立大學。
毫無例外，這一次季冷雁也回絕了他。
“爸，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唯有直視恐懼，才能走出深淵。”
見女兒心意已決，龐懷安也不再勸阻，只說了句，如果遇到危險，隨時找他。
*
晚上，季冷雁坐在電腦前，黑進了M大的監控系統雲端。
在眾多的監控影片中，季冷雁終於找到了2016年2月16日下午她在體育館高臺落水的畫面。
如她所預料的那樣，那並不是所謂的監控死角，而是因為影片被替換了。
只不過，這人手段不太高明，只替換了硬碟裡的影片，卻忘了還有云端的備份資料。
季冷雁點開播放。
被圍堵在跳水高臺邊緣的女孩，她眼中已經失去了求生的希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絕望。
受害者獨自承受無盡的痛苦，施暴者卻在一旁嘲笑和諷刺。
季冷雁緊緊地盯著螢幕，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表的憤怒。
當年α線裡，妹妹定也是這般無助和絕望吧。
吉夢竹和張月美陰冷地笑著，輕輕伸手將女孩推下近30米的跳水高臺，關曉蘭站在一旁，視若無睹。
季冷雁放大放慢畫面，一遍又一遍地看著自己墜落的一幕。
拳頭攥緊，指甲陷進了手掌肉裡也沒有察覺。
她的眼神變得冷酷，手速愈發加快，指尖在鍵盤上快速飛舞，破解密碼、操控系統。
很快，她黑進了吉夢竹的手機。
在置頂的資訊中，她看到了一個名為【玩死一隻偷腥貓】的群。
群裡只有三個人。
吉夢竹、張月美、關曉蘭。
這是當年欺負妹妹的三個罪魁禍首，只是沒想到，唯一不同的是，如今這個遭受欺凌的人變成了她。
【關曉蘭：聽說了嗎，季冷雁明天就要返校了。】
【張月美：哦？這都沒死，我是聽說她不會游泳才想到把她推下泳池。】
【吉夢竹：終於聽到點有趣的訊息了。】
【吉夢竹：比起其他小貓，還是季冷雁這隻偷腥貓好玩。】
【關曉蘭：也是。明天要怎麼迎接她呢？夢姐？】
【吉夢竹：談蕾和黎梅和她同班吧，讓她們倆準備點禮物。】
【張月美：嘚嘞，先給她一點見面禮吧。後面再玩大的，省得嚇跑了沒得玩。】
群裡最新訊息一條接著一條，造物主玩弄玩具的口吻。
季冷雁看了一下歷史記錄，群的成立時間是去年9月23日。
懷著好奇，她點開了那天的聊天記錄。
【吉夢竹：該死的小賤人，這麼小就學人當小三，她媽媽是被她氣得早產吧！】
【張月美：長得一副狐狸精樣，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關曉蘭：鴻少一定是被豬油蒙了心，才會看上季冷雁這種山裡來的土包子。】
【關曉蘭：夢姐彆氣，以你的身份地位，她一個鳳凰堆裡的山雞，哪有資格跟你搶？】
【張月美：蘭蘭，你說錯了，她不是山雞，是母豬，一胎九個豬崽。】
群裡訊息一條接著一條，不堪入耳。
張月美說完那句“母豬”，就消失了一會兒。
不久，她再次出現，發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季冷雁被P成豬頭臉的照片。
哈哈哈哈哈哈~
群裡炸開了鍋。
【關曉蘭：我去，這人是誰啊？】
【吉夢竹：我艹，曉蘭你太有才了。居然把季冷雁這個賤人真的P成母豬了。】
【吉夢竹：美美，買個小號把這個照片發到貼吧裡去。再弄點料。】
【張月美：嘚嘞，大小姐您就瞧好吧。】
季冷雁順著三人的聊天資訊，又去看了校園貼吧。
一切的噩夢，大概就是從這天開始的。
自從季冷雁被P成母豬的照片在貼吧傳開後，越來越多的人傳播她的黑料。
很快，各大群裡也瘋傳，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話，嘲笑她，罵她是“母豬”。
絕望而窒息的環境，卻是每天都不得不面對的日常。
“所以你才選擇放棄抵抗的麼？”
影片裡，女孩被推下高臺時，她沒有絲毫掙扎和恐懼，彷彿已經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
時空跳躍理論曾表明，在某種介質下，人的思維和意識會與另一個人發生交換。
如果按照這樣解釋，那這副身體原主人的意識，恐怕也同時跳躍去了α線裡她的身體裡。
只是……
她可能沒那麼幸運了。
“抱歉，明明死去的人應該是我，卻讓你承受了這一切。”季冷雁閉上眼，雙手合十，喃喃念道。
“姐，你還不睡嗎？”
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季冷雁一跳。
龐旭站在房間門口，睡眼惺忪。
季冷雁連忙按下電腦鎖屏，對男孩微笑著說：“姐姐還想看會書，小旭先睡吧。”
龐旭走到季冷雁旁邊的單人沙發坐下，明亮的眼睛裡閃爍著一絲擔憂。
“姐，咱們轉學好不好？”
季冷雁用手撫平男孩眉間的皺起的紋：“你也在擔心姐姐嗎？”
龐旭搖頭，然後又輕輕點頭。
季冷雁彎起嘴角，“不怕，姐姐會保護好自己的。”
送龐旭回房間後，季冷雁坐在床邊，桌上是繼父給她的學校地圖。
校園霸凌這種東西，似乎不管在哪裡，都會存在。
從明天起，又要過上鬥智鬥勇的麻煩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