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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朝,皇上便就命令下去,叫刑部徹查此事,一時間,樂封嶽的莊園盡數被封。
宰相府頭回遇到這種大事,上次貢品運輸都沒有鬧得這個地步。聽聞這個訊息,樂櫻嚇的渾身顫抖,雙腿發軟,當即跌倒在地。
“小姐!”一眾家僕紛紛攙扶起樂櫻。樂櫻只覺得頭腦一片空白。她本以為事情還有轉機,可接二連三的打擊卻讓樂櫻措手不及。
先是求去幫忙的人遲遲沒有回信,再是好不容易找到線索最後中斷,這下連皇上都已經親自下令,查封了樂家所有莊園。
樂櫻實在想象不到,為何一件事情能鬧成現下這般模樣。
“綠蕪,你帶小姐回房歇息一陣吧。”劉管家嘆了口氣,吩咐綠蕪照顧好樂櫻,又叫眾人散去。這宰相府就是出了事情,日子總歸還是要過下去的。
待到人盡數走完,劉管家臉上愁苦之色才全然褪去。
一處秘密大牢裡,樂封嶽一身囚服,正坐在角落。聽見一陣腳步聲愈加接近,樂封嶽以為是來帶他出去的,連忙激動的站起身來。
待看見來人,樂封嶽眼裡閃過一道驚慌。轉瞬間他又冷下臉色,將頭偏向一邊。
一旁侍衛轉身離開,周遭便就只剩下兩人。
那人見著樂封嶽待他冷淡,全然一副不願搭理的模樣,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鼓起掌來。安靜大牢裡忽的傳來清脆掌聲,一聲一聲仿若是在嘲笑樂封嶽如今落得悽苦田地。
樂封嶽緊緊皺眉,卻仍是不願再看他一眼。
“樂宰相當真是厲害,有生之年進得了皇上私設的大牢,您知道里面關的都是些什麼人嗎?”說罷,那人又肆無忌憚大笑起來。
樂封嶽更加不悅,一雙眸子狠狠剜向面前男子。“你來做什麼?”他一字一句,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樣。
“我不是說了嘛,過來看看宰相過的如何,也好關心一下你。”男子嘴角上揚,臉上堆滿得意笑容。樂封嶽看的刺眼,索性又將頭偏向一邊。
他重新坐回方才位置,待那人更加冷淡。
“這大牢可不是一般人能進的,樂宰相就好好待著。您的莊園都被封了,再過不了多久,怕是連宰相府都保不住。”那人朗笑幾聲,早已經忍不住心中欣喜。
樂封嶽猛的抬頭,望向面前男子的目光滿是驚訝。怎麼可能!樂封嶽第一便是這個念頭。他清清白白,皇上哪裡來的理由這樣待他。
“櫻兒呢?你把櫻兒怎麼樣了?”唯一一種可能,便是他從中搗鬼。樂封嶽起身衝向門口,他雙手抓住鐵柵欄,眼中更是氣的能夠噴出火來。
“她啊,沒事。”那人不以為意往後退了兩步,看樂封嶽的樣子好似是在瞧猴子一般。“不過是為了你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身子也消瘦不少了呢。”
男子知曉樂封嶽心中最惦記的便是他的寶貝女兒,偏偏拿樂櫻說事,語氣陰陽怪氣,逗的樂封嶽又急又惱。
“我警告你,不準傷害櫻兒!否則……”
“否則怎樣?”樂封嶽一句話還未說完,那人便就打斷,隨即又輕笑出聲。“好了,你乖乖在這兒待著,宰相府還有個攝政王的義子把持,我暫且做不了什麼。”
說完,那人揚長而去。樂封嶽緊緊攥著鐵柵欄,望著那人離去的背影,恨不得將他生生撕碎一般。
樂封嶽被關在大牢的事情傳了出來,自然也跑不掉樂櫻的耳朵。她原以為樂封嶽是被軟禁在宮中,雖是回不來宰相府,也不比平日裡自由,倒還不算虧待了他。
現下知曉樂封嶽早已經鋃鐺入獄,樂櫻心裡從未有如此焦急。
“綠蕪,你難道沒有覺著很是奇怪嗎?”樂櫻待在房間,那雙眉頭自樂封嶽出事之後,就極少舒展開來過。
“小姐您說,奴婢聽著的。”綠蕪說話有些哽咽。她知宰相出事,心中難受,看見樂櫻日日為著這事忙前忙後茶飯不思,更是心疼。
“先不說這件事情本不該鬧的如此之大,綠蕪,為何皇上將爹爹關進大牢,卻閉口不提劉成林?難不成他寧願相信劉成林並未作惡,也不相信爹爹嗎?爹爹一生忠良,未必皇上看不見?”樂櫻著急萬分,臉憋的通紅。
綠蕪緊緊咬著嘴唇,溫柔將樂櫻的手牽住。“奴婢從未讀過書,不懂這些事情,可奴婢知道,老爺性子仁慈,待府裡下人都是極好。小姐也是,奴婢自小伺候在小姐身旁,您與老爺是怎樣的人,奴婢最為清楚。”
“定是有歹人有心陷害老爺,連皇上也被矇蔽雙眼。”綠蕪說完眼圈泛紅,眼淚也跟著落了下來。
樂櫻思來想去,總不能這樣乾等著。都元良和杜秦那裡掀不起一點水花,她若是再這樣等下去,恐怕要急出病來。
她同綠蕪囑咐一通,叫綠蕪看好後院。樂櫻自己一股腦往大門口趕去。
誰知剛剛經過後花園,迎面便就撞見了杜秦。
“櫻兒。”杜秦有些驚訝,他上下大量樂櫻,看出樂櫻焦灼,有些好奇樂櫻出去做什麼。
“你可有查到劉成林下落?”樂櫻緊緊攥起杜秦衣袖,眼裡一點希望隨著杜秦久久也不張口,便暗暗褪去。
她面無表情同杜秦擦肩而過,卻又被杜秦拽了回來。
“你風風火火這是要去哪裡?”杜秦皺著眉頭。這回樂封嶽出事,攝政王便好似做好了要讓他翻不過身來,樂櫻就是再怎樣折騰,也是毫無作用。甚至極有可能引火上身。
“我得去找人幫忙救出爹爹,我不能這樣乾等下去。”樂櫻眼神恍惚,跟著了魔一樣,她想要掙脫開杜秦,可杜秦力氣極大,樂櫻實在脫不開身來。
“櫻兒,聽我一句話,這件事情你就別管了。”杜秦神色嚴肅。樂櫻聽著不對勁,猛的看向杜秦,兩人四目相對。
“你這是什麼意思?”樂櫻心中又氣又疑惑。杜秦這就是讓她眼睜睜看著爹爹去死?
“你也看見了,這件事情鬧的沸沸揚揚,丞相已經被關進大牢。先不說丞相罪過如何,他如今又是入獄,又是莊園被封,事情定不會像明面上這樣簡單。”難得是感情這一關,杜秦就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見著樂櫻赴死。
不管怎樣,杜秦都是念著樂櫻好的。
“你直接說,你是什麼意思。”樂櫻懶得聽杜秦言不對題,說的這些沒一句是到早點上的。
“若是皇上有心要治宰相的罪,你就是找到了劉成林,也無濟於事。現下你最應該做的,是去求皇上給你留條生路,好壞你是他親封的德孝郡主。”杜秦語氣從未這般認真過,可聽到樂櫻耳朵裡卻是覺著好笑至極。
原來杜秦的意思是,叫她自己跑,把爹爹留著一個人死了算了?樂櫻不知為何覺著好笑,忽的就笑出聲來。
杜秦皺眉,眼裡閃過一道不解之色。
“杜秦,我從前怎麼沒有看清過你?”樂櫻往後退了兩步,望著杜秦的眼神格外生疏,甚至連陌生人都不如。
“櫻兒。”杜秦嘴裡有些苦澀。
“別這樣喊我!”樂櫻連忙打斷杜秦的話,她不願再聽杜秦解釋,那些個好聽的情話杜秦說了個遍,可真正遇到事情,卻要教唆她早些逃身。
“爹爹對你不好嗎?自你到宰相府那一日開始,他可曾有一次拿你入贅說事?你能在宰相府待的安安穩穩,還能管下宰相府下面好些個莊園,不是因為我,是爹爹好心好意!”樂櫻真真是覺著杜秦這副面孔生疏得很。
“沒想到我和爹爹對你真心實意,最後卻換來你的虛情假意。”樂櫻恨恨說了一聲,便不顧阻攔,匆匆離開了杜秦面前。
杜秦轉過頭再想去追,想起方才樂櫻說的那些話,他伸出的手又憑空收回。杜秦站在原地,不知過了多久。
樂櫻顧不得因看透杜秦傷心難過,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在關心樂封嶽的安危。樂櫻出了宰相府,就徑直去往沈家府邸。
現下樂櫻唯一還靠得住的,便就只有沈陌塵了。樂櫻沒有想到,自己付諸真心的枕邊人,卻比不過一個萍水相逢的友人。
“櫻兒!”知曉樂櫻來了,沈陌塵趕忙放下手中事務。樂櫻一進來就要跪在地上,幸好他眼疾手快,趕忙將樂櫻給攙扶起來。“櫻兒你這是做什麼!”
沈陌塵擔憂極了,眉頭緊緊皺起。
“沈公子,你可否再幫我一個忙。”樂櫻急的眼圈泛紅,她祈求般望向沈陌塵,目光澄澈,看的沈陌塵心中掀起陣陣漣漪。
樂櫻這些日子哭的足夠的多,現下已經落不下淚來。遙望整個京城,樂櫻能夠想得到的,只有沈陌塵。
“你但說無妨。只要我能幫得上,我一定盡力去幫。”沈陌塵認真承諾,希望這樣能讓樂櫻稍微寬心一些。
“你可不可以帶我去皇宮一趟,我想要求皇上讓我見爹爹一面。”樂櫻哽咽。她身為相府千金,如今爹爹是戴罪之身,別說皇宮進不去,就是京城裡這些個公子小姐,往日趕著趟的討好樂櫻,現下一見她就躲的遠遠的。
樂櫻可謂是稱得上孤立無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