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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的午後已經失去了夏日的燥熱,神廟門口計程車兵看守在此處也顯得比往常舒適不少。
“大娘,今日神廟祈願要延後些時辰,現在禁止進入。”一位士兵對著前來神廟拜祭的老人好言說道。
大娘聽著面前士兵這麼說,頗為不解:“今兒這是怎麼了?從沒有過神廟不讓進的時候呀。”
士兵並未表現出不耐煩,甚至頗為耐心,“縣主夫人正在廟內祈願,稍時便會離開,大娘還是晚些再來吧。”
聽說是縣主夫人在廟內祈願,大娘便沒再說些什麼其他的話。
縣主夫人向來和善,從前來祈願也未曾封閉過廟門,想來是有什麼緊要的事,並未糾纏,門口的人大都先行離去。
就算尚有留下等待祈願的人,士兵也並未驅逐,只要不進入神廟就好。
邵不易從不遠處暗中觀察,雖然對於封鎖神廟的舉動有些不解,但是士兵的一言一行卻甚得他心。
不驕兵擾民,涿陽縣不愧是眾多群縣中的標杆,想到此處,甚至自我認同的點了點頭。
隨後看向辰禹,一副你看怎麼樣的架勢。
“確實治下嚴謹,並未仗勢隨意驅趕,只是不知不易兄手下的兵,是不是也能做到這些。”辰禹先是認同的點點頭,隨後反問道。
邵不易聞言不禁一滯,仔細想了一下,好像……
辰禹見邵不易不再說話,便知道,即便他的手下絕不會仗勢欺人,卻也做不到如此友善。
這涿陽縣哪裡都說不出不好,卻總讓辰禹覺得有哪裡不太對的樣子。
隨後兩人動身前往茶樓,而此時墨曦也已經進入到了神廟之內。
進來後墨曦才發現,不止前門被士兵看守,後門和廟院之內都有人在守著。
墨曦光明正大的走進了神廟,只有一名身著極為素雅的婦人跪在蒲團之上,想來她就是縣主夫人,嘴裡默默唸著什麼,聽的並不真切。
只見墨曦動用神術溝通供奉神像,輕易便聽到這縣主夫人所求何事。
“神皇大人在上,信徒女兒於昨夜慘遭賊人迫害,那賊人毀她清白,傷她身體,信徒祈願神皇大人保佑,可以早日將那賊人捉拿歸案。 ”
“信徒女兒昨夜不堪受辱,自縊於房內,信徒心知自縊實乃大罪,可是還望神皇大人能夠原諒小女自縊之罪,莫要因此斷其往生之路,信徒願終生行善吃齋,只求神皇大人赦免,給小女留一條往生之路。”
縣主夫人虔誠跪拜,反覆祈求著,紅腫的雙眼,憔悴的臉龐,此刻寫滿了一個母親的脆弱。
墨曦聽到此處,不由得蹙起眉頭,原來酒樓那人說縣主家小姐死了竟是真的,而且還是自縊而亡。
在這個世界裡,往生路上,殺害自己和殺害他人同罪論處,只因世人的靈魂分量是相同的。
墨曦決定還是先與辰禹二人匯合再做打算,出來後直奔剛剛指定的茶樓。
包廂之內,墨曦剛一落座,便發現此處位置甚好,能夠清晰看到神廟門口的情況。
見墨曦回來,兩人急切想要知道里面的情況,辰禹率先問道:“怎麼樣?可有什麼收穫?”
所謂收穫自然指的便是能否解決縣主夫人的祈願,從而收集信仰之力。
“快說說什麼情況呀?”邵不易一邊給墨曦倒茶,一邊問道。
“縣主的女兒昨夜確實離世了。”墨曦低聲說道。
辰禹和邵不易對視一眼,原來酒樓內那人說的是真的,“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動靜?”
“因為是自縊身亡。”
“什麼!”尚未等墨曦說完,便被兩人的驚詫打斷。
怪不得到此時都沒有發喪的訊息傳出來,很早以來便有流傳,自己放棄生命的人是不能踏上往生之路的,所以若有人家中親眷是自殺而亡,通常都是不掛靈直接偷偷發喪的。
想來縣主家應該也是這樣想的,尤其像他這種擁有一定聲望地位的人,恐怕……
墨曦微微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據縣主夫人所求,昨夜有賊人偷偷闖入縣府,毀了她女兒清譽,然後她女兒回房後一時之間想不開,便自殺了。”
“她求什麼?”辰禹問道。
“所求只為兩件事,一是賊人歸案,二是希望女兒可以往生。”墨曦微微蹙眉,貌似對此有些疑惑。
邵不易聽言好奇的問了一句,“墨曦姑娘,自殺之人真的不能往生嗎?”
墨曦深深嘆了一口氣,認真的看向邵不易,並解釋道:“自願放棄生命的人在神的眼中,就等同於自願放棄自己的靈魂,放棄靈魂乃大罪,不可饒恕。”
邵不易不死心,追問著:“可是世間狀況千千萬,像這種特殊情況,怎麼可以統統一概論處呢。”
“人界以生命作為衡量標準,神界以靈魂作為衡量標準,靈魂的重量不是可以隨意拿放的。”墨曦少有的語氣嚴肅。
靈魂的重量,這是所有神使都要上的第一課。
邵不易無法理解,為什麼受到傷害的明明是那個女孩,最後受到最重懲罰的也是那個女孩,兇手尚在逍遙法外,她卻被斷了往生之路,無法理解,這在他看來完全不講道理。
氣憤的邵不易端起面前已經冷卻的茶水,一飲而盡,茶水緩緩流進胃裡,帶起一陣寒意,彷彿連著他的心也一起冷掉了。
空氣因為這個話題顯得凝重,辰禹見狀試圖緩和氣氛,“不易兄莫急,世人即有所求,神自會有所回應,世間萬般事,向來都沒有一概而論的。”
這邊安撫完邵不易,隨即抬頭望向墨曦,接著說道:“墨曦姑娘還是不要話只說一半了,你看不易兄快要變成炸毛貓了。”
墨曦輕咳一聲,剛剛還一臉嚴肅的模樣瞬間消失不見,“這本是我們成為神使之前要上的第一課,當時那位大人就是這麼教的。”
聽了他們兩人的談話,邵不易瞬間便反應過來了,合著墨曦姑娘這是話沒說完。
“墨曦姑娘,別打趣我了,我……”邵不易回憶一下剛剛的自己,不由的一頓。
辰禹見狀,拍了拍邵不易的肩膀,“不易兄實乃性情中人,不必介懷。”
墨曦也順勢接過話來,“我剛剛絲毫沒有打趣你的意思,也並沒有半句虛言,只不過,確實是有例外的,一個自殺的人,不管出於什麼理由,都等同於自斷往生之路,但若是當真情有可原的話,確實能夠為其鋪出一條通往往生的路。”
言到此處,墨曦不由的頓了頓。
“有什麼不同之處嗎?”邵不易見此追問道。
“那是一條業火之路,也叫贖罪之路,少有靈魂能夠抵達彼岸,因為業火焚身之苦非尋常人可受。”辰禹接過話來,將這個殘酷的事實講給邵不易聽。
訴說神的無情嗎?
可是神誕生於人們的祈願之中,諸事萬般皆是人之所願。
神!
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