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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珵起身朝屋外走去,將門開啟後,陌生的景象映入眼簾。
這裡果然不是鳩天派。
門外是一片雪景,遠處是漫天連綿的雪山。
明明是冰天雪地的天氣,但從她醒來後,屋內竟一點也沒感覺到有絲毫的寒意。
如今門一開,寒風捲著雪花紛紛朝她飛來。
她不由地打了個寒顫。
此時武功盡廢的她確實受不了如此寒冷。
她重新關上門,望著屋內熟悉的擺設,不明白泗瑾為何要如此復原她的住處。
正巧此時身後的門聲響起,泗瑾已經回來了。
他在一瞬間就看到了江珵肩頭還未化開的雪花,神色露出一絲緊張:
“師父,外頭冷,您現在不宜出門,若要出去,也應披件大氅。”
江珵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既然還要在這個世界活著,她肯定會好好愛惜身體,總不能拖著一副病軀。
看著他端來的佳餚,江珵漫不經心的問道:
“這裡是何處?”
泗瑾替她盛好湯,又將筷子湯匙擺好,才道:
“這裡是南川之巔,我特意尋的地方,最有利於師父修為的恢復。”
南川是離雪山最近的山脈,而遙遙對望的雪山,則長有雪蓮。
雪蓮配合著南川頂的山泉水熬成湯汁,是極有利於修為進益的藥材,且南川山脈人跡罕至,可以不被打擾的修煉。
雖然很多人想來這裡,可上山的路危險重重,又是極寒之地,大部分人只能可望而不可即。
卻沒想到泗瑾竟然在這裡找到了這樣一處地方。
不僅屋內溫暖,東西還復刻了她在鳩天派的住處。
見她看著屋內的陳設,泗瑾垂眸解釋道:
“徒兒怕師父住不慣,所以這才按照記憶佈置了此處。”
他的一片苦心江珵又怎會不知道。
“為師很滿意。”
泗瑾這才展露出微微笑顏,在她的對面坐下,與她一同進食。
……
江珵披著一件白狐大氅站在屋簷下,伸手接住了一片飄落的飛雪。
只是雪花落在手心後,很快就融化。
她甩甩手,再一次呼喚起天珠。
【如今神君大人不在,你還要躲到什麼時候?】
這段時日,泗瑾打著為她療傷,早日恢復修為的旗號,幾乎與她形影不離。
即便偶爾去買吃食,也是很快就回來。
也就是今日雪蓮快要用完,他才去雪山為她尋找。
雪蓮難尋,他大概要去個幾日才會回來。
難得的獨處,江珵憋了一肚子的話。
【仙子……】
見它終於肯出現,江珵冷哼一聲,嘲笑它沒出息。
【仙子都不知道,神君大人對我們天生神物的壓制有多麼大。】
江珵打斷它源源不斷的囉嗦,直接問起自己想知道的事。
她昏迷了幾個月,如今醒來後又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滿打滿算也有半年多,修為多多少也恢復了一些。
可泗瑾卻好像並不願讓她離開這裡半步。
她還活著的訊息,大概沒有走漏一點風聲。
之前她提過以目前恢復的修為,可以試著下山自行採購,但泗瑾總會含糊過去。
後來問得急了,泗瑾才解釋說,她還活著但修為盡失的訊息若被別有用心的人知曉,恐怕接下來的修行會被打擾。
這一點江珵也認同。
樹大招風,即便她是大家眼中的英雄,可虎落平陽之後總免不了會有宵小之輩。
反正她本身也耐得住寂寞,這種無聊到只有修煉的日子,她早已習慣。
於是便安心住下,先行恢復。
但對於鳩天派,她認為還是有必要知會一聲。
他們幾個師兄妹的關係,即便江珵來了後接觸不多,也能感受到他們對自己的關心。
通知一聲,也省得他們太過悲傷。
所以寫了信讓泗瑾代為送去鳩天派。
但江珵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等她修為又上一階,察覺到她所在的南川山頂竟然被封了結界後,心中的疑慮再次升起。
這才向天珠問起。
等她問出後,天珠似乎有些疑惑:
【神君大人從未離開過南川啊,若是去過鳩天派的話,我早就趁機現身了。】
江珵一怔,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上次泗瑾離去一天一夜替她送信時,她怎麼呼喚天珠都沒成功。
敢情泗瑾就沒走,都是糊弄她呢!
江珵無奈的閉了閉眼。
她好像越來越搞不懂這個徒弟了。
江珵想了想,決定去結界前看看。
她裹了裹身上的大氅,儘可能埋進毛茸茸的皮毛中。
外頭的寒風非同小可。
……
結界大概在半山腰附近,江珵觀察了一番,基本能確定這就是泗瑾所為。
他為何要如此,是怕有人來打擾嗎。
還是說,他想將自己困在這裡。
江珵眸色微凝。
莫非是外面出了什麼事?
【天珠,鳩天派現在可還好?】
【鳩天派一切照舊,外面並無什麼特別。】
那就奇怪了。
江珵試著在掌心聚起靈氣,朝著結界打去。
可惜亮光才一靠近,頃刻間就被結界化解,周圍一片平靜,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可見施結界的人修為之高深。
江珵又欣慰又擔憂。
欣慰的是,大概不會再有人因為他眉間的紅印而歧視他,修者向來強者為尊。
憂的是,泗瑾的修為似乎又有進步,這也意味著,恐怕再也無人能壓制他。
江珵只感嘆了一小會兒,就不再擔憂。
送往鳩天派的信等他回來再好好問問。
反正她現在死也死不了,那就好好看著泗瑾,安穩過完這一世吧。
想到這裡,她也不打算立刻就回去,難得出來一趟,正好試一試這段時間的修為是否有進步。
於是,她開始掐訣,一團團亮光朝著結界飛去。
雖然無數次失敗,但她樂此不疲。
這讓她有些回憶起從前在凡間修煉時的日子,那個時候的她心無旁騖,一心只想成仙。
江珵練了許久,直到精力耗盡才開始收手。
她感嘆著現在身體的虛弱,氣喘吁吁的重新裹好大氅,準備離開。
只是才轉身,泗瑾竟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他渾身的氣息狂亂,散發著懾人的怒氣,猩紅的快要滴血的眸子直勾勾盯著她。
江珵沒來由的一慌。
只見泗瑾輕啟薄唇,猶如淬了冰一樣的聲音從喉嚨硬生生擠出來:
“師父,你又要拋下我消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