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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錢玥。
餘敏騎車回到知青辦。
今天購物買了衣服、鞋子,錢玥還送了她很多化妝品,這些都是不能出現在1969的。
她立馬換了回去。
然後,擦掉了臉上的妝。
用手機鏡頭看了看,沒有什麼破綻,除了那一頭辮子。
猶豫了一下,她自言自語道:“這個辮子也不出格,就不用拆了吧。”
這麼說著,她把手機和衣服收進空間裡面,邁步回到了宿舍。
此刻,已經10點鐘了。
今天玩兒了一整天,雖然大部分都在空調房裡面,但還是得洗個澡。
餘敏拿著洗漱用品走了出去。
剛好,迎面遇到徐珊。
兩人關係極一般。
餘敏便和往常一樣,直接無視她越過。
身後。
徐珊死死地盯著她的頭髮,眼裡驚豔中帶著嫉妒,心裡恨恨道:“狐狸精,打扮得這麼漂亮是要勾引誰?”
餘敏自然不知道。
若是知道,非得撕爛她的嘴。
廚房內。
餘敏和章燁四目相對。
章燁一眼就看見了她的髮型,眼裡閃過一絲驚豔,面上自然道:“我燒了熱水,要嗎?”
餘敏點頭:“嗯,謝謝。”
她舀了熱水,便來到洗漱的地方刷牙洗臉,洗完,目光一轉,就看到章燁一眼不眨的看著她,她不由得皺了皺眉。
沒等她說話,章燁一臉若無其事的移開了目光。
“我回去了。”
“哦。”
目送他離去,餘敏搖了搖頭,沒有多想。
……
一晃,國慶節到了。
今天是她的生日。
但是餘敏卻討厭這個日子。
一大早,她起了床,只想一個人靜一靜,不想看到任何人,聽到任何動靜,於是走出了門,朝著僻靜的地方走去,不知不覺,就到了上次柏故帶她來的秘密基地。
她回神。
撥開雜草走了進去。
裡面和她上次見過的一模一樣,只是水窪裡多了一條黑魚,十分有活力,聽到動靜就開始折騰起來。
餘敏看了看。
她轉身出去,揪了一根狗尾巴草,坐在水窪邊上,有一下沒一下的逗弄著黑魚,把它溜得像一條狗一樣。
黑魚:沒這麼欺負魚的?!
她思緒卻紛飛。
今年我不在北京,外公和舅舅也不在,還有人去看母親嗎?
母親的墓前會不會滿是灰塵?她會不會孤單、難過……
這時,一個驚訝的聲音喚醒了她:“餘知青?!”
餘敏條件反射看過去。
“柏小哥。”
她的聲音十分沙啞。
柏故見她眼圈泛紅,頓時臉色大變,緊張又關心:“你沒事兒吧?”
誰欺負她了嗎?
見此,餘敏心裡一暖,搖了搖頭:“沒事,我就是想我媽媽了。”
柏故小心翼翼:“你媽媽?”
餘敏突然來了傾訴欲。
她不答反問:“柏故,你想你爸爸嗎?”
聞言,柏故臉色劇變。
同時,也猛地反應過來:餘敏的媽媽去世了。
他一臉欲言又止,最後在她身邊蹲下,輕聲回答:“想,我經常想爸爸。
爸爸去世後,媽媽改嫁,我一個人帶著弟弟妹妹,累了的時候會想,要是爸爸在就好了;
弟弟妹妹羨慕的看著鄰居家的小孩兒和爸爸撒嬌的時候,我想要是爸爸還在該多好,我們一家人會很幸福;
奶奶說了,爸爸會在天上看著我,只要我心裡想著他,他就會一直陪伴著我。”
餘敏看向天空,呢喃自語:“對,媽媽一定是在天上看著我呢。”
柏故也看向天空。
“我和你說一個故事吧。”餘敏緩緩開口:“從前,有一個書香門第的女孩,她爸爸收了一個徒弟,兩人因此走得很近,日久生情,於是徒弟向師父求娶女孩兒,承諾一輩子愛她。”
“男孩兒家境貧窮,但是爸爸也同意了。婚後,他們恩愛有加,生了一個女兒,在妻子和她孃家的幫助下,男孩兒如魚得水,官兒越來越大,他漸漸生了異心。”
“上面的風向變了,他絲毫不顧病重的妻子,舉/報了曾經的老師、現在的岳父,讓他們一家人身敗名裂,落魄下/放,他憑藉功勞升官加職,妻子本就病重,得知此事藥石無醫,直接去了。那天,正是他們女兒的生日。”
聽到這裡,柏故眼裡閃過心疼。
餘敏繼續說:“妻子剛死,他就娶了新老婆,還帶了一個繼女。一個月不到,新老婆就懷孕了,女兒在那個家也沒有立足之地,她也痛恨這個家的所有人,於是和這個家決裂,離開了。”
柏故看著表情平靜的餘敏,卻覺得他彷彿要碎掉了,突然想要抱抱她。
於是,他也這麼做了。
餘敏猛地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驚訝得忘了把人推開。
“難過的話就哭出來吧,發洩出來就好。”
餘敏一呆,接著委屈、無助、怨恨、難過……種種情緒湧上來,她再也沒忍住,放聲大哭起來。
“嗚嗚嗚……”
淚水,溼透了柏故的肩膀。
他雙手收緊,將人抱得更緊了,彷彿要把自己的力量傳遞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餘敏發洩完情緒。
理智回籠,她看著被柏故溼了一片的衣服,臉頰微紅:“不好意思,把你衣服弄溼了。”
柏故搖頭:“沒關係。”
然後,拉著餘敏起了身:“走。”
餘敏:“去哪兒?”
“回我家。”
柏故家,廚房。
“面煮好了,以前爸爸在世的時候,每年我過生日,他都會讓我媽給我煮一碗長壽麵,在臥兩個雞蛋。”
他一臉期待的看著餘敏:“爸爸去世後,年年和安安每年生日,我都會給他們做,你嚐嚐。”
餘敏定定的看著面。
許久,對他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笑:“謝謝。”
柏故抿嘴一笑。
早上沒有吃東西,現在吃完麵,餘敏肚子裡暖洋洋的,連心都似乎暖了起來。
想到媽媽,她也沒有這麼痛苦了。
思念很深很沉。
可是,她明白,媽媽也不希望她一直沉浸在痛苦中,就像她離去的那一晚,還給她祝她生日快樂。
她也應該堅強,不讓媽媽在天上還為她擔心。
這邊。
柏故看她精神好了很多,也暗暗的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