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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房裡。
醫生給時泱簡單做了個檢查,除了她脖子上的掐傷以外,手和腳也有不同程度的劃傷,尤其是手上的傷口很深。
醫生從箱子裡取出生理鹽水對著傷口進行反覆沖洗,隨後拿起鑷子,看了眼時泱,見面前女孩眉頭緊擰,開口提醒她,
“傷口裡還有些碎玻璃紮在裡面,我需要把它們取出來,可能會有些疼,先忍耐一下。”
時泱木訥著點點頭。
在鑷子碰到傷口的那一刻,時泱下意識後縮了下手,由於生理反應,淚水迅速激起在眼裡打轉。
好在碎玻璃扎的不多也不是很深,盡數被取出後。
醫生夾起浸泡在碘伏裡棉球給傷口消毒,又拿出紗布包紮傷口,最後再貼上醫用膠帶固定。
醫生在離開前,留了一些藥放在桌子上,囑咐時泱傷口不要碰水,藥一天換一次。
時泱點頭向醫生道謝。
醫生前腳剛走,後腳彭薩就屁顛屁顛地坐在了時泱對面,盯著她看了半晌。
一開始只是覺得有些熟悉,後來越看越像,越看越像。
這不就是他那天在後院見到的小美人嘛!
時泱被他盯的發怵,視線看向別處,將披在身上的浴巾攏了攏,輕咳了一聲。
“我剛剛聽見你稱呼阿澍他,叔叔?”彭薩有些彆扭開口,“你們……”
他只知道程嘉澍有個侄子,從沒聽說過還有個侄女。
再加上程嘉澍看她那表情,怎麼也不像是長輩看小輩的樣子。
倒像是……
“他和我爸爸是……認識的關係。”朋友二字被時泱用那五個字替換掉。
她看了眼彭薩,面前這個男人和程嘉澍的關係明顯不一般,所以她說話咬字得分外小心。
況且時聞遠和程嘉澍的確也算不上是朋友關係。
“哦~這樣啊!”彭薩笑了笑,“我看你剛剛撲上去的那個勁兒,還以為你們是特別親的關係。”
彭薩的這個“親”非彼“親”。
但時泱沒聽出來,只是搖了搖頭,以此來表示她和程嘉澍並不是親戚關係。
“阿澍回來了!”彭薩歪頭朝站在門口的程嘉澍打著招呼。
時泱回頭匆匆一瞥,很快又扭回去,無精打采地縮著腦袋,跟個小鵪鶉似的。
程嘉澍走進來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整個身體後仰靠在沙發背上,一雙長腿肆意伸展著。
但不知為何,從他進來之後,時泱感覺周遭的空氣仿如都停滯了,緊張的沉悶感壓迫著整個房間。
壓的她脊背一陣陣地抽著疼。
“程叔叔。”女孩的聲音低低啞啞的,像是有些難以啟齒似的,下唇被她咬出齒印,“我,能不能借用下您的電話?”
程嘉澍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原本搭在沙發扶手上的手開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
既然已經開了這個口,時泱也不打算藏著掖著,直白道:“我想借個電話打給爸爸,讓他來接我回家。”說完又小心翼翼補了句,“可以嗎?程叔叔。”
時泱想既然他們不方便送自已回岸邊,那她打電話給爸爸,讓他來接自已應該是可以的吧!
這也已經是她能想到的,唯一一個解決方案。
程嘉澍藍眸微眯,自喉間溢位一聲冷笑。
時泱看他,浴巾被她緊緊攥在手裡,在腦海裡反覆覆盤她剛剛說的那句話,她不知道有哪個字是值得讓程嘉澍笑出聲的。
“不可以。”男人冷冷甩下三個字。
聽見這兩個字,女孩眼眶肉眼可見變得溼潤起來,鼻尖一酸幾乎差點哭出來。
“哎!阿澍不是那個意思。”彭薩眼瞅著氣氛不對,忙開口道:“在上船之前我們的通訊裝置都被收走了,而且這船上裝了干擾器,電話根本用不了。”
時泱看著彭薩,隨後又看了看放在身側的電話,難怪剛剛電話沒有訊號。
“那我們要在海上待多久?”時泱問。
“大概六七天吧!”彭薩也沒指著程嘉澍能回答她,自已便接過話茬。
時泱偷偷看了程嘉澍一眼,見他沒有打斷自已和麵前那個男人說話,隨口道:“如果是一週的話,那也去不了幾個國家。”
“哪裡都不去,就在這塊海域。”彭薩據實以告。
“難怪船上人這麼少。”
“小妹妹,別看人少,玩的只會比人多時更花。”彭薩不鹹不淡開腔,“再提醒你一句,沒事別亂跑,畢竟現在這艘船遠比你想象的要更加危險。”
時泱點點頭沒再說話。
程嘉澍眼神悠悠停在女孩身上,女孩耷拉著腦袋,一張臉能垮到太平洋去。
小慫包還學會套別人話了。
“澍哥,時間到了。”一直置身事外的賀野走過來陡然開口。
程嘉澍看了眼彭薩,兩人同時起身。
還沒邁出幾步,女孩弱弱的聲音伴隨著銀鈴的清脆響聲從身後傳來,“程叔叔。”
綿軟的嗓音裡還帶著一絲討好的意味。
男人轉身,姿態散漫地抄著兜,凝眉看著女孩,好似在說你最好有事。
“我能和你們一起去嗎?”女孩仰著腦袋,滿臉殷切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她也不想跟著程嘉澍,但這間套房和她之前逃出來的那間套房離得太近了,她怕等程嘉澍走了,那個男人會來找她的麻煩。
再說,既然船上很危險,那她跟著程嘉澍總會比一個人安全些吧!
還有就是她怕程嘉澍會把她丟在這,她只能寸步不離地跟著他,牢牢抓著他。
時泱半天沒見程嘉澍開口,怕他又不答應自已,急忙補充道:“程叔叔,我會很聽話的!”
還是個會見風使舵的小慫包。
“你去幹嘛!去給老子丟人現眼!”程嘉澍極其嫌棄的掃了她一眼。
時眼癟了癟嘴,她也知道現在很狼狽,可她也不想的,自已也憋屈的要死。
再加上被他那麼一吼,小姑娘眼圈頓時泛了紅。
“再哭就給你丟海里去餵魚!”一看見她這副樣子,程嘉澍心裡就沒來由地躁鬱,就連氣都喘不順了,也不知道她一天到晚委屈個什麼。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把她怎麼了。
“程叔叔,你能不能等我一下,我去把臉上的東西洗掉。”時泱說著就朝浴室的方向走去,剛走到門口又不放心似的回頭看了程嘉澍一眼,補充道:“我很快的,一分鐘就好。”
浴室裡有配卸妝洗臉的東西,就放在洗手檯的置物架上。
時泱剛剛進來取浴巾的時候無意中見到過,只不過剛剛怕醫生等太久,還沒來得及卸妝,只匆匆拿了條浴巾披在身上就走了出去。
時泱從沒這麼著急過,胡亂洗了一通。
時不時還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連臉上的水都沒來得及擦就小跑著從浴室出來。
她是真的怕程嘉澍他們不等自已。
剛走出浴室就撞進男人緊實寬闊的胸膛裡,時泱下意識後退兩步,小手扶著額頭面露苦色。
“碰瓷是吧!”
頭頂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
“沒……”時泱正準備解釋,但話還沒說完,頭頂一沉,眼前一黑。
有一股淡淡地苦澀木質香縈繞在鼻間。
她伸手扯下一看,是一件灰色西服。
如果她沒看錯,這件西服原先是穿在程嘉澍身上的。
時泱把那件西服抱在自已胸前,一張臉上寫滿疑惑,看了看懷裡的衣服,又看了看站在面前的男人。
男人裡面穿著一件黑襯衫,領口釦子隨意散開兩顆,胸膛微敞,鎖骨窩很深,薄薄的襯衫根本擋不住他結實強勁的肌肉線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