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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那夜的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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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替王可欣穿好衣服了,陽陽揹著她下樓,打了的回到了她的住處,從她包裡拿出鑰匙,替她開了門,扶她在床上躺下。

王可欣租住的地方離陽陽住的地方不遠,都是歡樂村這個城中村裡的老房子。太陽從林立又稠密的樓房裡艱難地照射下來。樓房立起時,這裡或許還能看到清晨的日出、黃昏的斜陽,然而,城市的發展一日千里,大大趕超了大自然陰晴圓缺的變化腳步,在樓的周圍立起更多的樓,如此層層擴充套件,彷彿水波四散。初立的新樓搶奪斑駁的舊樓沐浴的陽光,普照的陽光照不進昨日的風景,昨天為今天讓路。

陽陽靜靜地坐在凳子上,回想著先前的一幕,感覺像是夢一樣。他就這樣靜靜是坐著,看著王可欣靜靜的沉睡。不可避免的,他又想起了她僅穿著內衣內褲的胴體,香噴誘人,在他腦海裡一遍遍地飄過。

晚上又來臨了。那些朦朧的感情因子漂浮在空氣中,如漂在水中的浮萍浮浮沉沉。身邊的,就是心蕩心動而又心亂心痛的王可欣。

他扭頭看到了桌子上的藝術照,上面是王可欣燦爛的笑。“可欣,可欣,你知道嗎,我是多麼喜歡你。”陽陽喃喃自語。

陽陽抱起王可欣的藝術照,關上房裡的燈,走進了衛生間。

王可欣終於在昏昏沉沉的沉睡中醒過來。她只覺得頭痛欲裂,沒想到只喝了幾杯酒,竟有如此強烈的反應。

這是哪兒呢,這兒好像是我家,我不是在酒店裡嗎,怎麼這會躺在了自已家的床上,剛才是誰在說“可欣,可欣,你知道嗎,我是多麼喜歡你”,好像是陽陽的聲音,是他嗎,他真的喜歡我嗎,他怎麼在我的房間裡。

四周幽暗而溫暖,粉紅色的霧瀰漫開來,流星雨從黑夜裡劃過。

王可欣輕輕下了床,屋裡漆黑一片,只有衛生間裡透著光亮,是誰在裡面,她悄悄走過去,衛生間的門虛掩著,她往裡面看去。

她沒有看到流星,她看到了一個流氓。

這是她此生從未見過的奇異和不堪,足以令她餘下的時間陷於抓狂。她看到陽陽拿著自已的照片,褪掉了褲子,閉著眼睛喘著粗氣,不停地揉搓著赤裸的下體。

這時,陽陽就聽到門外“呀”地一聲尖叫,如刀片劃過夜空,他的心臟在一剎那劇烈收縮,如一塊即將熔化的金屬突然掉進冰水裡。那一刻他所有的慾望和酒意都消退了,突然理智而清晰,他突然意識到,他在幹什麼。

時間在空氣裡凝固了一分鐘。這是不可容忍的時刻,找不出使秩序復原的任何努力。不可容忍的尷尬中,陽陽有了新慾望,他想從鋼筋水泥縫裡擠出去,即使被擠死也在所不惜。

王可欣比他先動手了。她像一隻被貓堵截的老鼠,最初的驚訝變成了慌亂,她跳上床,把腦袋縮在被子裡,幾秒鐘她就覺得自已是個傻瓜,這跟沙漠裡顧頭不顧腚的鴕鳥沒什麼兩樣。

王可欣又難堪地從床上跳起來,僅有的一隻方桌和三隻凳子,她都搬出來,堵住門。她又跑到廚房搬煤氣罐,把它挪過來。

陽陽站在衛生間裡,看著她忙完這一切,除了呼吸,不敢有任何聲響。但是,他立即嗅到潛伏的危險。他聞到煤氣味。

他推開門進來,搶上前要關掉煤氣閥門,她“呀”地一聲扔開煤氣罐,那罐子在地上打圈,停住後就往她身上倒,他搶上前拉出她。王可欣推開他,一聲尖叫:“別碰我。”

“煤氣漏了,”他難受地說:“我只想關一下。”

他關掉閥門,又悶聲把煤氣罐拖進廚房,出來時見她正開門要去。

“我一直看走了眼,”她開門後回頭看了他一眼,說:“你是一個偽君子。”

他的眼淚“唰”地下來了,他搶到門前,搶先一步跑下去,留下她在寂靜的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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