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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孫甸,秦瀟又看了一眼他身後的少年,笑道:“你們兄弟倆我只要一個!”
這話一出,孫甸明顯一震,婦人剛想說什麼,卻被秦瀟直接打斷:“我只要一個!”
一瞬間,三人沉默下來。
婦女看了一眼小兒,最後又看向孫甸,叫了一聲:“甸兒。”
孫甸明白是什麼意思,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弟弟,猶豫片刻,這才看向秦瀟:“公子,我弟有傷在身,讓他跟著您吧。”
聽見這話,趙二虎深有感觸。
他和哥哥小時候也是這樣。
大冬天,二人衣服單薄,若非老爺收留,他倆早已經凍死在那個冬天了。
“真是一塊好玉。”
秦瀟看著孫甸,隨即看向旁邊的趙二虎:“二虎,拿一兩銀子給她。”
趙二虎點點頭掏出一兩銀子扔給婦人。
“你們兄弟倆我收了。”秦瀟淡淡一笑,但目光始終沒有移開孫甸。
見秦瀟兩個都願意收,婦人連連磕頭感謝。
秦瀟則是騎馬往前走去:“你倆和母親好好告個別,然後跟我走吧。”
二人走在前面。
“少爺,您…”
趙二虎話說到一半卻戛然而止。
秦瀟清楚他想說什麼,笑道:“是不是疑惑我為何連他弟弟一起收了?”
趙二虎點點頭:“少爺,我們習武之人能看出對方有沒有受傷,而那小子肯定是有傷在身。”
秦瀟淡淡一笑:“其實那小子對於我來說無所謂,我看中的是孫甸那小子。”
“孫甸?”
趙二虎也看出來少爺對那孫甸似乎很感興趣。
和母親告別,孫甸和孫尚便徹底成為秦家的家奴。
來到前面的小鎮,秦瀟請了郎中給孫尚看了一下傷勢。
孫尚在一次乞討中被一位富家子弟的家丁打傷。
不過好在並無大礙,上完藥,秦瀟又給兄弟倆買了一匹騾子。
四人繼續往橘州趕去。
越往前,乞討的人越來越多。
深夜。
山洞中,柴火旁。
秦瀟坐在火堆旁嘴裡嚼著乾糧。
而孫尚和孫甸則是出去撿燒柴。
“孫甸這小子倒是良心不錯,挺照顧弟弟的。”
趙二虎感慨一聲,似乎又回憶起他和哥哥。
“良心不錯?”
秦瀟輕笑一聲:“二虎,我聽你提起過,我父親當年也說過只收留你們兄弟倆一個人。”
趙二虎點點頭,又回想起當年大雪中的場景:“當年老爺也說過只收留我和哥哥其中一個,當時正是大冬天,我還在發燒,但我哥毫不猶豫把活命的希望讓給我。”
聞言,秦瀟笑道:“大虎當時怎麼說的?”
“當時為了能讓老爺收留我,哥哥什麼好話都說,說我力氣大,能吃苦,牽馬什麼都會。”
說到這,趙二虎眼睛有些溼潤:“我還記得當時老爺說我發燒了,我哥硬是說我只是冷,並沒有發燒。”
秦瀟突然來了一句:“所以你還沒有看出來嗎?”
“看出什麼?”趙二虎一臉懵逼。
秦瀟有些無語,反問道:“如果是你,願意收一個病秧子拖油瓶嗎?”
“不願意。”趙二虎搖搖頭。
秦瀟冷笑一聲:“所以孫甸若是真心想把機會讓給弟弟,便不會說他有傷在身。”
在這世道,有錢人都不傻。
沒有人會選擇一個有傷在身的拖油瓶。
選家奴都是選擇身強力壯沒有傷在身的。
而孫甸卻說他弟弟有傷在身。
秦瀟不相信孫甸不明白這一點,只能說明他是故意的!
趙二虎雖然憨但不傻,秦瀟這一點撥他也恍然大悟。
別人不明白,但他是最清楚的。
當時哥哥也是這麼做的,自己發燒,哥哥卻硬是說自己沒有發燒。
因為沒有人會收留一個有病在身的拖油瓶。
這樣只會白白浪費治病的錢。
“少爺,這小子收在身邊是不是有些不妥?”趙二虎開口提醒。
“不。”
秦瀟搖搖頭,反倒是笑道:“這小子是一柄好劍,只要稍加打磨便是制敵利器。”
“可……”
趙二虎還想說什麼,秦瀟便開口打斷:“利劍之鋒利,是被傷還是制敵,全看持劍人的能耐。”
若擔心利劍傷到自己,就不配使用它。
而自己有把握掌控這柄利劍。
趙二虎看著秦瀟,總感覺有些陌生。
明明知道這小子心機深,少爺為何還要用他?
不過一會,兄弟倆便抱著乾柴走進來。
“辛苦了,吃點東西吧。”秦瀟把乾糧遞了過來。
“好。”
孫尚笑嘻嘻的接過乾糧吃了起來,而孫甸則是小心翼翼的接過乾糧然後謝了一聲:“謝謝少爺。”
秦瀟點點頭。
四人圍坐在火堆前吃起乾糧。
“洞裡有火光。”
一道聲音傳進來,緊接著是一陣腳步聲還有馬蹄聲。
“你倆保護好少爺。”
趙二虎話音剛落,直接拔出腰間配劍擋在三人前面。
秦瀟下意識抓起地上的石頭。
只見十多個人走了進來。
為首的是一位女子,旁邊則是一位留著山羊鬍子的老者,剩下的全是強壯的男子,而且每個人腰間都有武器。
這些壯漢清一色的服飾,胸前寫著一個鏢字。
“鏢局的人。”趙二虎低語一聲。
而秦瀟聽見是鏢局的人也是有些好奇。
這年頭,土匪強盜山賊什麼都有。
要想貨物平安送到某處,就必須請鏢局保駕護航。
一位壯漢打量了一眼趙二虎,對旁邊的女子低語:“小姐,是練家子。”
女子點點頭沒有說話,而那山羊鬍子老者則是看向秦瀟,笑道:“這位公子,我們是長燕鏢局的,無意打擾,只是天色太晚想找個地方休息。”
秦瀟兩步走到趙二虎旁邊,笑道:“無妨,幾位在此休息便是。”
敵眾我寡,不答應恐怕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見秦瀟答應,老者滿臉笑容,拱手作揖:“那就多有打擾了。”
秦瀟點點頭,四人又坐回火堆旁。
而他們則是擺放好睡覺的鋪蓋開始生火,最後只留下四個人。
那女子和山羊鬍子老者還有兩個壯漢。
秦瀟看了一眼四人,低聲詢問:“二虎,留他們在這裡安全嗎,若不行我們現在就離開,把山洞讓給他們。”
趕他們走是不可能的,打更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