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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盛夏芳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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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皇帝陛下出聲,眾人也是一靜。不久後,丞相先是出聲道:“這次三國本就是以交流之名,來圖謀利益,如今天下士子文人之氣過盛,如果選擇出兵,一則師出無名不被認可,二則實力不夠很難取得勝利,三則比起割讓給對方一份礦產,大戰失敗的代價我們實在是背不起。

微臣認為,此戰不可打,若是朝堂諸君覺得落了面子,此事本相可一人負責,身後隨那青筆塗抹。”

眾人聽聞,不再說話。事實就是,根本打不過,只不過不爭饅頭爭口氣,如果這口氣被打散了,以後大夏恐怕再難在諸國間抬起脊樑,沒人敢背這一世罵名,就算仇天恆作為一國之主,也不敢。

如今焦相既然把問題說開了,把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眾臣自然無話可說。就在這個問題要在沉默中解決時,韓宇起身向前。

“陛下,本官佩服焦相捨己為國,不過臣有一言,還請焦相試聽。

自古以來,君辱臣死。我大夏以武立國,自從太祖皇帝起,就代代征戰,雖輸多勝少。但我大夏,次次敢亮劍。

今日之危,又有何不同,如果太祖皇帝打下的江山要我等卑顏屈膝才可維護,那恕老臣失言。這是要打散整個大夏的脊樑!”

焦遂轉向:“韓御史,你可知大夏萬萬百姓,就要因你一言而赴死。”眼神瘋狂,似要奪人而噬。

韓宇冷哼道:“捨生而取義也,有何不可!”

“御史大人高義本相自然佩服,可是天下百姓,剛過了幾天太平日子,再起戰端,本相實在於心不忍。”

“焦相,本官今日上朝之前也下不了決心,你可知是誰讓本官堅持到此?”

“不知是哪位賢才,若是真有辦法解決此事,本相必避讓賢路。”焦遂神色激動問道。

“哈哈哈哈,倒不是什麼賢能,正是當朝太子殿下。一直以來,太子紈絝,皇儲不穩,我們才畏手畏腳,不敢舉國以拒之,今日來殿之時,諸位也曾看到了,太子殿下已洗心革面,昔日一篇勸學詩,更是盡顯明君風範。

有此儲君,本朝未來三十年當無大事,如此,我們這些老人,更應該幫後輩把骨氣打出來。”

眾人聽完,有心反駁,但是仇煜殿外一跪,他們都看在眼裡,當年紈絝,不覺間的確已經有了一代儲君風範。

聽到這話,皇位上的仇天恆也是一愣,顯然沒想到決定這等朝廷大事的,居然是自己那個無才無德的兒子。

焦遂也是無奈,按照他的理念,這件事就應該絕對利益化,先保住有生力量,再求發展,沒必要因為一時之爭,憑空打沒了好不容積攢下來的底蘊。

“太子,如今韓愛卿誓要為你打下一分骨氣,你可有什麼想法?”

聽到這,焦遂終究還是忍不住出聲:“殿下,不是我等小覷殿下賢才,只是一代人該做一代人的事,這一次不妨忍了這口氣,再等我大夏發展百年,老臣保證,屆時,即使強橫如大楚,也不會再敢像今天這樣咄咄逼人,還請殿下三思。”

眾人的目光第一次完全聚集到這位紈絝太子上,京城盛傳,元藏法師曾言太子十七歲有一劫,過後潛龍騰淵,可為一代明君。

當時眾人只道是妖僧媚上,再加上這幾年太子惡名遠揚,從沒有人覺得仇煜這個太子能一直坐下去。

可這短短一個月內,先是國子監最嚴厲的劉剛,都說殿下有了長進;後來一首勸學詩,在文人士子那裡打下聲名;據說獻寶太后,祖孫和睦,太后護短;今天更是一跪,攬盡兩朝老人心……一樁樁,一件件,太子好像的確已經不一樣了。

被眾人注視的仇煜,閉上眼睛,夢想中一言間,決定天下勢,卻是這樣陰差陽錯間出現在了他的身上。

深呼一口氣,隨後說出的話,讓朝堂眾人都狠狠一顫。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軍卒葬沙場,朝公殉江山。青史延國祚,碧血禮山河。布衣譜霸曲,盛夏永流傳。”

好!

不等眾人反應,武將之中有一人已是大叫出聲。

寧國公,年青雲。

“好一句軍卒葬沙場,身為軍人,如果次次避戰怯戰,那不如回家賣紅薯好了。以後再有人敢說殿下是買詩楊名,老夫第一個不放過他。”

說罷,還特意看了看那位跟仇煜作對的恆王一脈官員。

眾人這時也是回過神來,先是韓宇,拍手叫好,青史延國祚,縱觀古今,有此氣魄者也不足一二。

上古有聖皇一統寰宇,建立不世王朝,雖然二世而亡,青史之間的盛譽,卻不輸他人。

今日殿下既然有此氣魄,即使將這底蘊打完了,也無非從頭再來而已,即使戰死,也不能鬆了這口氣!

就連焦遂,看到此情此景,也不再出聲反駁,太子自上次過後,果真有了一代明君之相,看來是要考慮站隊了。

皇座之上,仇天恆也是默唸,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而眼神也是越來越亮,突然,手拍椅座:“諸位太平日子過得久了,我大夏是憑什麼立國的,忘了嗎。焦愛卿,回答朕,可還騎得馬?”

地下焦遂也是哈哈大笑道:“老臣依舊飯三鬥,肉十斤,百步之內,老臣的強弓可不是吃素的。”

“那就好,年愛卿,將士們多年不打仗了,可還提的動刀。”

年青雲聽聲下跪:“一身煞氣自身上放出,陛下放下,兒郎們時刻準備著,血不流乾,死不休戰,犯我大夏疆土者,雖遠必誅!”

仇天恆轉身大喝:“好,仇煜聽封,太子俊秀篤學,穎才俱備,令兼任大行令一職,負責一月之後,攜鴻臚寺接待三國使臣,不得有誤。”

仇煜傻眼了,他發誓他只是想順勢來波人前顯聖,不是,老焦,你不是要背這罵名啊,你拿去啊,你那樣看著我幹嘛?

聖旨已下,仇煜不敢不接,只得跪下到:“兒臣領旨,只是兒臣尚還年幼,恐無法負責此事,還請父皇另選賢能,兒臣願為副手。”

仇天恆冷哼道:“聖旨已下,哪有朝令夕改之理,且退下。韓愛卿,此事你跟隨太子,若有人蓄意搗亂,殺無赦。”

老臣領旨。

退朝。說罷,難得在眾人面前難得硬氣一次的仇天恆,大步離去,只剩下依舊被仇煜一首詩震撼的百官和一個傻眼的太子殿下。

退朝路上,仇煜一步三望,就差把母后救我四個字刻在臉上了。

韓宇和年青雲一文一武卻是攜伴而來,叫住仇煜。韓宇先出聲道:“殿下此次首擔大任,只要認真發揮,無論結果如何,都要臣等為殿下保底,不要有壓力。”

年青雲也是說道:“殿下自可認真談判,若是談不攏,無非就是再打一架。老臣下去會勤練兵士,殿下不必放在心上,三國亡我之心不死,這一仗早晚都得打,沒人會因此怨懟殿下。”

而後焦遂也是過來說道:“雖然我與殿下理念不和,但請殿下放下,如果要起戰端,老夫就是把我那相府賣了,也不會少了前線將士軍餉分毫。”

而後又是一位位大臣過來……

最後就連仇恆也是走過來作揖說道:“皇兄大膽去做便是,無論如何,弟不會忘記自己是一個大夏人。”

仇煜望著三三兩兩走開的文武大臣,不知為何,眼中的他們,突然變得模糊起來。

文臣不貪財,武將不懼死,戰時不爭權,身敢赴社稷。這樣的國家,何人能滅,三國文鬥,那就看看你一代之功,能否比得過我身後上下五千年芳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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