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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家的路上,任潯越想越不對勁。
“季念予今天是吃錯藥了?她對我的態度怎麼這麼好?”
奶茶店內,
任柯、卓不凡五人正喝著冰果汁,談論起剛才的比賽。
“今天任潯真猛啊,把對面一頓戲耍,真過癮!”卓不凡手舞足蹈地,彷彿還沒有從比賽中走出。
“哈哈哈,老卓你還有臉說,你準備的踩單車可是丟大人了,可惜沒能拍下來,不然可以在吃飯的時候看,肯定下飯。”程頂笑罵著,對卓不凡的嘲諷絲毫不留情面。
“不過,我看任潯今天體力好像比以前弱很多,比賽結束的時候他的臉色很差,任柯,你是他弟弟,他身體有哪不舒服的嗎?”喻文青察覺到了任潯的異常。
“任潯他從小體弱多病,經常身體不舒服的,正常現象,不用在意。”
……
任潯騎著腳踏車,走在記憶深處的回家路,眼前的一切都那麼熟悉,可任潯心中總是有著些許不安、惶恐。
“近鄉情更怯”
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畢竟工作以後就很少回過家了。
咔嚓,
隨著鑰匙扭動,老舊的門鎖開啟,屋內明亮的燈光探照著任潯塵封多年的記憶。
久違的飯菜香味撩撥著任潯的味蕾,頭髮還未斑白的父母正吃著飯,回過頭看了眼任潯。
“來了!剛好開飯,放好書包快點來吃!”說話的是任潯的母親江燕,身材不高,面板白脂,眉眼柔和,任潯的樣貌七分遺傳的江燕三分來自任國強。
“怎麼這麼晚?又到哪瘋去了?”任國強神色嚴肅,審問著任潯。
“踢球去了。”
“又踢球,你看你月考成績,就知道踢球,不是說了讓你退了校隊嗎?不聽話是吧!”
“是和1班和2班踢比賽,老師也來看了。”
“比賽啊?老師也來看了?那就蠻重要的咯,踢贏了嗎?”
“踢平了”
“呵,你這個校隊的都踢不贏,有什麼用,不如趕緊退了。”
“好……好的。”
“來來來,快點吃飯,今天媽媽給你做了你愛吃的清蒸鯽魚,換好鞋子放好書包就趕緊吃飯。”這時江燕打斷了父子倆窒息的對話。
“在下次月考前不要踢球了,聽到沒有!你要是再踢球你就別回來吃飯了!”任國強下達了他的命令,任潯從來沒有違抗過。
“嗯。”
任潯終於得以脫下鞋子進入屋內,進入房間將書包放好後片刻不停地來到飯桌上。任潯知道如果自己表現得慢吞吞的話肯定會被任國強嘴一句,任潯很瞭解自己的父親。
飯桌上沒人說話,只是安靜地吃著飯。
咔嚓,門又開了,是任柯回來了。
“爸媽,我回來了!我今天在外面和同學已經吃了,就不吃晚飯了。”
“今天做了你愛吃的雞腿,不來吃一點嗎?”
“不吃了,我吃飽了。”
說罷便換好鞋子,風風火火地進入房間,只聽哐的一聲把門關住。
“我吃飽了。”任潯放下筷子,準備離去。
“就吃飽了?鯽魚都沒怎麼吃動,我都白做了。”江燕很是失望,今天的晚餐是準備了很久的。
“那我多吃點。”任潯無奈,只好將大塊的魚肉放入空碗之中。
“再多吃點吧,還有好多呢,多吃點長肉長身高的,你看你瘦的。”江燕將盤中的魚頭夾雜著很多魚肉放入任潯碗中。
任潯腸胃不好,不能吃太飽,而且任潯不喜歡魚頭,說過很多回了……
“可以了,再多真吃不下了。”
任潯沒有拒絕,只是盡力吃著,畢竟不能讓媽媽寒心。
良久……
任國強和江燕都已經吃完,只剩下任潯一人在飯桌上啃著魚頭。
“小潯啊!快點!就剩你一個碗沒洗了!”江燕在廚房喊著,“吃完把飯桌擦了!”
“哦!馬上!”
任潯終於把最後一點塞入口中,將空碗放入洗碗池內,接著拿起抹布和垃圾桶將飯桌擦拭乾淨,最後把沒吃完的菜放入冰箱。
終於,任潯結束了一天的勞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前放完書包就出去了,沒有仔細看。
“還是記憶中的樣子,一點沒變。”
任潯躺在床上,完全放鬆了下來。
只有在自己的房間裡任潯才能完全地放鬆下來。
“為什麼小說裡其他回到過去的穿越者能生活得如魚得水呢?”
“為什麼我會失去高二和高三的記憶呢?不然的話考試就不用愁了。”
“那天看到的紅色的世界到底是什麼?那顆天空的樹,詭異的藤曼,地下的日月星辰……”
“幻覺!一定是幻覺!這是個科學的世界,萬物都要講基本法的。”任潯只好這麼解釋了。
“可如果是科學的世界的話,那來到這裡的我又算什麼呢?”
回到過去之後,所有人都是任潯所熟知的樣子,所有人的行為都在任潯的意料之中,但只有一人讓任潯感到驚訝、疑惑。
“季念予!”
窗外突然閃過一道白光,隨後一聲響雷炸起,任潯被嚇得起身,心臟撲騰撲騰地跳著。
“要下雨了”
任潯起身把窗戶關好,隨後坐在椅子上,桌子上放著的是任潯過去最喜歡的《福爾摩斯探案集》,接著繼續思考著剛才的問題。
任潯想到穿越會來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季念予,接著又在自己比賽完剛吐完黑色粘液後與自己偶遇。
“那個點她不是應該早就回家了嗎?”
“她回家也不是走這條路線的,她很可疑!”
“季念予說不定與我的穿越有關,或者她可能知道什麼東西。”
“要不要找個機會問問她,試探一下?”
任潯又回想起今天在季念予面前手足無措的樣子,又想到她那雙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眸,任潯放棄了。
“算了,就這樣吧,開擺了,能活一天是一天。”
任潯是個怕麻煩的人,並不是因為自己三十多歲的人了被一個未成年少女拿捏怕了,絕對不是!
哐!房間門被粗暴地開啟。
“下雨了,你房間門關好了嗎?”
“關好了。”
“真關好了?別到時候窗臺被打溼了。”
任國強似乎在懷疑,他在房門口伸長脖子張望著窗戶,接著為了印證自己的想法,走進房間,扒拉幾下窗簾,仔細地檢查著,認真地樣子好像是在檢視犯罪現場。
“呵,你還說你關好了,你看,你過來看看!”
任國強冷笑著,似乎在犯罪現場發現了重要的證據,他用手指著窗戶的細微的縫隙,同時看著起身的任潯。
“到時候雨打進來,書溼了怎麼辦,做事不細心,把我叮囑的事情不放在心上,可想而知你在學校是怎麼聽講的,怪不得你會退步這麼多!”
“哦,知道了,下次會關緊的。”
任潯走進把窗戶關好,而任國強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失望地嘆了口氣,邁步準備離開房間。
就在快要走出房間之時,任國強看見了書桌上的《福爾摩斯探案集》,剛剛放鬆下來的臉頰又緊繃起來,皺著眉,說道:
“少看點這種閒書,多看點正經的,想辦法把成績提上來再說。”
“嗯,知道了。”
說罷任國強走出了房間,並沒有順便把門關上。
就在任潯準備去關門的時候,任國強制止了他。
“不用關門,這窗戶都關了再關門的話房間會很悶的,開著透透氣。”
“我還要寫作業,關門比較安靜。”這時任潯為數不多一直在堅持的事情。
“家裡人又沒人吵你,欸!算了算了,你關吧!悶出毛病可別找我!”
得到允許後,任潯小心地把門關好,沒有造成什麼噪音,接著又把關緊的窗戶留了一個小縫,給沉悶的房間內留了一口氣。
啪、啪、啪
雨打窗臺,聲音逐漸急促,任潯喜歡這聲音,能給自己帶來安寧,他躺在床上,閉上眼睛,享受著穿越第一天唯一的放鬆。
可惜不能開窗,吹一吹涼風,聞一聞溼潤的雨水的氣息。
“如果有屋簷就好了。”
有屋簷的房間只有任柯的,他不需要在下雨時關窗,因為有個屋簷為他遮雨。
當時父母讓兄弟倆在這兩個個房間裡選,任柯選了有屋簷的,任潯選了沒有屋簷的。
正好,兄弟倆沒有因此發生衝突,父母很欣慰。
雨漸漸小了,但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想開窗……”
任潯起身,再將窗戶的縫隙擴大,想要更多的新鮮空氣。
就在此時,一股寒氣從窗外襲來,任潯身上雞皮疙瘩驟起,寒意直衝大腦,心臟都慢了一拍,還好這寒風只吹了一陣。
“還真是一股陰風。”
就當任潯以為無事發生的時候,熟悉的感覺來了——又是劇烈的反胃感,胃中在翻騰,喉嚨被異物堵住。
不過除此之外沒有出現其他症狀,也沒有出現類似上次在球場的幻覺。
任潯強忍著推開房門,來到廁所內,將胃中的東西一股腦地吐了出來。
水池內鋪滿了還未消化的魚肉、米飯、雞肉和蔬菜,濃烈的泔水味道撲面而來。
任潯把晚飯全都吐了出來,而且奇怪的是胃中食物似乎絲毫沒有被消化的樣子,吃進去什麼樣,吐出來還是什麼樣,明明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了。
任潯吐完之後感覺神清氣爽,沒有因為腹內空空而感到乏力,蒼白的臉上也浮現了些許血色。
任潯趕緊清理完水池,回到房間內。現在雨已經完全停了,任潯將窗戶完全開啟,肆意地享受著初秋雨後空氣中瀰漫的自然的香甜。
任潯在前世是個護林員,他喜歡自然的氣息。
深夜,任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他不再浪費時間嘗試入睡,而是起身拿起書本作業開始“複習”高中的知識。
萬籟俱靜,晨光熹微,萬物被朝陽賦予了生命,任潯沒有錯過重生的第一個日出。
任潯停下了筆,活動了一下筋骨,精神沒有因為一夜未睡而萎靡——還有什麼比重生更異常的呢?
任潯沒有感到餓,也沒有犯困,也沒有亢奮,只是很平靜地坐在椅子上。
“我這是要成仙啊?”
任潯調侃著自己,接著他小聲地開啟房門,其他的房門緊閉,應該還在酣睡中。任潯在洗手池內洗了把臉,看著鏡中的自己,臉上沒有通宵後的疲憊,依舊神采奕奕。任潯再摸了摸自己的心跳,平穩而有力的跳動彰顯著年輕人磅礴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