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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更生氣了。
“你們是聾了還是啞巴了？”
“敢違抗咱的命令，連你們這些衛兵也敢不服從？還不快把他拉出去砍了！”
衛兵們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都看向趙公公。
趙公公深吸一口氣，眼眶泛紅，悲痛難掩：
“陛下，要不要馬上去東宮看看？”
“東宮？”
朱元璋先是一愣，然後恍然大悟，踉蹌站起。
“快，準備車，咱要去看太子到底怎麼樣了！”
“是！”
趙公公不敢耽誤，趕忙出去張羅。
可朱元璋哪等得及，直接衝出書房，飛奔東宮，結果馬車後面追了半天才跟上。
這時候，太子去世的訊息像野火一樣傳開，聽到的人都愣住了！
不管是官員、將領，還是普通老百姓，一個個臉色沉重，悲傷油然而生。
等朱元璋趕到東宮，裡裡外外已經是一片白素，宮裡人來人往，忙個不停，個個表情嚴肅。
看到朱元璋，所有人都立刻跪下，沒人敢抬頭。
朱元璋哪還有心情理會宮裡那些人的事！
一邁進朱標住的地方，包括劉己在內的所有御醫，“噗通”一聲全跪下了。
見到急衝衝趕來的朱元璋，大夥兒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冷汗順著額頭直往下淌。
好在朱元璋此刻沒心思責備他們，直接衝到朱標身邊去了。
床邊，呂氏和小皇孫朱允炆等人跪在那裡，看見朱元璋進來，眾人強忍悲傷行了個禮。
朱元璋也來不及回應，直接撲倒在朱標身旁。
可這時的朱標，身體早已經涼透了，雙眼緊閉，往日的精氣神一絲也找不到了。
朱元璋握著朱標的手，手抖得停不下來，老淚縱橫，怎麼樣都無法接受朱標已經離去的事實。
即使親眼看到朱標的眼睛再也睜不開，身體變得冰冷僵硬，他心裡還是不願意相信。
“太子啊，你怎麼能這麼狠心，丟下咱……”
寢宮裡，所有人都趴在地上，頭埋得低低的，抽泣聲此起彼伏。
此時的朱元璋，哪裡還有一絲一毫皇帝的威嚴，彷彿一瞬間老了十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藍玉、李景隆還有朝廷各大部門的尚書都匆忙趕到東宮。
京城裡的人都不敢在外面逗留，爭先恐後地趕回家。
所有的娛樂場所自發地關門歇業。
太子，沒了！
陛下肯定會大發雷霆，這會兒如果被錦衣衛抓到什麼把柄，恐怕全家被砍頭都沒處訴冤。
整個京城一片白衣素服！
文臣武將齊聚官署，開始服喪。
第二天，文武官員穿著喪服進宮，為朱標舉辦喪事。
同時，一道道聖旨從皇宮發出，送到各地藩王的封地。
北平府正值夜深人靜時，朱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這幾天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昨晚更是幾乎整晚沒閤眼。
突然，一個黑影在朱棣的寢宮外出現，發出了緊急的訊號。
“出什麼事了？”
朱棣本來就睡不著，聽到訊號立刻爬了起來。
他一臉凝重地走出臥室，眼睛緊緊盯著來人。
來人四下張望，朱棣揮了揮手。
周圍的侍衛立刻讓開一條路。
那人貼近朱棣的耳朵，壓低聲音說：“燕王殿下，太子去世了！”
朱棣感覺腦子裡“嗡”的一聲，半天沒回過神。
等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滿臉是淚。
“怎麼會這樣？”
“燕王殿下，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來人壓低聲音問。
朱棣強忍悲痛擺擺手：“宮裡的旨意還沒到，一切照舊，別輕舉妄動。”
“是！”
來人迅速離開，朱棣不自覺地捏緊了拳頭，一臉沉重地回到了寢宮。
第二天中午，宮裡的宣旨官也到了。
朱棣接旨，看到旨意上說讓他穩固邊防，不必進京奔喪。
看到正式的訃告，朱棣終於撐不住，癱倒在地上痛哭。
一群正準備彙報工作的燕王府文書見狀都嚇了一跳，個個痛心不已。
很快，燕王府搭起了靈堂，朱標的牌位也被供了出來。
朱棣火速把在燕國的姚廣孝召回，又請來多位和尚為朱標誦經超度。
不知不覺，夜色已深，朱棣的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
這時他才意識到，趙行怎麼不見了？
“有人見到趙大人嗎？”
眾人一愣，今天居然沒有人注意趙行去了哪裡。
“罷了，趙大人自有主張。”
朱棣擺擺手，讓大家退下。
眼下的情況，一切都還不明朗，明明該防患於未然，做出決斷。
許多事情火燒眉毛，急等著決定。
直到深夜，趙行才走進燕王府。
朱棣還在靈堂裡守著。
趙行早就知道了訊息，但考慮到白天燕王府人來人往，他挑了夜深人靜的時候來拜訪。
在這種關鍵時刻，他和朱棣之間的關係變得微妙，難免會讓人浮想聯翩。
“趙大人來了啊。”
“殿下，節哀順變吧。”
到了這個地步，趙行沒有多說什麼安慰的話。
這種事，就算是神仙下凡也無力挽回。
只能坦然接受！
“大哥，沒了！”
看著朱棣這麼難過，趙行心裡也不好受。
但趙行明白，這不是沉淪在悲痛中的時候。
“燕王殿下，陛下對你和其他藩王有什麼安排嗎？”
朱棣嘆了口氣：“父皇的意思，讓我留在邊疆防守，不用回京城奔喪。”
“也好！”
“對了，我也該走了！”趙行朝著朱棣看去。
朱標已死，朱元璋性格必定大變，後續大明如何，已經跟他無關了！
至少，他活著，對朱元璋來說，就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大明，已經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趙大人？為何？”朱棣滿臉不可意思，著急問道。
趙行深吸了口氣，看著外面的星空。
“恩怨已了，再呆在大明，只會步步維艱，我累了，不似年輕那般爭強好勝！”
朱棣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
如今朱標已死，趙行的地位可以說是舉世皆敵！
他也能理解！
“那趙大人準備去哪裡？”
“海外！別國，帶著家人隱姓埋名！迴歸生活！”
“今後，燕王殿下保重！”
“大明，保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