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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賦點頭，毫不猶豫地道：“會，我不會留情。”
她轉頭望向祭月，“但是我不希望會有這一天。”這是她的責任，而且神隕化羽覺醒後，被吞噬了理智的祭月，還能算得上是如今的祭月嗎？
祭月嘆了口氣，這個答案可真是在意料之中，他揣著手，“這種事情，又有誰能說得準，不過，如果真的有這一日，殺我的人是誰都可以，但是我希望不是你。”
聞言，林賦目光微頓，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恰如祭月所言，這種事情，誰能說得準？若真有那一日，千鈞一髮之際，誰顧得上動手的人是她還是旁人。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祭月的手握成拳，又緩緩鬆開。
戲臺上的神魔大戲已經結束，圍觀的百姓陸陸續續離去，百姓們三三兩兩結伴，談論著戲中的神女與魔族，或嘆息，或為他們傷心，但是待今晚過去，神女與魔族的悲劇所帶來的出動，又會被時間取代，也許偶然響起時，依然會為此嘆息，但也僅此而已了。
林賦看了看戲臺上的人也已經在收拾東西，“走吧，去別的地方逛逛。”
“好。”祭月舉目四望，彷彿全然忘記了方才的沉重話題，指著右前方，“去那邊瞧瞧吧，我們還未去過那邊。”
兩人並肩而走，在夜市的喧鬧聲中時不時交談兩句。
忽然，林賦的視線瞥過街上的某處角落時微微凝住，緊接著大步向角落裡走去。
街道旁的角落裡蹲了一個小女孩，約莫五六歲左右，扎著兩根小辮子，蹲在角落裡不停地哭泣。
林賦蹲在小女孩的面前，輕聲問道：“小朋友，你怎麼躲在這裡哭？你爹孃呢？”
小女孩抬起頭，露出一張哭花的小臉，睫毛上還綴著淚珠，她看著林賦有些猶豫，當望見走近的祭月時，直接往角落裡躲了躲。
祭月只能停住腳步，小聲嘀咕，“我看起來很兇嗎？”
林賦沒管他，放柔了聲音哄道：“別怕，姐姐和哥哥都不是壞人，姐姐和哥哥是想幫你，告訴姐姐，你怎麼一個人躲在這裡哭呀。”
“我……”小女孩抓著膝蓋上的裙子，抽噎著開口，“我和爹孃走散了。”
“那姐姐帶你去找爹孃好不好？”
小女孩沒有說話，神情有些怯怯，林賦也不急，耐心輕聲地哄。
小女孩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姐姐會帶我找到爹孃嗎？”
“會的。”林賦伸手將小女孩拉起來，又彎腰幫她將弄得有些髒的衣裙拍乾淨，揉了揉她發頂，“姐姐會帶你找到爹孃的。”
聽見林賦的保證，小女孩抹了抹眼，水汪汪的大眼睛泛起光，“嗯！”
“喏，給你。”一根糖葫蘆從林賦旁邊遞過來，停在小女孩的面前。
原來是祭月方才離開去買了糖葫蘆回來哄小孩。
小女孩湊近林賦，小手緊緊攥住林賦的手，一副想吃又不太敢的模樣。
“拿著吧，這是哥哥專門買給你的。”林賦哄道。
片刻後，小女孩猶豫著拿過了糖葫蘆，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還帶著淚水的小臉露出幾分笑容，“好吃。”
祭月滿意地笑了，“都說了哥哥不是壞人。”
林賦無言以對，牽著小女孩的一隻手，正欲帶她去尋爹孃，又是一根糖葫蘆遞了過來，不過這次是放在她面前。
眼前的糖葫蘆果子紅彤彤的，外面裹著成糖霜，林賦能夠清晰地嗅聞到那股酸甜的氣息，她不自覺地嚥了咽口水，卻擺手道：“我不用，這是小孩子吃的。”
林賦告誡自己，被祭月撞見她偷吃燒雞已經夠丟人了，然而目光卻忍不住屢屢瞥向那串糖葫蘆，說起來她還沒有嘗過這種小食。
祭月沒有錯過林賦的小動作，晃了晃手裡的糖葫蘆，“真的不要？好吧，那我自己吃。”手腕一轉，祭月將糖葫蘆塞進了自己的嘴巴里。
對此，林賦只當沒看見，嚥了咽口水，牽著小女孩就要走，另一隻手卻忽然被塞了一樣東西，她低頭一看，是一串新的糖葫蘆。
“嚐嚐吧，買多了一串，你不吃就只能扔了。”祭月嘴裡含著糖葫蘆，聲音有些模糊不清，但是還能聽出大致意思。
聞言，林賦瞥了眼正在吃糖葫蘆的祭月，低頭咬了一顆，酸甜的味道在舌尖上炸開，讓她忍不住微微眯起眼睛，還挺好吃的。
兩大一小並肩走著，一人一串糖葫蘆，惹來了不少視線。
“爹爹，孃親！”小女孩忽然大喊一聲。
林賦望過去，他們正站在路口，左邊的那條路有一對正拉著行人著急詢問的夫婦，在聽見小女孩的喊聲後，那對夫婦立刻跑了過來。
她頓時瞭然，牽著小女孩走過去，方一靠近，婦人立刻將小女孩抱了起來，“囡囡，囡囡你嚇死娘了。”
“人找到了就好。”
小女孩的父親撲通一聲朝林賦與祭月二人跪下，“謝謝兩位恩人，兩位的大恩大德我們都不知怎麼報答是好！”
旁邊的婦人也反應過來，放下小女孩忙朝林賦與祭月跪下，同丈夫一起嗑了數個響頭，哽咽道：“我們都以為是被土匪擄走了，幸好，幸好二位救了囡囡。”
林賦微驚，連忙彎腰將二人扶起來，“不過舉手之勞，不必客氣。”
“你們剛剛說山賊？”祭月注意到他們話中的異樣，出聲詢問道。
“是啊！”男人狠狠拍了一下手掌，重重嘆了口氣，“鎮子附近住了一窩土匪，經常來我們鎮上燒殺搶掠，之前我們鎮子出現了疫病，他們不敢來，這會疫病好了，恐怕他們很快就會過來了，所以囡囡不見的時候，我們還以為，還以為她是被山賊擄走了。”
提起這，男人依舊後怕不已。
林賦問道：“這窩土匪住在哪裡？”
“就在離鎮子五十里外的一個已經荒廢的村莊裡，二位以後可千萬記得要繞過那處地方，這些土匪窮兇極惡得很！”
“好。”林賦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你們快回去吧，她應該也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