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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出行,不在計劃之中。
而是心血來潮。
將白妃雪的狐緣天賦複製後,陸涯也獲取了感應機緣的能力,在初次感知時,他只感受模糊機緣落在西北方位,那時他並未在意。
可是,那股感應越來越強。
乃至到了今日,他下意識生出急切之感。
若是錯過了這一次機緣,說不準會抱憾終身,甚至是陷入諸多艱險中。
故而,有了此次遠行。
而感應的機緣,也稍微變得清晰些。
【西北方,高人入世傳道,靜候有緣之人。】
“高人入世傳道……”
陸涯嘀咕著,帶著白妃雪穿過人群,朝著涯水縣外碼頭走去。
……
涯水縣外,碼頭。
平靜的江面波光粼粼,反射出烈日的金光,數條木製小船漂浮在水面,船伕們賣力地吆喝著,更有甚者直接在船頭點上一根清香,登入論壇釋出訊息,讓需要出門的客人速來碼頭,船隻即將啟動。
諸多百姓見怪不怪。
陸涯和白妃雪尋了一條中等船隻,約能容納七八人。
“客人要去哪裡?”
兩人上船後,船伕趙四喜問著,用身上的粗麻衣物擦了擦沾溼的手,而後接過陸涯遞來的散錢,眼中帶著敬畏與好奇。
穿著華麗,氣質非凡,又有美人相伴。
這是哪家的公子?
趙四喜想著,卻不敢問這個。
他只是一個尋常船伕,天生窮命,若是惹得這等貴人不快,那可有得罪受。
“去哪兒?”
這會兒,陸涯卻是愣住了。
機緣提示是在西北方,可具體在何處,卻沒顯現。
於是,陸涯順著話問道:“船家,這涯水縣西北方向最近的城池是哪一座?”
“最近的……”趙四喜常年撐船,熟悉這周邊水路,多多少少算個行家,便不假思索回答道:“最近的,那自然是流風城了。”
“客人是要去流風城?”
趙四喜又問道。
陸涯點點頭,說:“便去流風城吧。”
“好嘞。”
趙四喜應了一聲,又從陸涯給的散錢中抽出一些遞迴說:“去流風城大概要三日工夫,兩個人的話是九十文錢,客人你給的多了些。”
“無妨,多的便算是賞錢吧。”
陸涯隨口回道,帶著白妃雪在船艙一側坐了下來。
趙四喜急忙忙抱拳感謝。
不多時,又有幾名乘客上船。
兩個孔武有力的大漢,自稱是熊老大、熊老二;身穿青色、打著補丁長袍的書生宋尋;以及帶著一名稚童的三口之家。
又等了一會兒,
見實在是沒人登船,趙四喜便喊上自家大兒子趙簡登船,順勢解開牽引繩,隨後兩人搖動船槳,船隻便晃晃悠悠離開碼頭,朝著涯水划著過去。
這等旅途,自然是無聊的。
即便涯水水景不錯,可看多了,也就那樣。
放在以往,眾多乘船的客人免不了談論起不知在哪聽到的古怪事,可這會兒卻是完全不一樣,除了陸涯兩人以及那書生外,其餘人——包括趙四喜與趙簡,這會兒都是取出一支清香,唸誦著不同咒語,紛紛開始網上衝浪。
觀看之餘,也是免不了議論。
“大兄,這黃粱論壇以及其他什麼網站,當真是不可思議。”
“也不知道這黃粱仙人是何等人物!”
熊老二小聲說著。
但這小聲,只是相對而言。
坐在船艙中的陸涯幾人,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熊老大似乎是個沉悶性子,聽言也不回話,而是微眯著雙眼,盤腿坐著,身上散發出一股若有若無的兇厲氣息,但雙手卻在水藍色螢幕上劃拉著,顯然是看帖子。
這時,
趙簡笑著搭話:“管他是誰,反正有了這論壇,我等卻是方便了許多。”
“哼!”
熊老大突然哼聲,關閉論壇,不屑說道:“方便是方便,可這東西,卻是壞了規矩。尤其是所有人均可免費領取《說文解字》,還可花費積分兌換諸多書籍,如此一來,讓那些勤學苦讀之人置於何地?”
“再者,如此收取香火,當真以為別人不曾想過?”
“我看那黃粱仙人,怕是要屍骨無存!”
這話說得是令人膽戰心驚。
趙簡略有遲疑說:“不能吧,這可是好事,惠澤眾生。”
熊老大臉上的不屑之色更甚:“惠澤眾生?荒唐!這天底下的香火,那都是有名有份的,那黃粱仙人在何處修行?歸屬哪路大神?我看也就是一沽名釣譽之徒,不知從哪裡得了這等玄妙法門,裝神弄鬼。”
“對了,你小子是書生,你說說看。”
熊老大手指向一直保持沉默的青袍書生。
書生愣住,顯然沒想到會扯到他。
他本想拒絕回答,可瞧見熊老大已經撇起的嘴角,頓時清楚若是拒絕,這奢遮大漢不知會如何擠兌自已,便如實說道:“依我所看,這不對。”
“他倆是熊妖。”
陸涯腦海中,出現白妃雪的傳音。
這一點,陸涯自然也是看了出來。
不僅如此,在這兩頭熊妖身上流轉的,乃是玄門妙法所凝聚出來的法力,並非是精怪通了靈智,吸收日月精華凝聚的粗糙靈氣。
這兩熊妖,背後應該是有師承。
陸涯心中想著,卻也沒多大興趣搭話。
出行在外,絕大多數人都是保持著戒備心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非天生自來熟之人,倒也沒那麼多喜歡與人搭話的。
更別說現在——
那三口之家,從背後行囊中取出三支長香。
向船家借了個火點燃後,唸誦咒語登入論壇,各自瀏覽起來相關帖子。
於是,
眾人交談的可能進一步降低。
船隻約莫走了半天時間,高空之中的那輪烈日劃過正空,落在半山腰的位置,但依舊是熾熱無比,從水面望去,岸邊已然成了一條黑線,這已經是在涯水深處,周邊也見不到什麼船隻,船家這時提醒道:“客人,接下來可是涯水奇景。”
“涯水奇景,那是什麼?”
熊老二忍不住好奇詢問道。
船家解釋道:“這涯水之中,生活著一種特殊魚類,喚作赤珠魚。每逢這烈陽高照日子,就會游到水面上,吐出赤色珠子,然後再躍出水面將赤色珠子吞下。這便是涯水奇景,叫做赤魚吐珠。”
“居然有這麼古怪的事。”
大漢嘀咕著。
話落,平靜水面,便是掀起一陣陣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