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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離呆站在原地,腦海裡一下子想通了許多事情來。
那句英文,就是他在考場時看過的,婉兒說她只考了一門,也就是和顧離在同一考場的那一門英語考試,那就說明,那張紙條是婉兒丟給他的。
可是……為什麼這麼做呢?
他看著桌子上的杯子和帽子,這是他上次在醫院要的賠償,婉兒全都送過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麼,她要離開。
是家裡要搬家,還是在學校待的不舒服了?他有些失落,婉兒畢竟是他新開始的第一個朋友,而且,還沒一起吃麻辣燙呢……
他將紙條裝進口袋,坐下來看著窗外,靠在窗臺,看著那張空的桌子。
“顧離,嘻嘻。”
女孩的身影彷彿就坐在那裡,拉著他的板凳往她那裡靠,趴在他的桌子上和他看同一本書。
離別總是突然的,但他沒有想到,那次從他家裡離開,會是最後一次見面,明明,已經準備好新學期好好和婉兒一起努力了。
他雖然不理解婉兒的做法,但他並不責怪她,畢竟只是一門成績,遠沒有二人的友情來的珍貴,倒不如說,他反而很感謝婉兒這麼做,因為他遇見了一個很愛笑的小女孩。
個子小小,也很瘦弱,力氣卻大的出奇,很愛笑,有些瘋狂,但卻有一張可愛的面龐,在他的面前像是天使,在別人的流言裡如魔鬼。
“婉兒,我當然不會忘記你的……”
“如果能再見,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吧。”
窗外,楓葉跟著風走,不知道去哪裡,也許是樹的腳下,也許是草的頭頂,也許,是某個不知名的角落。
……
“婉兒,你想好了,要回爺爺家?”
“嗯,想好了,他總說自己老了,想讓我去接班,這次就隨了他的願吧。”
王淑賢開著車,婉兒坐在副駕,手裡拿著一張和顧離的合照。
“唉,本來想讓你普普通通就好,這次回去,要面對的壓力可不小呢,不過你父親在那邊已經都打點好了,倒是不用太擔心……”
王淑賢自顧自的說著,婉兒就這樣看著窗外,一片落葉飄進車裡,落在她手中的相框上,拿起來透過陽光,伸出窗外,鬆開手,隨風而去。
“顧離,若有緣分,再見吧……”
她離開,他便無恙。
……
“婉兒姐走了?”
“嗯,因為阿豪那一下,婉兒姐說她徹底失去了待在那傢伙身邊的資格……算了,不提也罷。”
阿彪扶著額頭,嘆氣道。
誰能想到,一個魔鬼,會因為手下傷害了一個人,而選擇離開。
“對不起,都怪我打了那傢伙。”
阿豪用著漏風的牙齒道歉道。
“不怪你,是她自己的決定,你小子,還沒補牙,婉兒姐不是給你錢了嗎?”
“哈哈,那個,明天再去也不遲。”
“唉,就這樣吧……回去找個理髮店當學徒去……”
……
顧離坐在座位上,那頂鴨舌帽壓的很低,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睛,多了一些神秘的感覺。
他手中拿著那個杯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瓶身上甚至還刻有一行字。
(多喝熱水(๑><๑)
——婉兒)
“這丫頭,還挺會耍寶的……”
顧離站起身來,走到前面的飲水機旁接了杯熱水。
“唉,顧離,下節體育課一起去打球啊?”
許願多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拍了拍顧離的肩膀說道。
“嗯,好。”
顧離點頭答應道。
回到座位,他將杯子放在桌子上,便和許願多一起出去了。
“唉唉,看到沒,那個顧離的杯子。”
“是啊,還寫著那傢伙的名字,真不要臉。”
“能和那傢伙玩在一起,也不是啥好人。”
“誰說不是呢,說不定他們倆……”
謠言止於智者,傳於智障。
顧離擋不住悠悠眾口,他能做的,只有在逆流中而上,婉兒的離開,讓他的內心缺了一角,也讓他,對於其他人,多了一層屏障。
也許婉兒是因為某種原因離開的,但這種校園中的冷暴力,恐怕早已壓的她喘不過氣,如果沒有顧離,沒有當初……
“就是她!就是那個女孩!讓我家兒子住院了!都怪這個狐狸精!”
女人將一瓶水灑在婉兒的身上,圍觀著很多的不知緣由的同學,聽到那人的話語,他們便認定,是婉兒的錯。
事實上,發生的事情,也只有當事人清楚。
那天,那個男人如往常般纏著婉兒,跟著她。
“你煩不煩啊!不要再跟著我了!”
“哎呦,別生氣啊?你就答應我吧?親一下五十!過夜一千!怎麼樣?”
男人抓著婉兒的手腕,將她死死地摁在牆邊。
“臭娘們說話啊!給臉不要臉。”
“啪——”
男人動了手,一巴掌扇在婉兒的臉上,他的眼裡滿是猥瑣,用能看透的眼光上下仔細的打量著,舔著嘴唇。
婉兒的身軀顫抖著,臉上傳來火辣的疼痛,她從未被這樣對待過,明明她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會遇到這種事情?
“哭?哭有用嗎?哈哈,你越哭,我越……”
“咚——”
一個酒瓶砸在了那人的腦袋上,男人捂著頭,痛苦的倒在地上。
“婉兒,你沒事兒吧?”
一個紅髮小夥跑過來將她扶起。
婉兒蹲坐在地上,眼神渙散,身體不停的抖動著,艱難的爬起身來,咬了咬牙,心裡滿是憤恨,撿起酒瓶,高高舉起。
“一個二個都這樣……我做錯了什麼?你們又做了什麼?!女孩子都很好欺負吧?以後……再也不會了。”
“咚——”
“咚——”
“彭——”
酒瓶在男人的頭上狠狠地砸下,直到酒瓶碎裂,那人昏厥了過去。
“阿彪,走吧。”
“他……”
“他活該。”
男人失血過多,也沒有及時搶救,雖無性命之憂,但也昏迷了很久,直到清醒,才搞清楚他受傷的緣由。
於是,便有家長到學校去鬧的事件。
“我家孩子,多麼善良的一個人啊!平時學習成績優異,做人也很好,就被這狐狸精找男人打的住院了啊!我的兒啊!”
那個男人平時在學校裡確實裝的很好,以至於大家都沒有懷疑他母親的話,後來婉兒的家裡賠了錢,私了了這件事情,才終於過去。
但那件事,一直在學校裡發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