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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村,村東,小茅屋。
張氏跟小七一起在屋旁的菜地除草,蘇大山在屋前編著揹簍,家裡沒有揹簍,就今早的背豆腐的揹簍還是大狗從家裡背過來的。
張氏一臉愁容的頻頻往路上看,蘇大山勸道,“放心吧,就算豆腐賣不完就拿回來吃,總之不會浪費。”
張氏別了一眼,“我又不是擔心這個,我是擔心她們畢竟是第一次去,心裡跟敲鑼似的。”
早上張氏原本和蘇大山一起在開荒,但是張氏心不在焉的,蘇大山就說,“乾脆今天上午先回家編揹簍,不然沒有揹簍下地也不方便。”
正合張氏的意,她就想早些回來等著,看看小九她們怎麼樣?
“那你就更應該擔心了,有大狗跟她們在一起,肯定沒事兒的。再說現在還早著哩,你老往路口看能看到啥?”
“要你管。”
張氏也知道丈夫說的對,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往路口看。
突然,張氏指著路口,說,“你們看快看,是不是小九她們回來了?”
只見小九幾人從路口處走來,小九身上的挎包感覺很輕似的,大狗的揹簍裡感覺背的很重,看樣子今天進鎮裡並不順利。
張氏幾人心裡有些發愁去,但面上還是帶著微笑,尤其蘇大山還丟了揹簍就上去接住大狗的揹簍,“大狗,累了吧!我來背!”
“二伯,不累,一點兒都不累,真的。”
啟尚嘴裡說著,但手上卻沒有蘇大山手快,背上的揹簍已經被蘇大山揹著了。
張氏帶著小七洗了手在門口等著。
小春一見二姐三姐回來了趕緊上前來抓著二姐的手,讓二姐牽著。
小九牽著小春一直走進屋裡,待走進屋裡,小九才在兜裡掏出一塊麻糖,麻糖很脆,一掰就斷成了兩半,小九遞了一塊給小春,小春高興的一直跟在小九的屁股後面二姐二姐的叫。
小九將剩餘的一半麻糖遞給了啟尚,啟尚一愣,“小九,你給我糖幹嘛?”
“誰給你的,拿回去給三狗的。”
“這……”啟尚猶豫。
“拿著,你看三狗也就小小春一歲,小春吃得都這麼高興。”
其他人也叫啟尚拿著。
啟尚才拿著,用手捏的緊緊地。
小九又招呼蘇大山把揹簍背到屋裡。
蘇大山把揹簍放在門口的簡易廚房裡,道,“豆腐沒有賣完放在廚房就行了,背進去幹嘛?”
“嗯?”小九幾人疑惑。
張氏上前輕拍著小九的肩膀,那種眼神好像在說豆腐沒有賣完別傷心,沒有人會怪你們的。
小七也是這樣的眼神安慰著她們。
小九會心一笑,道,“我們的豆腐都賣完了?”
“賣完了?”
“怎麼可能?”
蘇大山在簡易的廚房裡把上面豆腐的模子拿開,裡面哪裡還有豆腐,有一袋糙米,大概有七八斤。
蘇大山這才趕緊把揹簍雙手一提就提到了屋裡去。
將糙米拿了出來,又看到裡面還有一塊大約重半斤的肉,還有幾根骨頭,還有一斤多花生。
張氏一看,最為激動,這小九咋買了這麼多東西。
“小九,你咋賣這些東西呢,家裡的玉米糊糊還能吃半月呢?”
“娘,你不知道我今日去那米鋪,糙米多少錢嗎?”
“我們那天去問了,不是四文錢嗎?”張氏說。
“五文錢?”
“啥?五文錢?”
張氏不可置信的盯著小九,小九點點頭,道,“真的。”
“這,怎麼漲價這麼快。”張氏發愁。
“所以我把今天賣豆腐的錢都買了糙米,娘你不會怪我吧?”
張氏怎麼會怪小九呢?
原本小九買豆子的本錢就是小九賣花樣子的,石磨也是小九發現村長家有借過來的,原本就是小九的主意,賺了錢小九應該存著,誰想到拿來給家裡買糧食了,但家裡又真的需要。
“娘只是覺得委屈你們了,這本來就是你們辛苦掙的,該你們你們姐妹存著的,留著給你們當嫁妝。”張氏柔聲道。
“娘說的什麼話呀,咱們一家現在就住在這樣一個茅屋裡面,這還沒有下雨,要是颳風下雨還不知道是什麼光景,現在糧食也緊俏,這豆腐錢先拿來買糧食,吃飽了才有力氣賺更多的錢,等以後賺錢了先把房子蓋起來,那才好呢?”
張氏蘇大山聽著小九的話,夫妻兩人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卑微,兩人只想著有口飯吃,餓不死就行了,還從沒有想過賺錢蓋房子的事,但這些事要是能做起來,那孃家好,是不是小七她們也能說到更好的婆家了,看來兩人以後得多聽聽小九的,不然連個方向都沒有。
其餘幾人皆是嚮往的想著自己心中蓋起來的房子是什麼樣的。
啟尚想著,這些想法看來他也得跟他爹說說。
把糙米提進屋裡,拿出裡面的肉,幾個小孩眼睛都亮了。
“有肉。”
“太好了,有肉吃。”
看到張氏正要開口說話,小九搶先一步,“花生是最後剩了兩塊豆腐,旁邊一個買花生的爺爺拿花生來換的。小春還小,需要補身體呢,娘,你看別家跟小春年齡一樣大的,都比小春高一個頭呢?”
張氏看了看姐妹幾人,誰不是比同齡的瘦小,原本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只得說:“咱家目前的情況,還是節約一些。”
“嗯。”小九嘴裡應著,反正她是不會聽的,明天繼續買。
小七在張氏的授意下,今天中午把半斤肉割了一大半炒了個韭菜,剩餘的肉留著晚上吃,至於骨頭,明天中午拿來燉骨頭。
中午,一家人圍著小桌,吃著玉米糊糊,配著一大盆韭菜炒肉,啟尚吃的過癮,比自己娘做得太好吃了,期間張氏還給他夾菜,叫他多吃些,原來二嬸好溫柔啊!
小春吃得滿嘴冒油,一個勁兒的說,“好吃,好吃!”
逗得一家人哈哈哈大笑。
啟尚很喜歡小九家溫馨的氛圍,不像自己娘啥也不怎麼會弄,還學了奶的一些嘮嘮叨叨的,聽著煩死了。
吃過飯,啟尚跟二伯家道別,蘇大山叫二狗明日別背揹簍過來了,他今天就編好了兩個。
啟尚說好。
小九從挎包裡面拿出五文錢,在爹孃的同意下遞給啟尚,“小九,你這是幹嘛?我不要,我就是過來幫忙的,我還吃了一頓中午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