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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初戰告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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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王掩飾不住喜悅之情:“倭寇從松門劫掠附近的四個縣城,譚綸佈陣,你哥哥當先鋒,一舉擊退了倭寇。捷報傳來,父皇並內閣都特別高興。”

這真的是一份大禮。裕王現在是陳修遠的內弟,陳修遠越厲害,裕王在朝堂也就多一份助力。

而陳道韞呢,其實已經猜到是這個事情了,她哥哥信中提到,甚至還告訴了她更多事兒。

陳道韞笑眉彎彎:“那可真是好訊息呀。”

“父皇還封了大哥為宣撫使,雖然只是從四品,但我瞧著,大哥跟著譚綸,還能大有作為呢。”裕王在乎的不是陳修遠的職位,而是陳修遠真的有本事,畢竟陳修遠是科舉出身,比起普通的武官這就是非常大的優勢,有同窗,有同科,在文官中的人脈,是別的武官比不了的。如果在前線行軍作戰厲害,那麼他日如果在外肯定能是個總督將軍,若是謀劃得當,將來回京做官兵部尚書也不是不可能的。

“大哥能平安,於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陳道韞當然明白,她大哥夠厲害,那麼就算裕王對自已不愛,卻一定會對自已不錯的。

這時候鈴蘭領著小丫頭送午飯來,裕王心情好,看著什麼都是順眼的,食慾也不錯,兩人高高興興的用了午飯。下午是高拱等來給裕王講課的時間,陳道韞還有些王府的賬冊沒有理清呢,就有皇后差了宮女來。

“皇后娘娘說,王妃送進宮裡的八珍糕和山精餅,皇上很是喜歡,讓奴婢來問問娘娘可願意給做的方子,好讓御膳房也做,那樣皇上什麼時候想吃了,隨時都能有。”來的是皇后身邊很受倚重的徐姑姑,跟著皇后多年。

自從太子故去,皇后對著先前的裕王妃還有現在的景王妃都普普通通,新來的裕王妃卻很快就獲得了皇后的喜歡,徐姑姑吃驚之餘,也不免要多多審視下這個新王妃了。畢竟皇后已經沒有了兒子,那麼皇后誰也不支援,他日就不會受到牽連。

陳道韞倒是很爽快:“母后和父皇能喜歡就好了,不過是些糕點,我這就寫了做法,勞煩徐姑姑帶回去了。”一面叫春華研墨。

她既不藏私,也不在乎皇后到底有沒有告訴皇上,那些糕點是她送進宮裡去的,看起來並不在乎有沒有被皇后搶走功勞,畢竟得到皇上的歡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徐姑姑對陳道韞的印象好了幾分。

“皇后娘娘還問,王妃近日可得空,若是得了空,進宮裡去陪皇后說說話兒。”徐姑姑待裕王妃寫好了方子收好,又將皇后的話轉述。

“那我明兒進宮裡去給母后請安。”陳道韞想,皇帝迷戀道教,自然會喜歡自已送去的糕點。皇后請自已去,自已肯定是不能推辭的。可是明兒進去,總不能兩手空空。

送走了宮裡來的人,陳道韞便將賬冊丟到了一邊,思考明兒該帶點兒什麼進去了。那糕點是迎合了皇帝的口味,但不知道什麼東西能讓皇后真心喜歡,還不能太扎眼。

思考了半天也沒有個結論,陳道韞就讓鈴蘭開了自已的箱子,選了一柄雙面蘇繡的團扇,就算不能討皇后喜歡,起碼也不會遭到厭煩。

卻不想第二日到皇后宮外的時候,就遇見了也來請安的景王妃。

景王妃看了一眼陳道韞,笑的倒是很熱情:“想來咱們倒是有緣,那日菊花宴到現在,也就兩年多,今兒我得稱呼一句嫂子了。”

那日景王妃設宴,陳道韞也是那個時候見到了先王妃。論年紀,景王妃顯然比陳道韞要大些。

陳道韞聽後就笑道:“的確是有緣呢,今兒咱們沒有約好卻也同時來給母后請安,可見是心有靈犀。”

這一個,比上一個會說話。景王妃不由得將陳道韞和已經去世的前裕王妃相比,兩人一起進去給皇后請安。

卻不想今日皇后似乎有幾分疲倦,見了她們也不甚高興的模樣,淡淡的叫她們坐了。兩個王妃都是知情識趣的,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

更意外的是,才要走,外頭竟通傳皇帝來了。

陳道韞想,自已這也不知道是什麼倒黴運氣,裕王常說他很難得見得到一次皇帝,畢竟皇帝不上朝,只有內閣才能跟皇帝討論事情,裕王還不夠資格呢,就是去了朝堂,也只是聽大臣們跟內閣討論事情。可是自已統共進宮兩次,兩次都還遇上了。

皇帝來的時候本來有幾分不悅,但一來皇帝本就喜怒不形於色,二來一進門就看見兩個晚輩在,停住了腳步,看見了裕王妃,想到裕王妃的哥哥,便開口問:“你的哥哥倒是個頂有出息的,朕記得那年春闈也是高中了的,文官清貴,他怎麼想著去了台州?”

陳道韞沒有想到皇帝竟然開口問這個,但也不慌亂:“回父皇的話,哥哥說他是個愚笨的,做官只怕做不好,倒不如去抗倭,報效國家。”

這話兒皇帝聽了很是喜歡,皇帝是個善於玩平衡之術的人,並不喜歡臣子太過聰明,他需要像嚴嵩那樣狡猾有手段的,另一邊也扶持像徐階那樣的清流,以此達到平衡內閣的目的。如今嚴嵩的徒弟胡宗憲在浙江做的很好,而陳道韞的哥哥則是裕王這邊的人,跟嚴嵩不是一個路子,正好達到了皇帝平衡的目的。聽了陳道韞的話,皇帝點了點頭,一邊隨意坐了:“你哥哥去了台州有些日子了吧?”

陳道韞低著頭:“是,兩年半。”

皇帝沉吟了片刻,之後便擺了擺手:“你們先下去吧。”

陳道韞同景王妃便趕緊告退。景王妃面上沒有什麼,心底則不免有幾分不高興。今日難得見到一次皇帝,可皇帝眼裡就好像壓根兒沒有自已這個人一樣,轉念一想,皇帝跟裕王妃說話,還不是因為裕王妃的哥哥打了勝仗。這麼一想,自然想著自已家裡的哥哥弟弟,越發不高興。她那幾個哥哥弟弟,不犯錯已經是謝天謝地了,哪裡還敢指望他們能有什麼出息呢。越想越難受,連裕王妃跟她道別她也沒有聽清楚說了些什麼,上了馬車回府。

一回府就聽丫頭說王爺不來吃午飯,去了周姨娘那裡。景王妃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發起脾氣來:“什麼好貨色,不過是人家不要的東西,也就王爺鬼迷心竅了一般,日日寵愛。”

丫頭們都是知道里頭故事的,這位周姨娘,是小閣老嚴世藩送來的禮物,所以王妃素日裡對著也是要客氣幾分的。聽了王妃的話,也沒有人敢接話。

“還有事兒回給王妃知道,先前舅爺來過了,送了幾盆名貴蘭草來,說是王妃喜歡的。”一面就有小廝抬著進來。

景王妃素來喜歡蘭草,也對蘭草極有研究,一看就知道是上品,這才高興了些,吩咐擺到自已院子裡。

“哥哥來了,怎麼不留他多坐會兒?”景王妃雖然怨自家哥哥不能幹,但到底是親骨肉,也有些日子沒有見,自然就問起來。

“舅爺坐了會兒,見王妃沒有回來,又聽得王爺回來了,便趕著告辭了。”丫頭這話說完,卻又惹得景王妃不高興了。

素來景王是不喜歡景王妃的哥哥的,自家哥哥也是知道的,所以才不輕易上景王府的門。可是想來想去,當日景王還不是看中了自已爺爺是吏部尚書又是內閣次輔才來求娶。自從爺爺過世,父親不過是個太常寺少卿,景王對著自已的態度就大不如前。

“什麼叫做趕著告辭了,王爺回來又如何?下次告訴哥哥,他來就是客人,誰也不敢怠慢了他去。”一面進了屋子,就有小丫頭捧著水來伺候她洗手,一面擺下午飯。

景王妃心底不暢快,略微吃了點兒東西也就停了筷子,丫頭也不敢來勸。幸好下午的時候,嚴閣老的夫人差人送了帖子來,邀請景王妃明兒去嚴家的莊子玩,景王妃這才心情稍稍好些,一面計劃著送些什麼過去,一面又要讓丫頭打點明日的穿搭。

如今嚴嵩是內閣首輔,兒子嚴世蕃是工部侍郎,父子二人又深的皇帝喜歡,嚴家自然風頭無量。所以嚴夫人下帖子邀請的人,也都以收到帖子為榮。

偏偏有人收到了帖子犯了躊躇,那人便是陳道韞了。畢竟她現在是裕王妃,嚴家素來支援的就是景王,今日竟然給她下帖子,也真是讓人意外。

拿著帖子左看右看,也不得要領。這時候裕王進來,陳道韞便皺著眉頭將帖子遞了上去:“這可真是讓人為難,王爺看怎麼辦呢?”

裕王接過來一看,也驚訝了一下,想了想:“不如我去問問高大人和其他幾個大人,今日講學還沒有完,你叫人送來的果茶點心他們都很喜歡,我才能在他們喝茶吃點心的空隙過來一趟。”

自從陳道韞嫁進來,凡是裕王上課的時間,陳道韞都會送些茶水點心的過去,也是取個下午茶休息的意思。不管徐階高拱還是其他人,是不是為了從龍之功,可他們現在真心實意幫裕王,這份心思,其實就挺難得的。她派人送茶水點心,也只是想略表謝意。沒想這一舉措不只是裕王,連高拱等人都覺得不錯,畢竟講課久了人也疲倦。裕王對陳道韞也更喜歡起來,所以現在說話,他通常都說“你”“我”等字眼了。

陳道韞點了點頭。

高拱等人得了訊息,倒是都贊成陳道韞去一趟。畢竟嚴夫人親自下帖子,又是頭一次,不去實在讓嚴夫人下不來臺,而嚴嵩對髮妻真真是十二萬分好的,嚴夫人不高興,嚴嵩自然就不高興了。何況,去了便知道這帖子的背後,到底有些什麼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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