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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風雨飄搖(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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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鳳嵐吃過午飯,就讓朵兒幫自已梳頭。見蕭佩瑾又進書房,就說道;“佩瑾,你一直待在書房,不無聊嗎,要不今天,陪我出去走走。”

“不了,你自個兒去吧,我得趕緊做好文學對照表。”蕭佩瑾婉言拒絕道。

南宮鳳嵐見蕭佩瑾拒絕,也就不再多說什麼,等梳妝好,對朵兒道;“告訴下人,備好馬車,我們出去一趟。”

“好的,主母,”朵兒答應著,卻跑到櫃子裡,拿出一床被褥和墊褥。

南宮鳳嵐見到後,詫異地問道;“你拿這些幹嗎?”

朵兒託著被褥和墊褥,衝南宮鳳嵐曲了一下雙膝答道;“家主回來時,吩咐奴婢,準備好被褥和墊褥放在前面。”

“那家主還吩咐過什麼?”南宮鳳嵐皺眉著頭追問道。

朵兒答道;“家主說,可能回來的晚些,不想打擾別人休息。”

“那你把被褥和墊褥包好,讓廚娘晚些時候,準備些食材和酒水。”南宮鳳嵐站起身吩咐道。

“好的,主母,奴婢這就準備。”朵兒答應著,就走出了內堂。

南宮鳳嵐覺得無聊,就走進了書房,見蕭佩瑾認真的寫著什麼,就湊上去了看看,卻看到被書桌頂高的兩個半球,心裡不自覺想到;“把蕭佩瑾納進門後,老拱會喜歡誰多一點。”

蕭佩瑾知道南宮鳳嵐站在身後,就回頭看著南宮鳳嵐問道;“鳳嵐準備去哪裡玩?”

南宮鳳嵐看著蕭佩瑾字答非所問道;“佩瑾你的字寫得真好看。”

蕭佩瑾聽到南宮鳳嵐的回答,不解的問道;“你去哪裡玩,跟我的字有啥關係。”

南宮鳳嵐移動了關注的目光,說道;“佩瑾妹妹,你的也不小噢。”

蕭佩瑾低頭看了一下自已的胸前,臉一紅,整理了一下衣服,白了南宮鳳嵐一眼,嗔怒道;“討厭!”

“嘿嘿!”南宮鳳嵐賊兮兮的一笑,隨後說道;“這天也熱,我們天天吃肉食,感覺有些上火,出去看看,能不能弄點蔬食和瓜果,就算沒有,弄點野果也可以,本來常來送菜的,現在也上了山,所以,想上山一次。”

“做了主母,這範兒就是不一樣,”蕭佩瑾調侃的說道。

南宮鳳嵐咧嘴一笑,用侵略性地目光挑釁了一下蕭佩瑾道;“那是。”然後轉身又說道;“我走了,有事就讓朵兒和蘭兒去做。”

南宮鳳嵐再次來到山腳下,看到過去的黃岩村已不復存在,也看不到石頭房屋,地皮也被鏟低了二米,東一灘西一灘的莊稼田和菜田也沒有了。四周除了上山的斜坡和斜坡兩邊的臺級,其他地方,顯得空空蕩蕩,別說是樹,連草都看不到。眼前是一條很長很寬的陡坡,陡坡有人工雕琢的痕跡,陡坡兩邊有兩條工人琢出的臺級,臺級並不規範,有的陡有的平緩,離臺級不遠處,有兩條飛流而下的小瀑布。她知道要想上山,就得靠自已往上爬,至於為什麼要弄成這麼難爬的坡道,那都是自已郎君設計的,她從不考慮,因為她的郎君做什麼都是對的。

一千多級臺階,累得南宮鳳嵐腿直打哆嗦,香汗淋漓,也不管旁邊的石頭髒不髒,一屁股就坐了上去,嘴裡喊道;“哎呀媽呀,累死我了;”衣服也全溼透了,粘糊糊地沾著身上,南宮鳳嵐再也不管什麼主母身份,拉著衣服前襟抖起了風。回頭看見朵兒手腳並用在爬,就喊道;“朵兒,快點!”

朵兒彎腰擺著手,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主,主母,我不行了,爬不動了,讓,讓朵兒憩一下再爬。”

“好吧,那你就憩息一會兒,我坐著等你。”南宮鳳嵐自已累得夠嗆,順著朵兒的話,就借坡下驢說道。

南宮鳳嵐看著壩前,有很多被炎炎烈日曬黑的百姓,都忙著搬運石頭,黃岩三站在壩體上指揮著擺放石頭。等把一塊大石頭放好,黃岩三揮手讓建設壩體的百姓停下休息,就下了壩體,走到南宮鳳嵐前面道;“大娘子,你怎麼過來了。”

“我來找我阿翁和蕭莊主。”南宮鳳嵐喘著粗氣說道。

黃岩三噗嗤一笑道;“他們兩個被你郎君叫去了,你沒碰到他們,應該是錯過了時間。”黃岩三看著被汗水浸透的南宮鳳嵐好奇的問道;“你們怎麼從這裡爬上來。不知道上下山有起吊藤筐嗎?”

南宮鳳嵐詫異地問道;“什麼起吊藤筐,也沒人跟我說過啊。”

“哎!”黃岩三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誰知道你會上山。”

南宮鳳嵐嚥了口吐沫,說道;“黃村長,有沒有水,渴死了。”

黃岩三指著壩體腳下一口大缸道;“有是有,但你不能喝,都是大老爺喝過的水,你還是去蕭莊主的營地,他的營地離這不遠,坐牛車一會就到了。”

“這山上有牛車。”南宮驚訝的問道。

“有啊!”黃岩三現在知道,南宮鳳嵐對山上的建設什麼都不知道。就繼續介紹道;“你郎君,讓瓦屋士族家的牛車,都捐出來,作為公用,牛車也進行了改造,現在百姓放工後,都坐牛車回村寨。”

南宮鳳嵐點頭道;“那我就去蕭莊主營地。”

“好,我幫你去叫牛車過來。”黃岩三說著就要離開。

南宮鳳嵐見黃岩三要離開,忙問道;“黃村長,這山上哪裡可以買到疏食和瓜果。”

黃岩三回答道;“現在都忙著幹活,沒有時間自已做吃食,所以,張檢校就對每個工地都配了食堂,統一供應三餐吃食,瓦屋的百姓和俘虜只要肯為瓦屋出力出汗,都能吃到一份。像你阿翁營地、蕭莊主營地,都有供應,你去蕭莊主營地要一點,應該不成問題。而且,還下了一條死令,不準喝生水,誰喝了生水得病,不僅不給醫治,還要重打五下軍棍。”

南宮鳳嵐“呵呵!”一笑道;“看來我家郎君挺霸道的,難道不怕得罪你們。”

黃岩三“哈哈!”一笑道;“那你就錯了,你家郎君是了起的人物,我們都佩服,蕭女郎破解了你家郎君的手稿,讓耿將軍給了醫宿,醫宿按照你郎君的方法,在生水裡找到了蟲卵和幼蟲。你說誰不怕,我們現在喝得水,都是燒沸的水。”這種最高境界的隔空馬屁功,聽得南宮鳳嵐滿心歡喜,心情愉悅,還感覺微風徐徐,人也涼快了許多。

南宮鳳嵐聽得意猶未盡,還想跟黃岩三多瞭解一些,就聽到朵兒在耳邊喊著;“主母,我總算爬上來了,累死奴婢了!”

南宮鳳嵐回頭,見滿頭大汗的朵兒,笑道;“你這妮子,在府裡也走不了幾步路,出門又有馬車,這是懶散架了,以後哪!你就跟在馬車後來跑。”

黃岩三見沒自已插嘴的份,就去招呼牛車過去。

朵兒用衣袖擦了把汗,苦著臉說道;“主母,你還是饒了奴婢吧!要是把奴婢累病了,可沒人給你梳頭。”

南宮鳳嵐伸手摸了一下朵兒的頭,發現手上沾了一手的汗,就把手在朵兒身上蹭了蹭道;“全是臭汗,回去後就在內堂洗漱洗一洗。”

朵兒嚇得一哆嗦,忙說道;“朵兒是下人,是奴婢,身上髒,不敢享用家主的洗漱室,朵兒還是在下人洗漱間洗。”

南宮鳳嵐想過要一個待寢的丫鬟,貼身的就朵兒、蘭兒。蘭兒自侮髒了身子,南宮鳳嵐早就想換掉,只是沒有合適的,一直拖著,朵兒倒是像小家碧玉,文靜矜持,雖然沒有蘭兒的腦子轉得快,但做事認真,也不和老媽子攪和在一起聽葷段子,所以,把朵兒列入待寢丫鬟首選。

雖然今天逼著張賓答應納妻,張賓答應後心裡卻是醋意不絕,可作為主母又不能露出不快。南宮鳳嵐看著朵兒,想心著蕭佩瑾,想著自已,心裡矛盾紛爭。又想到自已阿姆,為阿耶張羅納了二孃和姨娘,又有兩個待寢丫鬟,到了成都後,不顧家人反對,招了二個妾,對阿姆拳打腳踢,對自已也是棍棒加身,她不知道張賓以後會不會像自已阿耶一樣對待自已。

朵兒瞧著南宮鳳嵐有心事,也不敢打擾,抖著溼透的衣服,看著壩體下開始忙碌的人群。

黃岩三從牛車上跳下來,離得遠遠就喊道;“大娘子,牛車來了,你快去蕭莊主營地歇歇腳。”

南宮鳳嵐聽到黃岩三喊自已,才回過神,道了謝謝,就拉著朵兒,上了牛車,牛車比以前車身長一點,兩邊做了坐凳,看著樣子可以一次可以坐十幾個人。

趕車大媽抖了手中的趕車鞭子,吆喝道;“駕,駕,駕。”等牛走動下,回頭道;“大娘子,這路上有點顛,你可要坐穩,要是出點事,老婆子可擔不起責任。”

南宮鳳嵐笑了笑,說道;“阿姥,我不是嬌生慣養的,你這麼大年紀,不在家裡閒著,還要出來幹活?”

大媽邊趕車邊說道;“現在有勞力都出工做體力活,比我們年齡小的婦女,都去你阿翁那裡開荒種田,身體差的,除了臥床不起的,都在做針線活,剩下我們這些弱婦,體力活做幹不了,蕭莊主、你阿翁和鄉紳們就合計算,讓我們趕車,還分幾個銅錢給我們,原想也好補貼家用,現在吃食都是供應的,一家人幾天下來,手上拿著錢,沒地方花,這都是託你郎君的福,過去我們想都不敢想,我這年紀還能攢錢。”

南宮鳳嵐會心的笑了笑,看著已經變大的水域,自言自語道;“這水真大。”

趕車的大媽接著南宮鳳嵐的話,說道;“何止這水塘變大,我們現在住的房子,比原先的不知好了多少倍,我們這輩子,從來沒有想過,會住上這麼好的房子。”

兩人說話間,不知不覺到了蕭敬初的營地,原本的帳篷,現在變成了一排排木石房,營地沒有圍欄,就是在道路和營地進口,設立了一塊牌子,牌子上刻著斗大的四個字“封劍山莊。”

南宮鳳嵐道別趕車大媽後,和朵兒往營地內走,營地內空蕩蕩,看不到人,南宮鳳嵐知道,人人都在出力,蕭敬初作為民事負責人之一,自然不會出嘴不出力。看準了一間稍大點的房子走去。

快到房間門口時,從裡面走出一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臉色一本正經,雙手拱圍行了九十度躬身禮道;“兩位姐姐,來訪何人。”

南宮鳳嵐看到小丫頭行文人見面禮,覺得好玩,說道;“小娘子,我不訪客,因口渴,來討杯水喝,”

小丫頭上下打量著南宮鳳嵐和朵兒,把剛放到嘴角的右手食指,移到右耳下面,又滑到下巴,若有所思的眨了一下眼,頭微微一偏道;“我不是小娘子,是老爺的小奴婢,也是老爺的弟子,我叫阿奴,但我不是奴藉,看兩位姐姐,也不像壞人,就到堂內坐吧,阿奴幫你們取水。”

南宮鳳嵐覺得嗓子渴得快冒煙,也就不客氣的走了進去,阿奴見南宮鳳嵐和朵兒坐下後,就在食几上,拿著水壺,給她們倒了兩杯水,送到茶几上,說道;“兩位姐姐慢用。”

南宮鳳嵐接過杯子,一飲而盡,這種正宗的杯水車薪,怎麼可能解渴,對著阿奴道;“阿奴,能不能把水壺拿過來。”

阿奴瞪大了眼睛,點點頭,就把水壺遞給了南宮鳳嵐,南宮鳳嵐也不管身份地位和禮儀,抱起水壺一頓狂飲,才把水壺遞給了朵兒,朵兒也學著南宮鳳嵐,把水壺飲了個底朝天。

朵兒瞅著阿奴問道;“阿奴,還有水嗎?”

阿奴盯著南宮鳳嵐重重點了幾下頭,拿著水壺蹦蹦跳跳就跑了出去。

南宮鳳嵐和朵兒這一通猛灌,原本已經止汗的面板,又滲出了汗珠,南宮鳳嵐一邊用衣袖擦著額頭上汗,一邊用手扇著風。嘴巴里依然乾渴得發澀,硬是咕嘰了點口水嚥了下去。

一會兒阿奴帶著兩個老媽子走進了堂間,把水壺放在南宮鳳嵐旁邊的茶几上。南,朵兒也不客氣,拿起水壺給南宮鳳嵐斟了杯,自已也倒了一杯,放下水壺就迫不及待的拿起杯子就喝,南宮鳳嵐則抿了幾口,潤了一下口舌,然後也一飲而盡。

其中一位大媽皺了下眉,臉露疑惑道;“兩位女郎是……?”

朵兒沒等她們說完就站起來,側身曲了一下膝,說道;“這是我家主母,南宮家小娘子,我是她奴婢朵兒。”

那老媽子吃驚的連呼道;“噢,噢,噢,原來是張家大娘子,阿奴快,幫大娘子抹茶。”然後尷尬的說道;“你看,我們也不知道是大娘子你,真是怠慢了。”

南宮鳳嵐微笑著頷首道;“我們也是口渴,冒冒失失就闖進來,沒早些知會你們,那能怪你們。”又衝著阿奴道;“阿奴別忙了,我們這就要走。”

“啊,你就是武功很高的南宮鳳嵐,老爺老是跟我說,練好武功,以後可以像你一樣,嫁個有本事的好郎君。”阿奴驚喜的說道。

南宮鳳嵐被阿奴說的哭笑不得,又見著阿奴可愛,說道;“那你可要好好練功,將來嫁個好郎君,做個女英雄。”隨後對老媽子說道;“兩位嬤嬤,我們這就回去了。”

其中一位老媽子猶猶豫豫的說道;“我家女郎還住在你們府上,不知道她習慣不習慣。”旁邊的老媽子見她話裡有話,就偷偷地拉了她衣袖一下。

南宮鳳嵐見到老媽子這一拉,瞬間秒懂這話中的另一層意思,也就不藏著掖著,說道;“女郎畢竟是和離之身,可嫁之婦,現在常時間住在我們府上,定遭嚼舌根敗壞名聲,也陷我郎君無義,所以,這次來找蕭莊主商量這事,等蕭莊主回來後,你們直說我的來意。”說著就拔腿往外走。

兩位老媽子聽罷相相廝覷,沒想到南宮鳳嵐直接挑明,看著南宮鳳嵐向外走,兩人木訥的點點頭,竟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朵兒見南宮鳳嵐往外走,趕緊喝完手中的水,追著南宮風嵐往外走。

南宮鳳嵐坐在牛車上,看著沿途的風景,經過剛才的挑明,本來壓抑在心中的包袱,反而放了下來,心情也開朗了許多,有心無心的聽著趕車大媽的咕嘈,也不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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