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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真身體後仰，翹起二郎腿，向李雨吐了一口煙霧。
“我調閱過你的資料，你來公司三年了，應該知道公司規定吧？”
李雨挺了挺胸：“爛熟於胸。”
楚真用夾著煙的手指點了點：“那麼，請給我解釋解釋，你上班的這套造型是什麼意思？”
李雨早有準備，回答：“公司只是規定，出席正式場合要穿工裝。”
楚真追問：“上班是不是正式場合？”
“我理解的正式場合是和客戶在一起的場合，體現的是對客戶的尊重。資料分析部是後勤支援部門，沒有見客戶的機會，有必要穿工裝嗎？”
李雨未經同意，直接坐在椅子上。
楚真愣住了。
這個小子怎麼是個愣頭青，居然敢當面頂撞她。
她原本想處罰他違反公司著裝規定，然後下達資料分析三部的計劃指標。
沒想到，因為爭辯著裝問題，把她的計劃都打亂了。
李雨接著說：“我們提供的管理諮詢是知識和智慧，不是流水線出來的標準件。”
“智慧不能複製貼上同一個大腦，來自同一種思路。”
“公司靠的是不同思維腦力協作，需要尊重個體差異，讓他們擺脫拘束髮揮特長……”
楚真向來思維敏捷，卻被李雨的突然襲擊搞的猝不及防，根本接不上話。
李雨看著她的穿著，微笑道：“一天到晚穿的像是隨時要開追悼會，你不覺得很壓抑？這樣的氛圍還能指望員工有創造性？”
楚真面紅耳赤，不是臊的，而是氣的。
她胸脯劇烈起伏，隨時都要爆發出怒火。
李雨裝作沒看見，繼續輸出：“我既然被任命為代理經理，首先要做的就是打破不良氛圍，為員工賦能，激發出他們的熱情和才華……”
“夠了！”楚真怒不可遏，“我沒有簽字之前，你就只是個員工。我不會提拔破壞規則的人，你現在出去 ，我要重新考慮三部代理經理的人選。”
李雨默默點點頭，起身走出辦公室。
楚真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
他就是要給楚真一次震撼教育。
當他回到三部辦公區域時，距離上班時間還有五分鐘。
工位區的同事已經到的差不多了，只不過沒人工作。
有的對著電腦螢幕打哈欠發愣，有的湊在一起聊八卦新聞，有的抓緊時間打遊戲。
方千野看到李雨，立刻起身提醒：
“你睡糊塗了，咋不穿工裝呢，趕快回家換衣服，讓胡扒皮看到，又該罰款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集中在李雨身上。
李雨滿不在乎地坐到自已的工位：“胡扒皮住院了。”
在大家印象裡，李雨不是一個滿嘴跑火車的人，他說的訊息八成是真的。
眾人一下子圍攏在李雨身旁。
“胡扒皮為啥住院了？”
“不是花柳也是艾孜吧，還能出院嗎？”
“啥時候開追悼會，我一定參加，喜喪啊。”
李雨看著眾人：“你們真夠損的，兩句話就讓胡經理駕鶴西遊了。”
他彎腰按下電腦主機的電源鍵，隨口道：
“據說他勇鬥歹徒被打傷，大概三個月不能上班。”
眾人齊聲嘆息。
小曼撇撇嘴：“就他還勇鬥歹徒，能不做歹徒幫兇就阿彌陀佛了。”
大劉仰起頭，露出甜蜜微笑：“傷筋動骨一百天，看來揍的不輕啊。”
方千野頗為不情願地說：“也行吧，至少還有仨月在陽間。”
看大家逐漸散去，方千野又湊到李雨耳邊低聲說：
“我坐公交車看到母夜叉的車了。楚真出差回來看到你不穿工裝，你不死也會脫層皮。”
方千野在公司和李雨關係最好，因為只有李雨肯借錢給他。
這倒不是方千野揮霍無度，而是因為他的女朋友于倩是個吞金獸，他的工資滿足不了於倩的胃口。
李雨齜牙一笑：“我剛從母夜叉辦公室出來。”
方千野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
這是什麼情況。
楚真見了李雨，而且倆人還交談過，李雨居然還沒事人似的在這裡坐？
李雨問：“瞪什麼眼，牛蛋似的。”
方千野審視著李雨：“我感覺你哪裡不對勁……鬼上身？”
李雨拿起桌上的大瓷缸杯子：“回答錯誤，繼續猜。”
資料分析部的茶水間在樓層北側，咖啡機、淨水機、水果、糖果和糕點齊全。
這就是大公司的好處，後勤保障完善，而且完全免費。
只要不挑不撿，在這裡就能填飽肚皮，可以替代早餐和午餐。
這也是李雨省錢的最重要辦法。
李雨先接咖啡，大瓷缸水杯足有一升半容量，直接把咖啡機清空到自動關機。
他坐在椅子上吃著餅乾，用手機進入內網，在搜尋框中輸入“莫城太保”。
很快，太保物流公開資訊羅列出來。
博雅集團是做企業顧問的大型公司，只要是合法登記的企業都有資料資訊存檔。
莫城太保公司的企業資訊也不例外。
公司法人叫喬江東，佔公司股份21%，十三個股東中有王宗爵的名字。
資料顯示，太保物流擁有全國線路三百多條，每年營收超過十五億。
太保物流還投資多家會所、酒吧、洗浴中心等娛樂企業，其中就包括雲樹飯莊。
而飯莊的法人也是喬江東。
李雨喝了一口咖啡，接著搜尋王宗爵的資訊。
從照片看，果然就是那個爵爺。
爵爺是太保公司的副總經理，管理旗下的娛樂產業，擁有3%的股份。
看完爵爺其他資料，李雨默默盤算。
如果按物流平均利潤率30%計算，爵爺拿股份分紅就穩穩是千萬富翁。
他幹嘛要訛胡扒皮的區區五十萬？
難道就是因為賊性不改嗎？
李雨正在思索，方千野一路小跑進了茶水間。
他一把掐住李雨的脖子，獰笑：“這個世界太瘋狂，耗子都給母夜叉當新郎了。”
李雨沒有動：“再吃藥時記著加倍，不然hold不住你的狂躁症。”
方千野推了他一下：“裝，接著裝。做了經理居然不給我說，必須請客，我吃定你了。”
李雨很意外：“你是怎麼知道的？”
方千野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旁邊：“內網的任免通知已經出來了，我又不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