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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光明愣住了。
很明顯,李雨是故意說的。
錢光明接過手下人遞過來的紅酒:“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雨把膝上型電腦連線上攝像機,接過可樂:“幽默一下,不好笑嗎?”
錢光明搖搖頭:“說實話,一點兒也不好笑。”
李雨聳聳肩:“我準備開始提問,你最好讓手下人出去,讓他們聽到隱私就不好看了。”
錢光明擺擺手。
馬仔們向他鞠躬,退出房間後關上房門。
錢光明脫掉西裝外套:“我調查過你。”
李雨翹起二郎腿:“你還有這種愛好?”
錢光明捲起袖子:“你和於倩的老公方千野是好朋友,而且你知道我和於倩的事。”
李雨喝了一口可樂:“沒錯。”
錢光明招招手:“你要想替朋友出氣,現在就過來。我坐著不動,你有本事就儘管用,算是很公平了吧?”
李雨放下杯子:“我來是奉命測評你的能力,你這樣的態度,是抗拒東哥的旨意嗎?”
錢光明惡狠狠地說:“你少裝蒜,我知道你險惡居心。你為了報復我,肯定會在測評上動手腳,指認我是背叛東哥的人。”
錢光明能想到這一層,說明他還不笨。
李雨沉默凝視錢光明。
錢光明喝了一大口酒,指著李雨:“我是江湖人,講的是快意恩仇。有本事當面捅了我,我還覺得你是英雄好漢,別跟我玩陰謀詭計那一套!”
李雨深深吸口氣:“別覺得自已很光明磊落,你沒有那個資格。”
錢光明大怒,猛地站起身,推了一下牆壁。
一塊牆壁旋轉180度,露出掛在牆上的一排刀。
“別廢話,來選一樣,我徒手和你比劃。”
錢光明活動著肩膀,做好玩命的準備。
李雨雙手枕在腦後,看著牆上的刀具。
他開口問:“這些不稱手,我可以點武器嗎?”
錢光明不屑地說:“我這裡十八般兵刃齊全,你能說得出,我就能給你拿的到。”
李雨慢悠悠地說:“玻璃碴。”
錢光明突然像是變成雕塑,站在原地不動。
李雨用手比劃:“大約四公分長,厚度一公分。”
錢光明張口結舌:“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李雨拿起可樂杯:“你不是不懂,只是不敢承認,一點兒也不像敢作敢當的英雄好漢。”
錢光明頹然坐回沙發:“這麼說,你都知道了?”
他彎下腰,雙手捂臉,再也沒有剛才的囂張神情。
李雨答道:“王宗郎脖子上的致命傷,不是玻璃碴迸濺,而是你有意劃開的。”
錢光明渾身一震,但並沒有回應。
李雨繼續說:“那天汽車撞上包間落地玻璃窗,你當時並沒有被擊昏,而是趁著電混亂,藉助汽車尾燈光亮,用玻璃碴劃破了王宗郎的頸動脈。”
錢光明問:“你說的不錯,是我乾的。是不是東哥已經知道,讓你來辦我的?”
李雨搖搖頭:“東哥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如果他知道真相,絕不會用這樣的方式解決你。”
錢光明向後仰身,已經淚流滿面。
“我知道王宗郎打死於倩就想找他拼命,所以王宗爵請我去雲樹飯莊,想要化解我的仇恨。但於倩是我最喜歡的女人,這個仇根本化解不了。”
他在包間裡任憑王宗爵解釋道歉,就是不鬆口和解。
王宗郎本來就是個混人,看錢光明一點面子也不給,不但大罵他給臉不要,還不斷侮辱於倩。
錢光明當時強壓火氣沒敢動手,因為王宗郎兄弟兩個如果聯手,他根本不是對手。
但就在此時,一輛汽車撞進包間,給了他絕佳機會。
錢光明雖然也被撞的頭暈目眩,但看到王氏兄弟已昏迷不醒,他掙扎著用玻璃碴結果了王宗郎。
接著,他滾到房間一角才裝著暈倒。
錢光明擦了擦眼淚:“我為於倩手刃仇人,替她伸冤,比方千野更有情義。”
李雨暗自不屑。
錢光明怎麼可能和方千野相提並論。
錢光明殺王宗郎的動機,沒有那麼高大上。
他不是為了於倩,而是因為王宗郎銷燬了他取樂的玩具而憤怒。
更何況,當時在汽車猛烈碰撞下,王宗郎已經死亡,根本用不著錢光明去補刀。
但李雨並不想現在就公開真相。
錢光明有利用價值,他不能浪費。
李雨站起身走向冰櫃:“你不用向我表白,還是操心料理自已的後事吧。”
錢光明警惕起來:“你要殺我?”
李雨拎出一桶可樂:“你的確替於倩報仇了,我幹嘛要殺你。你要提防的是爵爺,他如果醒過來,你就死定了。”
錢光明抿了抿嘴唇:“當時我先爬到王宗爵身邊,他的確已經昏迷了,不可能知道是我殺了他的哥哥。”
李雨為自已倒了一杯可樂:“他有可能不知道是誰,但他完全可以推理出來是你乾的。”
錢光明納悶:“他怎麼可能會想到是我?”
李雨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你有動機,爵爺知道你想為於倩討說法。”
錢光明只能點頭。
李雨又伸出一根手指:“第二,你有條件。爵爺邀請你吃飯,你知道地點、時間、而且你還有一眾小弟可以幫忙。”
錢光明張張嘴,卻又無從辯解。
李雨再伸手指:“第三,從結果看,王宗郎和孫廠長當場死亡,爵爺深度昏迷,幾乎成了植物人,只有你的傷最輕,得到的利益最多。”
他說完,拿起杯子:“就憑這三點,爵爺一定會猜測,至少王宗郎的死和你有關,他絕不會放過你,東哥也會因此認定你有問題。”
錢光明的冷汗流下來。
十三太保中,錢光明是最沒長進的一個,吃喝玩樂樣樣行,正事卻總是會辦砸。
爵爺則不同,他很會收買人心,手下有劉術、小武等一批能幹又忠心的人,把太保娛樂辦的風生水起。
如果讓喬江東必須做出選擇,他一定會偏向爵爺,徹底放棄錢光明。
錢光明想到此,不由咬牙切齒地說:“那就別怪我不講情義,趁爵爺還沒有甦醒,我先送他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