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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千野的房子是靠他的父母支付首付買下的。
雖然只有一室一廳,但那畢竟是個溫馨的家。
如果不是心理打擊太大,方千野是不會捨得賣掉。
李雨理解方千野的感受,但他租住的只是個標間,方千野未必住得慣。
況且,房間裡只有一張單人床,不夠兩個大男人擠著睡。
他離開病房撥打了仁伯的電話,向他借一間房住。
仁伯住的後院是四合院結構,除了他的徒弟住了幾間外,還有空房。
而且仁伯陪著方千野,還能開導他,是最佳的選擇地點了。
聽了李雨的講述,仁伯唏噓不已:“千野這孩子怎麼攤上這種倒黴事,讓他搬過來吧,想住多久都行。”
李雨辭別了伍滄瀾,先開車送方千野到仁伯家,接著又跑回方千野家,拿了他個人物品和衣服被褥送回去。
他簡單和方千野打了招呼,立刻駕車趕往太保物流公司總部。
當李雨滿頭大汗坐電梯到了八樓,已經超過約見時間三分鐘。
這一次,秘書葉雅欣沒有再讓李雨在貴賓室等,而是直接把他帶到了喬江東的辦公室。
沒想到喬江東這個辦公室很簡樸,雖然面積超過一百平方米,但無論裝修還是辦公傢俬都很簡約,完全沒有云樹飯莊辦公室的奢華。
喬江東正在打電話,看李雨進來,指了指遠處的沙發,讓他先等一會兒。
李雨坐下,接過葉雅欣遞來的茶杯,輕聲問:“我看喬董不太高興,是不是怪我遲到了?”
葉雅欣輕聲回答:“他打電話已經十分鐘了,不會注意到約見時間。”
她把合同和合作方案放在桌子上,安靜地坐在側後方的椅子上,翻開記錄本不再說話。
又過了兩分鐘,喬江東終於打完電話,坐在李雨對面時依然眉頭緊鎖。
李雨試探著說:“東哥,您如果有什麼事要處理,我改日再來也行。”
喬江東回過神,笑了笑:“沒什麼事,省物流協會要改選,我想前進一步,沒想到事情有些棘手。咱們開始談專案吧,這比物流協會秘書長重要。”
他隨即開啟桌子上的合作方案,逐條和李雨討論。
因為方案是李雨撰寫,對內容當然很熟悉,不需要看文字就能對答如流。
兩人只用了十五分鐘就確定了實施方案。
喬江東滿意地說:“我就是喜歡和你溝通,不用廢話,不用長篇大論,非常有效率。”
李雨恭維道:“主要是東哥很專業,所有問題都問到關鍵處。如果是一個不懂裝懂的老闆,我就是想有效率也不可能。”
喬江東搖搖頭,低頭想了想,又抬起頭:“大資料的潛力很大,既然能預測客戶的業務趨勢,當然也可以分析判斷人的行為,對嗎?”
他真是個鬼才,觸類旁通,又問到關鍵點上。
李雨微微點頭:“從理論上說,應該行得通。”
喬江東的手指敲了敲方案:“我要加一個合作專案,幫我分析判斷每個員工的忠誠度和業務能力。”
李雨面露難色:“如果分析判斷準確就需要採集十二個大項,一百多個子項的資料,太保物流有上千員工,這可是一個工作量很大的工程。”
喬江東背靠沙發:“你放心,這個專案不會讓你免費,你開個價。”
李雨想了想,答道:“具體金額要請楚真經理和審計部門核算,我估計至少要三百萬。”
喬江東擺擺手:“錢不是問題,我要的急,多長時間能給我結果?”
李雨答道:“我建議不要一次性要所有結果,最好分三階段實施,先從高層開始,接著是各部門經理,最後是員工。”
公司高層的人數少,喬江東也都很熟悉,可以快速檢驗資料結果的準確性,即使出現錯誤也能及時矯正,防止大規模出錯,推倒重來帶來的巨大損失。
喬江東很滿意李雨的建議,當即拍板同意。
李雨接著說:“專案進行的是否順利,很大程度上是中高層經理是否配合,他們拖延抗拒資料採集,那我也無法給出完成專案的時間。”
喬江東轉頭看葉雅欣:“你寫個命令,任命李雨掛職做我的助理,擁有最高人事任免權,不服從他的命令,李雨有權就地免職任何經理人。”
李雨暗自鬆了口氣。
他知道喬江東生性多疑,肯定會利用大資料查詢內鬼。
李雨將計就計順水推舟,順利拿到了他想要的權力。
送李雨離開時,喬江東又心生疑慮:“你對大資料分析判斷的準確性有多大把握?”
李雨笑了笑:“您可以做個簡單的測試。”
喬江東來了興趣:“怎麼測試?”
李雨答道:“你不是正在忙省物流協會秘書長的事嗎,可以試一試讓大資料幫你競選。”
喬江東露出笑容:“知我者,小雨也。”
李雨回到博雅公司已經十一點多。
他先在內網部門群裡發了訃告,邀請同事們明早去殯儀館,參加於倩的葬禮。
接著,李雨用座機打電話給楚真,要向她彙報喬江東新增的專案。
但是一直沒人接電話。
李雨剛放下電話,沒想到楚真推門走進來。
“快中午了,一起出去吃個飯吧。”
這還是楚真第一次主動邀請別人吃飯。
來到地下停車場,李雨主動開啟後車門。
“我牢記您的教誨,天天打掃車內衛生,保證乾乾淨淨,請領導檢查。”
楚真卻拉開副駕駛車門:“不用檢查,看車的外形就知道了。”
在去飯店的路上,李雨向楚真彙報了太保物流新增專案。
楚真顯得心不在焉,看著窗外的景色沒有說一句話。
兩人到西餐廳坐下,楚真說:“這種專案用不了兩百萬,你下刀夠狠的,如果喬江東打聽到別的諮詢公司報價只有幾十萬,他肯定要生氣了。”
李雨笑道:“做生意首先是做人,喬江東已經完全認可我,哪怕我賣給他一堆狗便便,他也會聞著說真香。”
楚真白了他一眼:“你怎麼這麼噁心呢,還讓人吃飯嗎?”
李雨捧起咖啡杯:“我的比喻是有點過了哈,我的意思其實是……”
楚真翻看菜譜說:“你的意思是,雖然市場上也有人低價做類似專案,但喬江東寧可花費高價請你做,因為他相信你才是最專業的。”
李雨喝了一口咖啡:“還是領導總結的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