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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雨“哦”了一聲，繼續喝咖啡。
他暗中觀察和了解過楚真。
她是一個有真才實學的職業經理人，雖然盛氣凌人，但也不會心胸狹窄唯我獨尊。
李雨只是沒想到，楚真的決定能來這麼快。
方千野樂顛顛地問 ：“我真沒想到你是代理經理，你是怎麼搞定的？”
李雨故作思考狀：“可能因為我太討人喜歡……”
“去你大爺的。”方千野手指戳著他的肩膀，“我信了你的話，腦子就是屁崩出來的。”
李雨伸出大拇指：“方爺，準。”
方千野拽起李雨：“少廢話，快去人力資源部辦手續，雨哥，以後罩著我點。”
李雨納悶：“你欠我五萬了，蹦子不還。我憑啥還要罩著你？”
方千野舔著臉說：“必須罩著我，要是我被罰錢，更沒錢還你啊。”
半個小時後，在資料分析三部員工驚詫的目光中，李雨走進胡扒皮的辦公室。
未來三個月，這裡就是他的領地了。
李雨剛坐在辦公桌後，方千野扛著礦泉水桶進來：“雨哥，我來犒勞你了……”
李雨翻看抽屜：“別，你比我歲數大，叫我哥，不合適。”
方千野把水桶安裝放在飲水機上：“宋江也不是梁山年齡最大的，為啥誰都叫他大哥？”
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氣宇軒昂地環視辦公室。
“風水輪流轉，城頭變幻大王旗。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進這屋就腿抽筋了。”
李雨從辦公桌櫃子裡搜出一條華子，扔給方千野：
“我只代理仨月，還鄉團早晚還要回來的。”
“謝爺賞。”
方千野眉開眼笑地端詳著華子，“我算看出來了，你今兒故意穿牛仔褲，是要給母夜叉留下深刻印象。這叫不破不立，高，真高。”
李雨上下打量方千野。
這小子雖然嘴貧，但腦子確實不笨。
方千野發現李雨一直盯著他，摸了摸臉：“帥嗎？”
李雨一笑：“帥。”
噹噹。
小曼站在門口，特意敲了敲敞開的門。
“李經理，我能進來嗎？”
小曼小心翼翼陪著笑。
權力像是魔法，可以讓人發生鉅變。
曾經不正眼看李雨的小曼，現在也要彎下腰。
“當然可以，快請坐。”
李雨坐正身體。
小曼滿臉堆笑坐在對面，攤開會議記錄本。
“我負責部門資訊釋出和公文起草，您有沒有最新指示？”
李雨毫不猶豫地說：“第一條命令，修改著裝規定。資料分析三部全體人員自主決定穿什麼衣服上班，只要不光著就行。”
小曼吃驚地看著新任經理，像是雕塑。
李雨瘋了吧。
一個小小的分部經理，敢擅自更改集團公司的規定？
方千野緩緩舉起手 ：“李……李經理，慎重，步子太大，容易扯……”
李雨笑著看他 ：“要不，你來做經理？”
方千野趕緊放下手：“就當我啥也沒說，你定。”
李雨掃視兩人：“你們願意穿工裝嗎？”
兩個人都搖搖頭。
“這不就結了。”李雨靠向椅背：“別緊張，我已經和楚經理彙報過。她不同意，我也不會說這個話。”
兩人都鬆了口氣。
小曼喜上眉梢：“終於可以穿喜歡的裙子了，女同事們不知道該多高興呢。”
李雨揚揚下巴，讓小曼接著記錄。
“第二條，取消遲到、早退、請假懲罰條款。”
“第三條，實行彈性工作制。部門每月指標分解到每人每天。只要保質保量完成，隨時可以下班。誰完不成，無條件加班。”
“第四條，實行有償協作制度。誰有急事不能到崗工作，可以移交給同事代為完成，但必須把缺崗時間的工資轉移補償給承擔他工作的同事。”
李雨說話不緊不慢，顯得很輕鬆。
但在方千野和小曼聽來，就像是一枚枚航空炸彈在耳邊不停轟響。
新規定讓他們覺得新鮮，精神為之一振。
李雨拿起大瓷缸杯子：“先就這麼多吧，後續改革措施根據實際情況再擇機推出。我說的都是大白話，你領會精神，改成檔案用語直接發。”
小曼把會議記錄本放在李雨面前，建議道：“您是否應該和大家開個會……”
李雨看了一遍才簽字：“今天算了，別影響工作，明天下班後我請大家吃飯，讓他們提前安排好自已的時間。”
看小曼離開，方千野向李雨豎起大拇指：“結棍！”
中午，博雅公司附近的象天門飯館。
李雨帶著方千野走進一個小包間。
方千野樂呵呵地說：“李經理剛上任就單獨請我吃飯，夠意思。”
李雨把點餐平板電腦遞給他：“想什麼呢，我要請市場部的潘強經理，你只是陪吃陪喝。”
方千野詫異地問：“要請客也應該是市場部請咱們才對，我們也求不著他們，你又要出什麼么蛾子？”
李雨看著窗外：“你不覺得我們太被動了，市場部、諮詢部、實施部向我們提出資料要求，大家就忙的昏天黑地，他們還都不滿意，出了問題咱還成了背鍋俠。”
方千野劃拉著選單點頭：“確實是這麼個事，可咱們就是後勤支援單位，總不能他們不要資料，我們非要塞給他們。”
李雨微笑著說：“客戶資料都是我們掌握，為什麼不直接做業務談客戶？”
方千野想了半天，讚歎道：“你這學問大了去了，做分部經理都屈才。我還以為你是成了精的悶葫蘆，沒想到你是啞巴吃餃子，心裡有數。”
李雨指了指平板電腦：“記著點一瓶西鳳，潘經理喜歡喝清香型。”
他平時不愛說話，但周圍人說的有用資訊，他一句沒糟蹋，都默默記在心裡。
潘強喜歡喝西鳳酒的事，他只是聽胡扒皮偶爾說過一句就牢牢記住。
方千野傳送完選單，掏出一盒華子拆開包裝。
“說實在的，我真犯迷糊，你到底是不是你。”
他走到窗前，抽出一支菸遞給李雨。
方千野明知道李雨不抽菸，但該讓還要讓，這是禮數。
李雨推開香菸，問：“我不是我，那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