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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李雨駕車回到黃殿坑。
剛下車，小武就打來電話，說已經逼著胡扒皮過戶了奧迪車，隨時可以轉到李雨名下。
李雨邊走邊說：“這輛車是你的，你想開就開，想賣就賣，我只是暫借一段時間。”
小武連忙表白：“你把我當什麼人了，奧迪車是你的就是你的，我不會坑兄弟的。”
李雨只好明說：“我名下有胡扒皮的車，以後會是隱患，只要這個車不是我的，怎麼開都沒問題。”
小武醒悟，笑道：“你還真謹慎，好吧，這輛車就放在酒吧名下，你愛開多久都行。”
李雨來到仁伯啫啫煲門口，猶豫了一下，又撥打了雅文的電話。
等了片刻，小青接了電話：“雨哥哥，我們剛下班，雅文開車不方便接電話，她問你有什麼事？”
李雨笑道：“那樣最好，晚上請你們到仁伯啫啫煲吃飯，順便祝賀方千野出院。”
小青很快就答應了。
李雨從飯店大堂穿行到後院，看到方千野蹲在花圃裡揮汗如雨地除草，仁伯在榕樹下的搖椅上聽他喜歡的京劇。
仁伯招手讓他過來：“我給方千野安排點活，不能讓他閒下來胡思亂想，你不要打擾他。”
李雨豎起大拇指：“薑還是老的辣，我又跟您學了一招。”
仁伯樂呵呵地說：“臭小子，晚上留下來吃飯吧，咱們再好好開導那個痴情郎。”
李雨嗯了一聲：“我也是這個意思，順便還叫上雅文和小青，人多熱鬧，方千野的心情或許能好一些。”
仁伯看看腕錶，站起身：“行啊，我先去後廚，讓徒弟們準備食材，今晚我給你做兩樣新研發的啫啫煲。”
李雨叫住他：“仁伯，我還想請你幫個忙。”
仁伯站住問：“你說吧。”
李雨沉吟片刻，說：“我可能要離開莫城一段日子，麻煩你多留方千野住一段時間，閒暇的時間教他一些拳腳。既是讓他防身，也是打發點時間。”
仁伯板起臉：“臭小子，你以為我的武功是雜耍嗎，是個人就能看熱鬧叫好？我從不教別人練武，而且方千野沒有練武的資質。”
李雨只能作罷。
仁伯走後，李雨坐在他的搖椅上，看著低頭認真除草的方千野，沒有去打擾他。
現在已經可以確定方千野會接李雨的經理職務。
但李雨放心不下。
方千野專業技能強，情商又很高，但抗壓性不高，而且不擅長管理，真不知道他能否獨當一面。
萬一被馬驍吟算計，丟了經理的職務，那以後想要再升職就很難了。
半個小時後，雅文和小青走進院子。
李雨向她們招手，說了和仁伯同樣的話。
雅文和小青也就拿了凳子坐在搖椅一旁的矮桌前。
她們都知道方千野為什麼會這樣，對他也都非常同情。
兩人自告奮勇要協助辦理於倩的後事。
李雨說基本上已經準備妥了，追悼會明天早晨舉行完，他和方千野就帶著骨灰去麒麟寺安葬。
兩個女孩又表示願意全程陪同。
李雨很欣慰。
雖然他心知肚明，這兩個女孩主要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會如此積極，但非親非故能做到這一步也確實夠意思。
看女孩們情緒受影響，李雨拿了一盤瓜子，故意岔開話題閒聊。
李雨問：“你們的狗熊專案進展怎麼樣了？”
雅文嘆口氣：“不出所料，第一階段專家審查時效果不好，很多專家都有質疑，獲得的分數也不高，公司上下的壓力都很大。”
李雨自信地說：“這個標案有暗箱，你只管向前推進，到第三輪肯定能看到專家們奇蹟般地改變口風，一致支援你們公司的方案。”
雅文吃驚不小，狐疑地問：“你聽到什麼風聲了嗎，怎麼會如此肯定？”
李雨笑道：“昨夜周公託夢給我，他就是這麼說的。”
小青忍俊不住：“還別說，我們老闆和雨哥哥一樣自信嘢，他沒有受任何影響，還總是誇我們乾的不錯呢。”
李雨把瓜子皮倒進垃圾簍：“這說明我雖然瞎猜，但蒙對的機率還是很大的。”
雅文認真地說：“我覺得你不是滿嘴跑火車的人，你肯定有依據，對嗎？”
李雨又抓起一把瓜子：“我昨晚吃飯時，碰巧聽說鳳尾山開發工程正在規劃中。”
雅文和小青對視一眼，心裡已經明白了。
在所有招投標方案中，只有江易辰的方案涉及鳳尾山開發。
這說明此次招標就是走個過場，狗熊方案肯定已經內定了。
李雨向她們搖搖手：“我宣告一下，我只是聽說，你們千萬別當真，更不要對外傳播小道訊息。如果導致招投標出現逆轉，那你們的責任就太大了。”
小青聽出他的意思，忙說：“幫幫忙好吧，我們又不是吃飽撐的，幹嘛要對別人說，我們三觀端正，向來不信謠不傳謠。”
李雨小了：“你挺上道，小姑娘漂亮又聰明，怎麼就沒混起來呢？”
小青嘆口氣：“現在誰比誰傻，聰明的人太多了，只不過我這一款入不了老闆的法眼，江易辰只喜歡雅文這樣的人……”
雅文大驚，生怕李雨誤會，立刻踢了小青一腳。
“你是不是腦子有泡了，剛才還說不信謠不傳謠，轉臉就開始八卦。”
小青意識到自已說漏嘴了，忙喊冤道：“我沒別的意思啊，我只是漂亮聰明，老闆要的是漂亮聰明加能幹。”
李雨笑道：“這就對了嘛，你聰明卻不勤奮，那就是把聰明用到偷懶上了，哪個老闆會喜歡你這樣的員工。”
雅文看李雨沒有在意，放心之餘又有些失望。
天逐漸暗下來，服務員開啟院子裡的燈光，把餐桌抬到院子中央。
李雨看了一眼方千野，說：“你們叫他洗手吃飯，我去超市買菸酒飲料。”
雅文勸道：“就算仁伯的飯店菸酒比較貴，你和他關係那麼好，讓仁伯賺點錢吧。”
李雨邊走邊說：“仁伯店裡的菸酒都是面向工薪階層的，沒有高檔貨。今天祝賀方千野康復，我打算買點好的。”
雅文馬上拎起包：“我跟你一起去，順便再拎一件啤酒。我喝白酒不如千野，只能喝啤酒陪他。”
兩人出了院子，小青看著方千野心裡發毛。
她很迷信，剛死了老婆的人，會不會身上帶有不肯離去的鬼魂。
她等了十分鐘，估計李雨和雅文該回來了。
她一直不理方千野似乎不妥，只好站起身，向方千野喊道：“方哥，太陽下山了，洗洗手抽袋煙，該吃飯嘍。”
方千野緩慢站起身，四周看看，聲音沙啞地問：“李雨呢，你怎麼來了？”
他臉色發綠，手裡拎著寒光閃爍的鐮刀，一步步向小青走來。
小青頓時汗毛倒豎，後背發涼，驚叫道：“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