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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跟著醫生沿著走廊轉個彎,來到特級病房區。
三個保鏢站在錢光明病房門前,哭喪著臉,如喪考妣。
這三個保鏢是王宗郎、王宗爵和錢光明的貼身警衛兼司機。
主人出事,他們罪責難逃。
喬江東走過來,三個人立刻站直身體,但很明顯能看出他們在瑟瑟發抖。
“你們三個也都進來。”
喬江東徑直走進病房。
在病床上,錢光明腦袋和脖子都裹著厚厚紗布,只露出黯淡無神的眼睛。
看到喬江東進來,錢光明掙扎著想起身,卻被喬江東按住。
“老十二,受驚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喬江東俯下身,和藹又關切地問。
錢光明沙啞著嗓音說:“我命大,但現在感覺天旋地轉,反胃想吐。”
喬江東安撫道:“這是腦震盪後遺症,你熬過今晚,症狀就會減輕很多。”
他坐在床沿,接過芷若遞過來的溫水,問:“你現在是唯一清醒的目擊證人,務必要告訴我實情。”
錢光明難受地閉上眼:“三哥,我不會隱瞞什麼,您儘管問。”
喬江東喝了一口水:“你把事發情況說一遍,當時都發生了什麼事?”
錢光明答道:“六哥和七哥叫我吃飯,當時還有一個姓孫的廠長作陪,據說這個孫廠長剛把廠賣給了六哥,他們為此吃飯慶祝才讓我作陪。”
喬江東點點頭。
他不但知道這件事,而且侵吞長風廠土地就出自他一手策劃。
錢光明繼續說:“我們剛喝沒多久,忽然打雷下大雨,緊跟著飯店就停電了。”
芷若向喬江東微微點頭,證明錢光明說的是實話。
錢光明接著說,當時他們都沒太在意。
雲樹飯莊是太保公司的地盤,他們當然不會鬧場子。
錢光明叫服務員點蠟燭,準備繼續喝酒。
就在此時,一輛大型SUV就從落地窗的位置撞進來。
錢光明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彈起的餐桌擊中額頭,他瞬間就暈了過去。
喬江東又看向那三個保鏢。
爵爺的保鏢阿俊很鎮定,他第一個開口彙報:
“我開車送爵爺到雲樹飯莊,看他進了包間,我就到旁邊的大廳散座吃飯。包間裡發生了什麼,我根本不知道。”
“直到聽到爆裂聲,我才衝向包間,但門怎麼也打不開,後來才知道是餐桌把門頂住了。”
“再到後來,我跟著芷若姐到停車場救人。”
其他兩個保鏢點頭附和,他們講述的經歷基本都一樣。
喬江東轉頭問:“那個殺人的司機抓到了嗎?”
趙自強律師答道:“那個女司機事發時跑了,兩個小時後在家裡人陪同下,到案自首。”
喬江東哼了一聲:“投案自首?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律師扶了扶眼鏡:“有關方面給出了調查的初步結果,這是一次意外事故。”
喬江東眉頭緊鎖:“意外事故?”
律師拿出通報:“肇事女司機叫曼妙,是本市大領導的親戚,從小怕黑。她在聚餐時遇到停電,她就犯病想離開。倒車的時候因為過度緊張,把油門當剎車了。”
喬江東愣住了。
他本想宰了司機為王宗郎報仇,但聽說司機的背景,他只能打消殺人念頭。
雖然他夠狠,但還沒有囂張到敢動大領導。
喬江東強壓怒火,雙眼出神地望著窗外,心裡重新過濾一遍整個過程。
司機的身份足可以證明,她不可能是受僱的殺手。
問題不在汽車,那就是飯莊離奇的停電。
喬江東問:“飯店為什麼會停電?”
芷若平靜地回答:“變壓器遭到雷擊發生短路導致停電,有關方面也沒有發現人為破壞變壓器的痕跡。”
喬江東追問:“整條街沒停電,偏偏只有飯店停電,還能說不是人為因素?”
芷若從容回答:“一個月前,電工向我報告變壓器需要維修,但財務部說維修費太貴,拖著不批,我沒有權力干涉財務部……”
看樣子,變壓器的確是自身問題造成的故障,線索又斷了。
喬江東惱羞成怒,環視眾人:“真行啊,查了一圈誰都沒有責任啊,老六就這麼窩囊地死了嗎?”
房間裡所有人都知道喬江東就要發脾氣了,嚇得大氣不敢出。
只有芷若挺身而出:“三哥,我說句話您別生氣。或許這真是一次意外,兄弟們也都沒有什麼疏失……”
三個保鏢心生感激。
在喬江東震怒的情況下,芷若能為他們開脫,實在夠義氣。
喬江東皺緊眉:“你說這是意外?老六中午打死人,我正要安排他出去避風頭,偏偏晚上他就死了,這也太巧了吧。”
芷若搖搖頭:“我下午打點關係,已經把那個死者定性為車禍身亡,六哥已經脫罪,不需要避風頭。”
喬江東愣住了:“哦?你怎麼沒告訴我?”
芷若神色自若地回答:“您平時要管理一大攤子事,只要我能辦的事,不會讓您操心。六哥到飯店的時候,我已經給他說過了。”
她一本正經地撒了謊。
王宗郎已經死了,死無對證。
喬江東也沒有懷疑芷若的話,甚至還很感動。
公司裡多幾個能為他分憂的人,那該多好。
他沉默片刻,對錢光明說:“爵爺一時半會醒不過來,你接替他的職務。別再總是鬼混了,收收心,學學芷若,替我多分擔一些。”
錢光明喜出望外。
在喬江東轉型做公司後,他放蕩不羈,吃喝玩樂不幹正事。
喬江東沒有辦法,只給他保留了股東身份,但不再讓他參與經營。
錢光明嘴上沒有說什麼,但他早就心生不滿。
現在因禍得福,一下子接管了龐大的娛樂業務,這可是滋滋冒油的肥差。
錢光明激動表態:“三哥放心,我洗心革面,不會讓你失望。”
喬江東又走到芷若面前:“從明天開始,你就是雲樹飯莊的總經理,全權管理飯店一切事務,就算是財務也必須服從你的命令,好好幹吧。”
芷若默默點了點頭。
她心裡很奇怪,這不是喬江東的個性。
事出反常必有妖。
備不住喬江東又要挖什麼坑。
喬江東指了指三個保鏢:“你們跟我的車走,其他人各回各家吧。”
三個保鏢渾身一哆嗦,一聲不響跟著喬江東走出病房,立刻被幾個打手架住。
保鏢們面如死灰,知道還是躲不過去,最終還是要面對殘酷的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