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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料疑無路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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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處可見的帶著祝福寓意的鮮紅貼畫,明閃閃的倒映在玄睿的眼中,成了一種嚴重的諷刺。

夜晚,二更不知過去了多久,慕容淵才踩著雪花吱嘎吱嘎的走進了暖和的屋子,門剛一開啟,帶進了一屋子的寒意。

“好冷。”

玄竹韻下意識的哆嗦,她在南方長大,從未見過雪花,從來沒有料到這北方的天氣會這麼寒冷,所以她到了豫州以後,除了必須要出門辦事,她基本上都是窩在暖暖和和的思蓮小築裡,不踏出房門一步。

“是你。”

慕容淵看見玄竹韻,下意識的扭頭去看玄睿,他怎麼把這位帶來了。

“哥,你認識竹韻?”

玄睿顯然也愣住了,他記得兩人從未見面。

“哦,是那一次我去揍梁小子的時候,他攔下了我,和我打了一架,算是認識了。我們哪,算是不打不相識。”

玄竹韻讓玄睿解了疑惑,也讓慕容淵從尷尬緊張中擺脫出來。

“睿兒,這麼晚了,咱們就趕緊吃飯吧。”

慕容淵剛一回來,廚房的人立刻把準備的餃子流水般的搬到了幾位主客面前。

餃子,也因為人身份的不同而有所不同。

尋常人家,不過是一種餡兒的餃子。或豬肉大蔥,或韭菜雞蛋。可在慕容家的廚師手裡,為了討主人的喜歡,餃子也有多重的花樣。

餃子皮可用燙麵、油酥面、雞蛋和著麵粉、或用大米碾成的米粉製作;餡兒可葷可素,可甜可鹹,可酸可淡,制熟方法也有蒸、烙、煎、炸等好幾種;餡兒有三鮮、鵪鶉肉、雀肉。、蝦仁、蟹黃、海參、魚肉、雞肉、豬肉、牛羊肉等等,彙集了天上飛的、水裡遊的、地上跑的。而製作工藝有月牙餃子、蛤蜊餃、馬蹄餃子、魚鱗餃子、元寶餃子等等諸多手法。

每樣各有十個,取其“十全十美”之寓意。

可以想象,這上座的餃子到底有多少,送上來的時候,不就如流水一般流到了各人面前的桌上嗎。

慕容淵在主座上,玄睿則坐在他的左手邊,玄竹韻和雪輝在下首一左一右,四個人圍著吃起了團圓飯。

慕容淵見雪輝自己做了一桌,眼光卻不時地飄向玄睿,暗笑,心情也好了一些,也難得有好心情開啟了玩笑。

“把他們倆的桌子拼在一塊吧,省的織女只能隔著銀河望牛郎了。搞得我像那個破壞他們愛情的王母娘娘似的。”

玄竹韻笑的前仰後合,指著玄睿和雪輝,語氣裡滿滿的促狹意味:“牛郎,織女,銀河。哦,那牛郎織女生的那一兒一女在哪那。我看看,我看看。”

一抹紅霞染紅了雪輝的兩頰,她低著頭,羞澀不已。

玄睿性子冷淡,也被這二人弄得尷尬不已。

原本寂靜溫馨的氛圍,卻因為慕容淵和玄竹韻的隔三差五的打趣,而變得生動不已。

吃罷飯,玄竹韻猶自興致不減,拍著手叫道:“牛郎織女,牛郎織女。”

玄睿瞪她,玄竹韻卻笑的正開心,沒有絲毫放在心上。

玄睿已經有些惱羞成怒了,抓起手邊果盤裡的一顆紅潤晶瑩的蘋果,砸進玄竹韻仍喋喋不休的嘴裡:“吃吧你。”

“哈哈哈。”

上座慕容淵早已被二人的窘迫逗得樂不可支,笑的歪在桌子上哈哈大笑,可勁的看著小弟的笑話。

“哥,我先走了。”

已經感覺無法在這裡呆下去的玄睿,火急火燎的拉著雪輝的手,一陣風颳出了房屋。

“哈哈哈。”

慕容淵笑得打跌,指著玄竹韻大笑道:“你膽子可真大,居然敢這麼逗他。不怕他收拾你啊。”

“他只會生氣,可不會收拾我。”

玄竹韻洋洋得意的晃著腦袋,她已經和玄睿相處了一陣時間,他對她也是蠻疼愛的,雖然不及沁兒姐姐和梁錦然那個傢伙,可也絕對不捨的看她受傷,更不會因為生氣收拾她,所以她才敢如此有恃無恐的開玩笑。

笑夠了,慕容淵才恢復理智。他似乎想到,在仇人之女的面前如此放肆大笑,顯然是一個非常大的失誤。

見玄竹韻還坐在那裡,哼了一聲,立刻換臉,一副很不耐煩的面孔恐嚇道:“你還不走,呆在這裡幹什麼。”

“我為什麼要走。”

玄竹韻歪著腦袋想了想,恍然大悟,笑嘻嘻的走到慕容淵的身邊,蹲下身,距離他很近的地方。

慕容淵見她不怕,反而愈發靠近自己,又聞見她身上輕微的女兒體香,心裡突然一陣慌張,跳個不停。

他無意識的往後退了,後退的弧度幾不可見。

“幹什麼。”

“哎,慕容淵,你真可愛啊。明明喜歡我,變臉還如此之快,真的不得不讓我佩服啊。你居然留了小鬍子,我爹跟你一樣,也留了鬍子,只不過他是上下嘴唇都有,不像你,只有上嘴唇上有薄薄的一層。”

玄竹韻似發現了非常新奇的事件,靠的越來越近,見慕容淵臉上越來越隱藏不住的慌張,玩心更是濃厚,伸出食指輕輕點了點慕容淵的鬍子,咯咯的笑了起來,她突然發現,慕容淵原來比沁兒姐姐還好玩。

少女清脆悅耳的咯咯笑聲突然傳在慕容淵身邊,他的心更亂了。或許是因為已經年過三十,或許是因為從未有一個女子大膽到距離他如此之近,也或許說不出的什麼原因,他的心,咚咚跳的更厲害了。

所以,他慌張之下,做了一個他後悔一輩子,讓他一輩子遭到玄竹韻嘲笑的舉動。

他,居然毫無勇氣的落荒而逃!

而且,還一頭撞到了柱子,跌倒在地!

“哈哈哈。”

這次,玄竹韻徹底被慕容淵給逗樂了,換做她毫無形象的捶地趴在桌上哈哈大笑,最後笑的肚子都抽筋了。

“怎麼啦。”

在外間看雪景的一對情侶聽見屋內突然傳來“咚”的一聲不知什麼東西相撞的聲響,緊接著傳來玄竹韻劃過黢黑天際的笑聲,二人急忙推門而入,卻發現慕容淵正扶著柱子而立,玄竹韻正在慕容淵坐過的位置上哈哈大笑。

“沒什麼。”

慕容淵見到玄睿,更是羞赧的恨不得鑽入地洞,沒頭沒腦的回了一句,就捂著撞得烏青一片的額頭衝了出去。

“哥他怎麼啦。”

玄睿目瞪口呆,剛才的聲響,推門而入時的扶柱而立,又慌張的捂著額頭跑了出去,該不會,是他撞上柱子了吧。

表哥,他什麼時候居然會撞上柱子?

“沒什麼沒什麼。”

玄竹韻面前止住笑意,擦掉笑出來的眼淚,總算是難得發好心,沒有把慕容淵的糗態告訴別人。

“睿兒。”

擦過傷的慕容淵重新出現在三人面前時,烏青一片的傷口已經消的差不多了。

看他那副竭力保持自己理智穩重的樣子,玄竹韻腦海裡突然飄過一句“裝模作樣”。

“哥,你說我們幹什麼啊。”

玄竹韻無聊的坐在玄睿身邊,雙掌託著腮幫子悶悶的道。

“彈琴。”

玄睿讓人取來瑤琴,將中指放在琴絃上,略一思忖,一首清越之音便從指尖傾瀉而出。

彈至半途,玄竹韻也從身邊取下一笛,送至唇邊,淺唱相合。

一曲畢,慕容淵和雪輝鼓掌喝彩,紛紛叫好。

“竹韻,你怎麼知道這首曲子。”

玄睿大驚道,十分驚奇。這首曲子是他幼年時母親偶然一次彈奏時被他聽見,覺得非常合自己的心意,就暗暗把曲調記了下來,常常吟唱。

只是母親只彈奏過一次,自那之後再也沒有彈奏過,所以他認為世間只有他們幾人聽過這種清越幽靜之曲,旁人沒有這等耳福。

因那曲調太難學,幾個人中只有他彈出來才算的天籟之音。縱然小錦精通操琴之術,在這首曲子面前也總是彈得不成調,幾次過後她因為氣餒而放棄了學習這首曲子。便是他手把手的教過雪輝,她也只能算作勉強能夠從頭到尾演奏完畢,卻無法做到玄竹韻這般得心應手。

“哦,這首曲子啊,這首曲子。”

玄竹韻結結巴巴,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來推脫。

她總不能告訴他,說這不是你娘作的曲,是我爹作的曲,而且是他諸多曲子中他本人最喜歡的,這是他教給你孃的。

瞬息之間,玄竹韻已經急出了一身汗。

“哦,我想起來了。是我以前來慕容家的時候,曾經在書房外聽慕容淵彈過幾次,所以記下了。”

玄竹韻毫不客氣的把慕容淵推了出來當盾牌。

“表哥你什麼時候回彈這麼難的曲子了。”

玄睿有些驚訝,在他的記憶中,慕容淵從來都是不識樂理的啊。

“不是,那首曲子不是我彈的。應該是姑母彈得,竹韻姑娘看錯人了。”

慕容淵也急出了一身汗,萬一小弟弟興致大起,讓他彈奏一番聽聽,那這謊言不就被戳破了嗎。

幸好玄睿不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性子,也沒有繼續深究下去的興趣,雖然察覺到了二人的異常,卻因為他以前從未想過用笛子這種非彈撥樂器也能也能吹奏出這等妙音,興趣被轉移到了玄竹韻笛音吹奏上,狐疑只是一閃而過,輕鬆的放過了二人。

見玄睿拿起笛子自己嗚嗚咽咽的摸索著如何將那首曲子用笛子更好的吹奏出來,慕容淵二人才鬆了口氣。

只是雪輝卻引起了興趣,很想知道二人想隱藏的是什麼東西。

顫音,波音,疊音……各種橫笛吹法在玄睿的唇下信手拈來,不斷變化的曲調預示著那位吹奏者的激動心調和不大不大不罷休的堅持。

時間一滴一滴的在沙漏的滴答聲中過去,大概有一個多時辰。玄睿第一次真正完整的用笛子這種吹奏樂器吹出了不同於瑤琴韻味的曲調。

“好好好。”

玄睿在樂理上的天賦著實震驚了玄竹韻,她沒有想到才半個時辰,他已經熟練地掌握了笛的發音。當初,爹教她的時候,她可是花了七八天的時間才學會的。果然,人比人,氣死人。

“哥,你真了不起。”

玄竹韻真心實意的伸出了大拇指。

“沒什麼。”

玄睿笑了笑,他在樂理方面的確很有天賦,學會這些沒什麼值得驕傲的。

“啪啪啪。”

恰在這時,屋外突然不斷傳來各家各戶放炮竹的響聲,四人推門而出,見天空裡滿滿的都是各種閃光,不由高興,是啊,新的一年開始了,這新的一年,一定會是與往年不同的好年。

後半夜,玄睿和雪輝撐不住不斷湧來的睡意,直接去了慕容家單獨為玄睿兄妹三人闢出來的小院,寬衣睡覺去了。

徒剩下慕容淵和玄竹韻二人互瞪眼,乾坐著不知幹什麼。

“竹韻姑娘,你該走了。”

慕容淵指了指門外寂靜的氛圍。

“已經是後半夜了,慕容淵,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憐香惜玉啊。這麼晚的時間,你讓我一個人回梁家睡啊。”

慕容淵嗤之以鼻,憐香惜玉是有,可惜不是對你。就你那樣的性子和身手,估計該憐香惜玉的物件是被你欺負的人。

“喂,慕容淵,我不困,你不該給我講講一些有趣的事情來逗我嗎。”

面對玄竹韻的自來熟,慕容淵著實有些招架不住。

“我要睡覺了。”

玄竹韻一直想聽聽他對父親和族裡的看法,一直撐著等到沒人的時候好問他,哪裡願意他溜走,見他站起身欲走,身手極快的從後面扯住他哼道:“想跑,做夢。”

“你想幹什麼。”

走不了又不能打的慕容淵敗下陣來,無奈的坐在玄竹韻身邊妥協道。

“就想問問你當初我爹是怎麼教你武功的,你又是怎麼學會得。”

完全不同於沁兒的嫵媚鳳眼,玄竹韻的雙眼是一雙亮晶晶的黑色眸子,正有神的瞪著他,一副求知慾很強的不忍人拒絕她請求的樣子。

“當初,你父親就是那樣教我的。和你的沒有什麼大差別,我之所以現在有這樣的身手,不過是因為這麼多年我一直堅持不懈的練功,讓自己的身體時刻沒有懈怠的機會。不過說實在的,雖然我跟著家裡的侍衛學過一些慕容家世代教給他們的武功,可若論其中最精純最有用的,還是你父親那幾年教給我的。”

嗅著玄竹韻的氣息,慕容淵的心裡開始放鬆下來,娓娓道來,大概是因為已經熟悉了玄竹韻的氣味吧。

“聽說你十五歲的時候就接管了慕容家的大部分產業,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你姑姑就從大掌櫃的位置上退了下來?那你那麼小的年紀,那些人會聽你的話嗎,外邊的人會敬重你嗎。真是搞不懂你們家人,慕容氏掌管是一把好手,可惜在別人看來名不正言不順。你哪,名正言順,可惜太小了,扶你上位,不是明擺著讓人欺負你們慕容家嗎。”

玄竹韻聽玄睿說起一些當年的過往,頗有些憤怒,那些靠真本事鬥不過人家的傢伙,居然搞一些邪門歪道來欺負那些孤女幼子,簡直可惡。說到性起處,她忍不住揮了揮拳頭道:“誰敢這麼欺負我們族裡的人,若是敢散佈閒言惡語來誹謗我們,我們非把幕後真兇給揪出來痛打一番不可。幹嘛不去揍他們,你們家裡不是有一些自己的高手保護麼。”

“在塵俗之中行走,自然不能依照你們世俗之外的人的規矩行事。你們不懼流言蜚語,不懼天皇律法,一心只按著自己的性子喜惡行事,固然讓別人羨慕,可是卻無法長久立於紅塵世俗之中。在這裡生活,人人幾乎都要把相當一部分的精力用於打點關係和人脈世故中來。任何人都不能免俗。”

慕容淵對玄竹韻的觀點早已見怪不怪,他的小弟就是那個不愛管俗事的性子,這些類似的言論也不知聽他說了多少了。

“可惜了,真搞不懂你們這些人,人生在世,如果不能活的稱心如意,逍遙灑脫,只活在一個前人留下的框子裡,活在別人世俗給你設定的鏈鎖裡,有什麼趣味。”

“你以為誰都能夠像你那樣好福氣,投生到忘憂族族長的家裡。諸事不管,諸煩不理,但憑一人活的瀟灑快樂就好。誰不想過那樣的日子,可要要看自己有沒有那樣的運氣。”

“怎麼沒有,你就有。是你自己主動放棄,自己跑出來的,關我們什麼事。”

玄竹韻輕視的瞟了一眼慕容淵,表示鄙夷。

“是我自己放棄的又如何,他與我有血海深仇,難道就因為這樣安逸舒適的生活,我就要放棄這報仇血恨嗎。”

慕容淵原本將玄竹韻視作小妹妹一般看待,越發覺得她可愛聰慧,心裡對她的距離也逐漸接近時,玄竹韻的一番鄙夷讓他突然驚醒,惶惶不已。他怎麼能夠對仇人之女產生,產生如此的。

慕容淵心裡不由得一陣後怕。

“行了行了,不提這些傷心事了。喂,慕容淵,你給我講講你剛當上慕容家老大時候的一些事唄。”

玄竹韻看風轉舵的本事太高,一見勢頭不對,立刻換了話題。只是她的風向轉變的如此之快,苦的慕容淵幾乎接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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