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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進京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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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進京前奏荊公剛到家,就接到皇上詔書,不僅將他的辭表原封退回,更是告訴說,新任知府已在途中,一旦到了江寧,請荊公即刻辦理交割手續,進京履職。

荊公想到在鄞縣的所見所聞及自己的後悔與懊惱,現在突見詔書,頓如在灰暗的天空劃過一顆流星,讓他重新看到了亮光;然而細觀家人,卻無一人有欣然之色,更無人談及朝廷來詔書一事,荊公便知他們仍是反對他進京為官。

荊公很苦惱,但一時又找不出勸說家人的理由,於是只得整天愁眉不展,鬱悶寡言,吃飯也不招呼別人,獨坐一方,埋頭三口兩口吃罷,再去書房悶坐,或是到院中走動。

全家都明白荊公的心思,但誰也不提,一個個裝著無知,避而遠之。

一日,朝廷又來了詔書,但此次詔書不是給荊公,而是給大弟安國的,是皇上賜安國進士及第,拜西京國子教授的詔書。

這可引來王家好久不見的歡喜。

王安國雖是器識磊落,文思敏捷,十二歲就將其所寫的詩、銘、論、賦數十篇向人展示,觀者無不驚歎其文采超群。

成年後,他雖然多次參加應試,但因家庭仕籍糾葛而未能中第。

這年已整四十歲了,雖是名已就卻功不成,全家為他的前程擔憂不說,他和夫人曾氏更是難堪:已是不惑之年、有著兩個孩子的父親了,至今卻不能安家立業,而是長期生活在哥嫂身邊,再說,哥嫂家也不寬裕,常年多著大小四口人的衣食飽暖,這負擔能不沉重?想到這些,安國夫婦時常愧疚不已。

這日聽說聖上賜了安國進士及第,並任了西京國子教授,這進士、教授雖不是官位,但已有了升官晉爵的機會,更重要的是到時能拿到俸祿,生活有了著落,給哥嫂減輕了壓力,自是欣慰不已。

安國更明白,皇上不早不遲,而在此時賜他進士及第,還是為解除兄長的後顧之憂,盼兄長早日赴京視事,現見大哥終日沉默不語,知他有苦難言,於是利用吃飯時間對荊公說道:“大哥,這次小弟能受皇上恩典,實賴大哥之力.”

荊公問道:“二弟怎說起這話?”

安國說:“皇上連下兩道詔書催大哥進京履新,這次又賜平甫進士及第,安排到西京任教授,皇上此用意,豈不是為解除大哥後顧之憂,盼大哥早日赴京,以了聖願.”

曾氏也說道:“大哥,官人此次能有這樣,弟妹真得感謝大哥才是.”

說著,放下飯碗,站起為荊公深深鞠了一躬。

小女盈兒為爹爹搛了一筷青椒驢肉絲,說道:“看來爹爹這次不去京城是真的不行了.”

一直未說話的夫人吳氏說道:“如何不行?皇上能把辭表退回來,那就叫你爹爹再寫一道呈上去,一道不行兩道,兩道不行就三道,一直到皇上準允為止。

以往你爹爹不都是這樣辭官的.”

盈兒見爹爹還在埋頭吃飯,也搛一筷菜塞到吳氏碗裡,說道:“娘,往日是往日,今朝是今朝,往日爹爹是想在下面礪煉,不想與那些庸庸碌碌無所作為的君臣在一塊兒混日子。

爹爹現在對下面百姓的情況已瞭解了,又遇到當今的聖明之君,爹爹能不急著進京為朝廷出力嗎?娘,你沒見爹爹這些天整日鬱悶不樂,這時間長了,還不把爹爹身體給悶壞了!”

吳氏向來關心荊公身體,聽女兒這麼一說,就仔細看了看正在埋頭吃飯的荊公,果見相公這段時間瘦得顴骨突起,兩眼瞘凹,頓時心疼起來,長嘆一聲,說道:“老爺如真是一心想進京城,你直接說出來好了,何苦鬱悶在心裡?要是把身體鬱悶壞了,那可如何是好呀?”

安國說道:“嫂嫂,平甫就要帶夫人走了,做兄弟的還是那句話,只要大哥此次進京不搞什麼變法變革,平甫也是支援大哥進京的.”

曾氏更勸:“嫂嫂,我們一家去了西京,三弟一家也在太原,你和大哥要是還住在江寧,我們回來一趟多遠呀。

要是你和大哥搬到京城去住,到那時,我們兄弟幾家要團聚,就方便多了.”

夫人吳氏終是知書達理之人,見大家都這麼勸她,也不再堅持,只看了看荊公,說道:“老爺,我們講的話是多餘的,主張還是你自己拿吧.”

荊公一聽,心中大喜,這才高昂起頭,捋著鬍鬚逐一將大家看了個遍,問道:“你們真的同意我進京了?”

全家都說:“你整天把臉沉著,多嚇人呀!我們不同意又有什麼辦法呢?”

荊公見全家人答應,自是高興,當即回到書房,鋪紙研墨,賦詩一首:“榮祿嗟何及,明恩愧未酬。

欲尋西掖路,更上北山頭.”

當天晚上,荊公寫了謝表,第二天交郵驛傳遞。

石越的書房安排在桑府第三進的西廂房,與桑玉楚的兒子桑仲國的書房正好一西一東,中間僅隔一道天井,兩廂相對,讀書時既不干擾,又便於相互來往交流。

此書房佈置簡單:牆中央掛了一幅山水畫,二面配了副對聯,對聯是:“讀古今詩書,做別樣文章.”

書房只有一張書桌,幾把坐椅,至於讀書寫字用的文房四寶、水盂、水注、筆筒、筆架,自是一樣不少。

這天,石越正坐在書房桌前為填一首《醉梅花.霧中看花》詞,攪盡了腦汁,足足花了大半天時間,才將那詞填寫出來,用羊毫小楷謄抄完,見紙上墨瀋未乾,牽起“咈咈”輕吹幾口,這才展紙念道:“頂風披露隱霧中,幾度豔麗也蔥蘢。

柔枝款款搖嬌態,鐵骨錚錚展玉容。

山遠近,路重重,丰姿蔽日綠蔭濃。

滿山滴翠何時現,霧散日出沐薰風.”

念罷,又看幾遍,甚是滿意,這才將鎮紙拿開,將新詞放上書桌左邊那摞碼得足有半尺高的書稿上,再用鎮紙壓好。

正準備再填一首,有人敲門,起身去開,見是梓兒站在門前,問道:“梓兒,又有何事?”

梓兒小嘴一撅,撲到面前,調皮地說道:“子明哥,我哥叫你過去哩.”

石越問:“叫我過去幹嗎?”

梓兒說:“哥的幾位好友來了,叫你去認識認識.”

石越知道,桑仲國為人熱情,歡喜結交朋友,半年前,又結識了幾位來京溫習功課準備參加明年春闈的學子,並時常將他們領進書房,要麼在一塊兒品茶鬥茶,要麼詠詩作賦,要麼宏論天下大事。

石越本為間諜,來汴梁的目的就是打探一切有關大宋朝廷的秘聞要事,此等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

聽說這是桑仲國的吩咐,石越匆匆收撿起筆墨,見梓兒還在桌旁磨蹭,催道:“走呀.”

梓兒捧起桌上茶盞,用手摸了摸,說道:“子明哥,你泡的茶還沒喝哩。

這都一上午了,不喝茶如何行?來,喝一口再走.”

說著,將茶盞舉到石越嘴邊。

石越知道這梓兒十分喜歡他,無奈,只得喝了一口,說:“梓兒,這該走了吧?”

梓兒又熱辣辣地掃了他一眼,不無動情地說道:“這還差不多.”

東西兩書房僅隔一個天井,石越出門過天井,就到了。

石越那書房自不能與桑仲國這書房相比。

此書房正面牆中央吊掛一幅《范蠡為官圖》,二面垂掛著“養十年豪氣,讀萬卷詩書”的楹聯,楹聯左右各擺兩頂書架,書架擺放著一隻只匣裝的藏書,藏書雖是不多,但已將書房裝點得古色古香、典雅大氣;《范蠡為官圖》下方前面擺一張朱漆長桌,桌上所放之物,不僅有文房四寶、水盂、水注、筆架、筆筒、鎮紙,更擺放著精緻的花瓶及插花之類。

書桌的對面卻顯示出書房主人的高雅與興趣的廣泛:左邊擺著一架古箏;右邊放著羅漢床、杌凳、榻一類的休憩之具,除此之外,更有假山盆景、畫缸、花瓶及品茗所用的茶几、茶爐、茶壺、茶杯,一應俱全。

石越站在門前掃了一眼,就見書房內連主人共有五人,一色都在二十五六歲:機警靈活的李敦敏此時正單臂枕頭側臥在羅漢床上;陳雲鳳是南方人,此時正蕭灑倜儻地坐在羅漢床另一端不停地搖動著手中白紙扇;羅漢床右側有一榻,榻中央放一小方桌,方桌上擺有茶壺茶盞,桑仲國的同鄉柴貴友盤坐在榻上,用茶筅悠悠攪拌著盞中茶水;柴貴友的胞弟柴貴宜坐在杌凳上看著手中黃卷,似乎對周圍事物均不感興趣。

石越進來,誰也沒有動彈,只是把一雙雙新奇的目光投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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