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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點,炎熱並沒有褪去,知了一直聒噪地叫著,陳鶴宇從車上下來以後,汗水就流個不停。
陳鶴宇手機鈴響了,看著手機上面顯示的是一串熟悉的號碼,他拿起手機接了電話。
“喂,媽。”
電話那頭聲音響起,“寶貝,到了吧?”
“到了。”陳鶴宇應答。
電話那頭開始抱怨,“你說你爸這人,也不知道變通,不等你填了志願再送你過去,也不差那幾天嘛。”
陳鶴宇安慰道,“沒事的,在哪都一樣的。”
“那,哪能一樣,這可是人生大事,我吳夢娟的孩子能一般嗎?”吳夢娟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害得程一航只能把手機拿遠一點。
“哎呀,媽,好了。”
“那你想好哪個學校,什麼專業了嗎?媽和你說哦,這是一輩子的事情呢,不能馬虎。”
“我想好了。”
“也別給自已太大壓力,你選什麼,爸媽都支援你。”
“嗯,我知道了。”
“行,寶貝,媽這邊還有工作要談呢,就先掛了,要照顧好自已哦。”
“嗯。好。”
待結束通話電話後,陳鶴宇就獨自一人坐在大樹下的行李箱上,一邊聽著歌一邊等著。
從村裡走來一個少年,他瞥見那個行李箱上熟悉的身影時,心頭瞬間湧上了一股複雜的情緒——那既包含了難以抑制的驚喜,又交織著一絲懷念與陌生。
真的很久不見了,愛哭鬼!
陳鶴宇還刷著手機,突然頭頂的光線暗了起來,面前有人擋住了他的光線。
陳鶴宇看不太清眼前的這個人,好像在哪見過。
陸川看向陳鶴宇,這個小時候來云溪村,一直跟在他屁股後面的愛哭鬼。
說起來那時候陸川也才四歲,卻是某人的大哥哥了。
陸川看了他一眼,“陳鶴宇。”
陳鶴宇盯著眼前的這個人,心頭湧上一陣困惑:這個人怎麼會知道他的名字?
“你是?”
“陸川。”
陸川皺緊眉頭,這個小傢伙,不會是把我忘了吧?而後又會心一笑,算了。
而陳鶴宇卻在腦海中搜尋,這個叫陸川的男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會認識他,似乎小時候跟著父母來過云溪村,但是關於這個人的記憶怎麼就想不起來了呢。
陸川正要伸手過去幫陳鶴宇拿行李箱,被陳鶴宇按住了他的手,然後放開。
“不好意思,不用麻煩了,我自已來。”
陸川放開,想來認知裡的陳鶴宇不是脾氣不好的人,真是長大了,脾氣漸長。
“那你跟我來吧,我帶你進去。”
陳鶴宇拖著行李箱跟了上去。
走著走著,他才發現,這路怎麼這麼爛,這行李箱怎麼拖嘛。
眼看陸川越走越遠,陳鶴宇終於忍不住吼了一句:“你能不能等一下我。”
陸川嘴角露出笑意,卻稍縱即逝。
然後轉過身去,來到陳鶴宇身邊,輕輕地在他耳邊說了一個字,“哦。”
然後提起行李箱就朝村子裡出發了。
只留下陳鶴宇還在原地發呆。
“怎麼,在這等著太陽落山喂蚊子啊?”陸川戲弄道。
陳鶴宇臉上泛起的紅暈,難以分辨究竟是夕陽殘照的餘熱染指,亦或是青春少年內心的悸動。
而後他快速走了過去,緊緊跟在陸川的身邊。
“怎麼在那之後就再也沒來過了呢?”陸川說出自已心中的問題。
陳鶴宇卻在疑問,他旁邊的這個男人到底在說什麼啊?自已為什麼聽不懂,是不是小時候我來過,然後我忘記了。
“什麼?”
“你是不是不記得了?”
“我是聽過我爸媽說,我小時候是來過云溪村,但我們很熟嗎?”陳鶴宇也是疑惑不解。
“我們不太熟,就是·····”
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陳鶴宇顯然沒聽到,”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沒什麼。”
“還有多遠?”
“馬上就到了。”
“你就住在這裡嗎?”
“對。”
“你是我姑婆家的親戚?”
“不是。”陸川很有耐心地為陳鶴宇解釋了所有他想了解的事情。
除了關於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
走到一條小路的盡頭,映入眼簾的是一排磚瓦結構的房子,上下兩層。
背後的竹林隨著微弱的風,沙沙作響。
屋簷處有一個小老太太坐在涼椅上乘涼,手中的蒲扇上下浮動著。緊靠房屋外圍,拴著一條中華田園犬。
看著陸川帶著陳鶴宇回來,沈春芳高興地走了過去,捏了一下他的臉,“小宇啊,這都十多年了就再也沒來了,大變樣咯,變成帥小夥了。”
“姑婆好。”陳鶴宇畢恭畢敬地打招呼。
“好好好。”沈春芳又問,“怎麼這麼多年都不來啊,你姑婆我啊,可想你了。”
“主要是在上學,學習太忙了。”陳鶴宇尷尬著說。
“忙,忙點好。”
陳鶴宇又尷尬地撓了撓頭髮。
旁邊的陸川卻耐心地看著,隨後說:“沈婆婆,我就先回去了。”
“怎麼也得在這吃了飯再走啊?”
“不了,我還要回去幹活呢。”
“就那點活,叫你爸自已幹就得了,你就留著這吃飯。”
“那好,我回去跟他說一聲。”
“待會早點過來啊?”
“好。”
沈春芳看著旁邊沉默不語的陳鶴宇,湊近些說:“別人接了你,幫你提了行李,怎麼也不說聲謝謝呀?”
此時陳鶴宇才慢吞吞地吐出謝謝兩個字。
陸川微笑地看著他,“不客氣。”然後就離開了。
看著陸川離開後,陳鶴宇才向沈春芳打聽,“姑婆,這個人是誰啊?”
“誰?你三歲那年來這玩,最喜歡跟著他屁股後面跑,後面說要走了,你也捨不得,說要嫁給他。”沈春芳笑盈盈地看著陳鶴宇。
“不會吧?”陳鶴宇脫口而出,聲音略大,旁邊的中華田園犬跟著狂吠了兩聲。
“那時候你還小,不會記得那麼清楚,你說你怎麼把他忘了呢?”
沈春芳又安慰到:“沒關係的,還有一個夏天呢,再認識就好了啊。”
陳鶴宇還沉浸在沈春芳的那句嫁給他的話裡,怎麼可能,心中苦笑著自已小時候只是一個小屁孩。
肯定是他誘拐我,想來他也不會記得這種小孩子的言論。就算記得我也打死不認,不能讓他看笑話。
“姑婆,我的房間在哪裡?”陳鶴宇回過神來。
“在樓上,右邊那間就是了,我今天已經打掃過了。你再去看看還缺啥?”
“都挺好的。”而陳鶴宇的內心獨白卻是,我總不至於說缺給空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