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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秀英掀開鄧豐收的被子,幫他整理頭髮,溫柔地說:“人生本來就是一個選擇的過程,我們選擇什麼樣的路,就要順著這條路走。在不知道最終答案的時候,能做的就只能是勇敢往前走。誰也不確定自己的選擇是不是正確的。”
聽著石秀英的話,鄧豐收似乎沒那麼焦慮了,看著她的眼睛,點頭道:“媳婦,你說得對。我們一定能把日子過好。”
“嗯,快睡吧!明天還要上班。”
石秀英轉過身,閉上了眼睛。
有時候她甚至懷疑自己是思想家附體,怎麼能說出那些有哲理的話。反覆折磨之後,自己也覺得很有道理的話,還會小滿足。
這段時間照相館有起色了,伴隨著《西遊記》的火爆,來照相的家長們都會給孩子考慮拍攝影視風格的人物形象,好玩又有趣。
《西遊記》裡的孫悟空、豬八戒、牛魔王、紅孩兒是最受歡迎的角色,一想到鄧春風還沒有拍過這樣的照片,石秀英就想給她拍一組。
可當把她拉到攝影室後,鄧春風卻一臉拒絕。
“媽媽我才不要拍這樣的照片,這些都是男孩子。我要拍那個公主。”
“哪個公主?”
石秀英以為她要拍鐵扇公主,結果,鄧春風小手一比劃,歌聲隨之而來。
“吼,哈,吼,哈,是誰送你來到我身邊,是那璀璨的星光,星光……”
“啊,原來是玉兔精。好。媽媽給你準備道具。”石秀英帶著鄧春風去市場,開始尋找相似的布料和可能用的道具,用心製作起來。
模擬珍珠、鋁絲、蕾絲花邊,對於從來也不會縫衣服的石秀英都是考驗。但是為了女兒的小願望,石秀英耐心地一點點學習。
有好幾次,石秀英布料都剪壞了,縫出來線都是歪的。兩個下午也沒能完工。
石秀英索性去找王琴借縫紉機。
正是週末,家裡都是人。王琴看著她那一堆的材料,十分好奇,再看到她風出來的“衣服”,忍不住哈哈大笑。
秀英一把拍在她的肩膀上,埋怨:“你這傢伙,就會嘲笑人。”
“哈哈哈。石秀英,你也有今天。一件衣服就把你難住啦。”
王琴家裡條件稍好點,很早就有了縫紉機,但縫紉技術一般。原本她也不敢炫耀,看到秀英縫製的“奇葩衣服”,倒可以大大方方展示自己的手藝了。
王琴看了看秀英的圖紙,聽她商量了半天,也大概清楚她是想製作西遊記系列。
兩個研究了半天,三兩下,一個小上衣已經出來了。
“沒看出來,你這縫紉技術還可以。”石秀英臉上愁雲漸漸散去,喊來鄧春風試穿。
鄧春風試過之後,竟然大小合適,小傢伙高興了,不由自主地扭起來。
王琴和石秀英都傻眼了,沒想到這個孩子竟然還有跳舞的天賦。
王琴又繼續和石秀英給孩子做下裙,穿回一身後,還是總覺得哪裡差一點。
“對,髮飾。”
石秀英憑藉著記憶,給鄧春風作成了玉兔精的造型,果然是美豔動人。
小小的心願被滿足,鄧春風不由自主地跳起來。
石秀英連忙開啟相機拍下了幾張照片,家裡不比影樓,背景粗糙,但已經很棒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顧英波回來了,看見鄧春風的模樣,忍不住學起唐僧來。
兩人不由自主地演出了《西遊記》經典橋段。
兩個大人看著不由地感嘆:“要是能錄下來就好了。”
“能以後有條件了,咱也買一個錄影機。專門記錄孩子們的成長。”
“好。”
眼看著天快黑了,石秀英跟春風商量:“春風,咱們換衣服回家好不好?”
鄧春風用力搖頭,躲在顧英波身後。
“不,我就要穿著它,不換衣服。”
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喜歡。
石秀英蹲下身子,輕輕地說:“可是,這樣穿出來,大家都會看你的。”
“看就看唄。我比電視機的玉兔精還漂亮。就是要讓她們羨慕。”
“哈哈哈,沒想到咱們春風很自信嘛。”王琴被逗笑了,對秀英說:“孩子不想換,穿著就穿著吧。”
石秀英眉頭微微蹙眉,“外面冷,穿這個太少了,會生病的。”
“沒事,沒那麼嬌氣。”
“生病了,不是有小姨在嘛。讓小姨給我開藥,吃了就好。”鄧春風小腦瓜裡,實在是小點子有點多。
“孩子都這麼說了,就答應了吧。”王琴也覺得她是真的喜歡,不要掃了孩子的興。
石秀英想起自己小時候,很想要一條裙子,可是於淑珍總覺得她沒必要穿裙子。拒絕。
現在看著女兒,不管怎麼說,萬一生病了,起碼還有大人擔著。既然,已知後果有了解決方案,那往前走便是。
“好。那媽媽答應你,我們跟阿姨和哥哥說再見,回家了。”
石秀英把孩子的衣服一切都收拾好,起身往出走。
大街上,鄧春風穿著兔子精的衣服,邊走邊跳,倒是惹得很多大人上來問。
“呀,小朋友,你這個衣服哪裡買的?”
鄧春風興奮地說:“這是我媽媽做的。”
那人又馬上看了看石秀英,將信將疑第問:“這真的是你做的嘛?手這麼巧啊。”
石秀英有點不好意思,點頭道:“照著電視劇裡的,瞎琢磨的。還有點粗糙。”
那人打量石秀英半天,終於認出來她是誰了。
“我認得你,你是幸福照相館的老闆吧!”
“是。”
“媽媽,我也想穿這個衣服。”那人的孩子,躲在她身後半天,打量春風半天,終於忍不住了,冒出頭說話。黢黑的小手,還忍不住摸了春風的裙子。
春風不願意,拍了她一把,跟石秀英告狀。
“媽媽,她給我弄髒了。”
那人連忙指責孩子,還一甩臉,訓斥道:“不拍,咱家啥條件啊。拍照片。”
“不嘛,不嘛,我就要拍。”孩子苦惱。
石秀英不忍心掃興,嘗試著說:“遇到也是緣分,如果你們真想拍的哈,可以優惠,幫我多推薦幾個客戶就行了。”
那人一開始還是拒絕,但見孩子還是很想拍照,終究還是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