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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坦白
◎要是覺得不好意思,我哭大聲點掩護你◎
微風習習,拂起鱗波,海面閃爍耀眼光芒。
海浪湧來,衝浪板隨之起伏。
嶽霽白牢牢抓著板頭,“你不看波浪,想用意念操控?”
虞歸面上窘迫。
她總是在浪打來的時候身體緊貼長板,下意識閉眼。
“真能用意念就好了。”她輕聲嘆息。
對上嶽霽白微眯的眼眸,虞歸做好劃臂姿勢,“好了,我這次絕對不閉眼。”
他看了眼遠處層層波浪,跟虞歸對視,“肯定會落水。”
“但你已經學會游泳,也練習了水中憋氣。”
前幾次身體還是本能退縮,她儘量保持劃臂,上半身抬起。
嶽霽白抓住虞歸帶出水面,擔心沒能說出口。
“箏箏也能幫忙處理,就不給你添麻煩了。”
虞歸隨意擺擺手道別,跟邵箏箏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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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五公分左右長的血痕。
虞歸終於能理解衝浪的快樂所在。
“而且我還在這看著你。”嶽霽白唇角微揚,“都被你要求做了保證,還不夠安心?”
這些失敗成為掌握正確起身時機的經驗。
傷口在後腰上,虞歸穿著修身的潛水服並不方便察看。
趴在板子上看到有些嚇人的波浪,當被乘在腳下的時候。
她趴了一會兒,坐起將上衣稍作整理,“嗯,先不下水了,在家專心看劇本。”
兩人的視線錯過。
聞言,嶽霽白立馬帶虞歸上岸。
上藥時,虞歸將皮沙發抓得咯吱響。
“我算是成功了對吧?”
她婉拒了去嶽霽白診所,“上次摔破腿,消炎藥那些家裡都還有。”
深呼吸後,虞歸望向迎面而來的波浪。
雖然她還是跌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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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時間虞歸沒有鑽出水面,嶽霽白迅速朝她的方向趕。
客廳內,掛鐘秒針嘀嗒聲彷彿被放大,格外清晰。
虞歸語氣盡量平靜,“你有任何難處,直接告訴我,我都會盡力幫你。”
絢爛笑容綻放的瞬間,虞歸眼眸浮起了一層水霧。
她的話讓邵箏箏驚詫地眼眸睜大,倏然站起試圖解釋,“虞歸姐,我…我從沒做過害你的事,只是.”
即使提前練了憋氣,偶爾太突然的落水,也不可避免嗆到。
波光不止在海面,也在虞歸眼裡。
他眉頭微挑,聲音裡帶著一絲無奈,“又是忍不住?”
溫柔的氣息撫慰疼痛,虞歸更用力抓了抓沙發,“謝謝你,箏箏。”
手指緊握,她無聲嘆息,“如果你覺得我辦不到,只能靠那個人才能解決。我也會尊重你的決定。”
眼淚沾溼濃密睫毛,她笑著哽咽,“確實開心感動。”
面對她期待的眼神,嶽霽白揚起唇角,“不算太笨。”
“但我剛才磕到礁石上,現在開始感覺到疼了。”
虞歸在她目光投來時起身。
邵箏箏贊同點頭,“公司對接那邊意思,劇組應該這幾天就要過來置景。”
離岸近的淺水處有珊瑚礁石,美麗但危險。
氣氛一時安靜,邵箏箏有些疑惑,看向沒回應的虞歸。
因為許多次落水眼睛被海水沖洗,眸子泛紅。
“虞歸姐,你這還是暫時別沾水了。反正你已經學會了。”
虞歸垂眸,輕聲但嚴肅,“我還是相信你對我的關懷是出於真心,也很希望你能繼續在我身邊。”
邵箏箏幫她塗好藥,順便朝傷口輕輕吹了吹。
數不清多少次從板上掉進水裡。
虞歸說完這番話,為了給邵箏箏留單獨思考的空間離開家。
“你冷靜考慮一下。”
她呼吸有些急促。
出門後她漫無目的閒逛,看到秦世雲跟幾個好姐妹們在一起聊天。
藏起心裡的沉重,虞歸臉上掛起明媚笑容。
挨著秦世雲坐下,“聊什麼呢?”
秦世雲看到她滿眼疼愛,“小瓊奶奶說起你們到時候拍戲,想著會不會村裡人也能上電視。”
虞歸眉眼彎彎,“有時候是會需要群演。”
“琇華奶奶這麼一大美人,要是願意給我們當群演,我們可賺大了。”
宋瓊奶奶喜笑顏開,“皎皎的小嘴真是抹了蜜,慣會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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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奶奶們寒暄了一會兒,虞歸說要去買冰棒吃。
途經嶽霽白診所,恰好碰到他推門而出。
他臉色有些發白,看到虞歸微怔,磁性嗓音很低,“不疼了?”
虞歸深深看他一眼,收回目光。
似是順口一提,“我請你吃冰棒吧?權當謝謝你教我衝浪。”
嶽霽白重新邁開腳步,嘴上嫌棄,“打發要飯的?”
“愛吃不吃!”
她無語瞪他,氣呼呼走得很快。
沒一會兒,虞歸自己就先累了,腳步慢了下來。
一直跟在她身後,嶽霽白勾起唇角,幾步就輕鬆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虞歸非常大氣,給嶽霽白一手塞了一個最便宜的奶糕。
“不用謝。”她嫣然一笑。
常言道吃人嘴軟,嶽霽白也只是輕笑,沒有損她。
平坦的礁石,以前幾乎是嶽霽白的喝酒專座。
虞歸毫不客氣給佔了。
“你也不怕嗆著。”
見她直接躺著吃,嶽霽白擰眉,在她鞋底輕踢了一下。
塞給他的兩個奶糕,虞歸付完錢之後,又從他手裡收回來一個自己吃。
她一聲不吭,一口氣吃完。
說話時,連撥出的氣息都變涼了。
“需要我安慰你一下嗎?”虞歸輕聲試探。
嶽霽白瞥向她,咬著光禿禿的冰糕棍,聲音含糊,“我看你更像是暗示,想讓我安慰你。”
虞歸側頭跟他視線重合,“我認真的。”
她睫毛忽閃,聲音更小了,“你剛才那個臉色,跟慶叔抓住你領子的時候一樣難看。”
那時候虞歸就挺身而出,擋在了他身前。
她明亮的眸子倒映自己的身影,嶽霽白沉默了很久。
在海浪一次次衝擊礁石的聲音中。
他將光禿禿的冰糕棍裝進袋子,連帶著虞歸吃完的垃圾一起收拾好。
塑膠聲在指間作響,又漸漸平息。
“喝酒那天梁昱燃提到的聶荇,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嶽霽白在提到聶荇這兩個字時,眼眸瞬間黯然。
“嘶”
虞歸急著起身,受傷的後腰蹭到礁石,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氣。
手臂被溫暖的手握住。
嶽霽白把她扶起,扯了扯唇角,“你又瞎激動什麼?”
虞歸眼眸顫動,臉上多了絲歉意,“我不是想要你說出過去的事。”
她認真解釋,“之前我不管是怕鬼還是著急,你都安慰了我。所以見你低落,就想著也能安慰你一下。”
嶽霽白手掌落在虞歸頭頂,按了一下,“我知道。”
他在她旁邊坐下,聲音更低了幾分,“聶荇沒能從我的手術檯上下來。”
“所以每次拿起手術刀,就會想起那天。”
其實虞歸差不多已經能想到。
但聽到嶽霽白親口說出來,心裡還是壓抑到一時有些說不話。
不管是多發自內心的安慰,都覺得像是冒犯。
想起颱風夜兩人對話。
虞歸甚至怨恨自己,什麼都不瞭解,就說岳霽白跟自己一樣是逃兵。
“對不起。”她只能勉強從喉嚨裡擠出一句道歉。
嶽霽白看到虞歸一副要哭的模樣,收斂低沉的心情。
像平時一樣逗她,“明明說要安慰我,你倒是先哭上了?”
他故作輕鬆的語氣,虞歸聽進心裡更難受。
淚珠滾落,她拉起嶽霽白的手,“嶽霽白,不然你打我吧,或者你罵我,只要你能好受點。”
“對不起,我不該說你是逃兵。”虞歸聲音哽咽。
“你又沒說錯。”嶽霽白垂眸苦笑。
虞歸不自覺更用力抓緊他的手,“錯了,我錯了,你根本不是逃兵。”
擁堵在心口的情緒,充斥得胸膛生疼。
嶽霽白喉結滾動,眼角有些發紅,“我說一句你就頂一句,你到底是氣人還是安慰人?”
風吹動衣角,海浪又一次撲向礁石。
從懂事以來,嶽霽白還是第一次被人給擁進懷裡。
即使整體還算平坦的礁石,嬌嫩的膝蓋跪上去,錯縱的紋路深深硌進面板。
嬌氣的虞歸沒有在意。
她抱著嶽霽白,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小心翼翼撫摸他的後腦勺,“我不是跟你頂嘴,是我相信你肯定盡全力做了所有能做的。”
只是稍微將自己代入他,虞歸就成了哭腔。
“嶽霽白,你難受可以發洩出來。要是覺得不好意思,我哭大聲點掩護你。”
從她頸窩傳出嶽霽白沙啞的低笑。
虞歸左肩的衣服微溼,他語氣裡飽含無奈,“你要再哭大點聲,我估計會被村裡人給扔進海里餵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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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礁石上半天的虞歸,被嶽霽白給提起來。
看著她膝蓋上深深的印子,他眉頭微蹙。
虞歸彎腰趴著檢查,雖然印子看著嚇人,好在並沒有磨破皮。
“剛回去又跑出來,你又是怎麼了?”嶽霽白輕拍她的腦袋。
她眼眸顫動,緩緩直起身,“我閒得無聊。”
兩人對視,嶽霽白眼神中是赤摞裸的不相信。
虞歸直接跑下離地面有點高度的礁石,看得他心驚。
她順利落地後,回眸朝嶽霽白笑得燦爛。
“今天說好我安慰你。我那點小事,自己可以解決。你不用替奶奶擔心我。”
被堵得啞口無言,嶽霽白只能目送虞歸。
直到她的身影在視野中徹底消失,他扶額嘆息,懊惱自己前幾天用奶奶當掩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