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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倒是個難得清閒的晚上。
林汐坐在床榻上望著桌案上那一盞香爐，昨夜錐心刺骨的痛感記憶猶新。
他在想為什麼大家都聞了這種香而卻只有自己受到影響呢。
後來他才知道，這種香，是江湖上一種淫邪的禁香，對常人它沒什麼影響。
但是，對於身上原有舊傷之人，它能夠催化人的舊傷。
林汐說呢，自己的傷早就已經被自己壓制住了，暫且幾百年沒再發作過，這會兒卻被一支香給激化了。
現在他估計都對那盞香生出了陰影，簡直不敢再靠近它了。
第二日早上起來的時候，卻發現桌案上那盞香不見了。
承桑漫不經心道：“那東西害人不淺，還是丟掉比較好。”
林汐道：“謝謝你。”
承桑被他這話驚到了，他摸了摸林汐的額頭，道：“好像也沒發燒啊。”
林汐打掉他的手，道：“你才發燒呢。”
那晚，就算林汐再痛苦也不是個死人，他怎麼會沒有察覺到窗邊玉蘭枝丫上守了一夜的承桑呢。
已是午時。
四個不會做飯的齊聚在一起討論今天的午飯。
李長澤道：“我們吃什麼？”
“還能吃什麼，有什麼吃什麼唄。”承桑道。
謝溫問道：“所以我們有食材，誰來做呢？”
林汐丟下一句話彷彿成了他們的神，“要不我試試？”
而後，他就被派遣去攻佔廚房了。
謝溫和李長澤望著廚房那邊升起的大朵大朵的蘑菇雲，陷入了沉默，不知道的還以為那邊在發射火箭呢。
只聽見廚房裡一陣叮鈴噹啷，一波聒噪的聲響之後迎來的是更爆裂的聲音。
“他這是要炸廚房？”李長澤問道。
“林哥他沒事吧。”兩人面帶愁容地站在廚房外，正考慮要不要進去救林汐。
承桑先進去了，廚房裡煙塵滾滾，簡直伸手不見五指。
承桑喚道：“林汐，你沒事吧？你人在哪？”
伴隨著幾聲劇烈的咳嗽聲，林汐的聲音從下面傳來，“咳咳咳——我沒事，我在這兒。”
承桑尋找聲音摸過去，腳下絆到個什麼東西，林汐叫了一聲。
承桑蹲下身去，手摸到一個溫軟的東西，是林汐的臉。軟軟的觸感讓承桑忍不住捏了兩下。
“真是的，你來做什麼。”林汐在生火。
“你來救你。”
“啊？我能有什麼事？正好飯快熟了，你端出去吧。”
承桑：“我怕我會在廚房迷路。”
這一句差點給林汐笑岔氣，“那你跟著我。”
跟著林汐果然不“迷路”，只是三步撞一頭，兩步撞一腿。
幾聲“咚咚”聲後，謝溫和李長澤終於在廚房門口看到一個人形從煙霧裡冒出來，這樣子像個凱旋而歸計程車兵。
“咳咳咳咳——”承桑粗喘幾口氣，將手中的盤子放在桌上。
四隻眼睛齊齊盯著那一盤黝黑的東西，“這是什麼？”謝溫問道。
李長澤：“一坨屎？”
“額——”四人圍著那盤不明物體，承桑道：“這是何物。”
林汐：“白米粥。”
李長澤：“？”
謝溫：“……”
承桑：“……”
半晌，謝溫道：“林哥，要不咱出去吃也行，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原以為林汐會小小失落一番，但他卻沒任何猶豫，語氣中還帶些歡快，道：“那走吧。”大概是他自己也不忍直視那一鍋“白米粥”。
徽州繁華街道中，座落著一間有名的酒肆。牌匾上，赫然三個大氣豪華的燙金字“歌筵畔”。
酒肆內熱鬧非凡，偌大的客堂內，僅餘下幾個空位。
四人挑了個角落坐下。“歌筵畔”如此受歡迎的原因不只是地理位置好，還源於它豐富精彩的娛樂活動。
大堂之上，舞榭歌臺。日日歌臺暖響，一派春光融融。平日裡，舞姿曼妙，樂聲悠揚。
大堂內吵吵嚷嚷，等菜之餘，旁邊人說話的聲音傳到幾人耳朵裡。
旁桌的一位姑娘面帶羞怯地對另一位姑娘說道：“我聽說過幾日謝將軍要回城了。”
“啊！真的嗎？”女子微微激動，眼睛都亮了幾分。
“是真的！是真的！他真的要回城了！”
另外一個女子道：“謝遲遇嗎？風靡都城的大將軍？”
……
不知怎的，承桑覺得李長澤臉又臭了幾分。
“你聽見她們誇那位謝將軍不高興了？”承桑直爽的說了出來。
“什麼？放屁！”李長澤厲聲道，眉皺成一團。
“啊？你沒事吧李長澤。”謝溫覺得好笑，這個人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了。
謝遲遇明明也是同他一起長大的啊。
林汐道：“他吃醋了，或者他想謝將軍了。”
謝溫差點一口水噴李長澤臉上。
李長澤狠狠瞪他一眼，道：“有病！”桌子被他一拳打得差點散架。
這時菜正好端上來了。
謝溫納悶道：“我哥要回來，我怎麼不知道？”
承桑道：“他是你哥？”
謝溫點點頭，隨即又嘆口氣道：“唉，別提他了。”
承桑不明所以。
一支憂愁多情的琵琶曲完畢，緊接著一行長袖盈盈的舞女門登場了。
聽說，他們這兒有位驚豔全都城的花魁。
但今日他們來得不巧，花魁難見，只有歌舞可看。
臺下卻是一陣騷動，鄙夷聲此起彼伏。
“什麼時候才能看到雲舟？”
“是啊，咱們來這裡可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花魁什麼時候上場？”
“我要看雲舟。”
……
如此說來，他們猜測雲舟應該就是那位名動都城的花魁了。
許是臺下過於喧鬧，店中這才出了人前來解釋此事。
一位風情女子邁著輕飄飄的步子走到臺前道：“各位客官，實在對不住，今日雲舟不見客。”
她道完就消失在後臺了，臺下眾人也只是牢騷一陣。
看來，這位雲舟當真是有些權勢的，她想不想見客，全都由她自己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