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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先後落地。
劍收回各自手中,四人各個面色肅然,當真正看清這邊的情形後,全身都微微緊繃起來。
靈俞覺得自己的腿有些不爭氣地抖動。他下意識的想要抓住什麼,李長澤離他最近。
於是他就一把緊緊攥住李長澤的衣角。
李長澤這時還沒注意到靈俞的這些小動作,也就任著他拉著。
那一棟黝黑森冷的九層幽獄就端然立於他們身前。
九層塔高聳入雲,順著塔身往上望去,九層幽獄就如同一把頎長而鋒利的劍刃,直直刺進夜空的腹部深處。
它周身泛著一派詭異幽森之氣。
寒氣逼人,黑雲肆溢。
紅光是從這散發出來的,此時紅光完全不似方才那般閃耀,反而,它黯淡了許多,在幽幽夜空中,被黑暗吞噬了。
紅光在九層幽獄中忽閃忽滅,映得周圍全然詭譎莫測。
幾人截然不同的神情也被這光亮映襯得更加明顯。
林汐只道了一聲:“我先進去看看。”
才走幾步,就發覺身後緊跟著好些人,回頭一看,那三人都跟了上來。
林汐道:“靈俞,你腿還抖嗎?要不,你就……”
還沒說完,就被靈俞打斷,他道:“我腿沒抖。”
李長澤感覺自己的的衣角格外沉重,他轉過頭去看,結果差點撞上靈俞的臉。
他罵道:“你他媽在幹嘛呢,放手。”
李長澤地 頭望了望靈俞的發顫的腿,道:“還說腿不抖呢,要不你真別進去了。”
承桑也意味不明地看著他,道:“也是,裡面很危險,你要不真別進去了,你在外面守著就行。”
靈俞看著他們三人,緊緊捏著雙手,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他有自知之明,自己功力不及他們,而裡面又兇險萬分,怕是進去了也是拖他們後腿,還不如替他們留在外面守著。
如果外面有什麼突發意外的話,也算有個照應。
“裡應外合,你在外面守著我們。”承桑道。
“對啊,你可要替我們把好風,這很重要。”林汐對靈俞綻放出一抹微笑,他的笑容可撫人心。笑意似三月暖陽,可以洞融心底的三尺寒冰。
靈俞心底好受多了,他道:“那我等你們。”
“行,那就這麼說好了。”林汐道,三人臨走前,衝靈俞擺手道別。
三抹身影定格在靈俞空泛的眼眸中。他定在原地,而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不一會消失在黑暗中。
一滴晶瑩的淚珠從他眼底滑落下來。不過,這滴淚,也如那劃過天際的流星般,不一會兒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承桑:“這裡是?”
林汐走在前方,聲音幽幽迴盪:“九層幽獄。”
是豐都幽城用來關押罪孽深重的鬼魂的監獄。
其實,對錶面上外界是如此說,可事實上,一般真正罪大惡極的鬼魂在進入鬼界時,就被打入了無間幽獄。
這裡真正鎮壓的大多都是鬼界最難鎮壓,最難降伏,最難以控制的一類:力量強悍異常,卻又罪孽深重且性情兇惡的異獸。
林汐立與九層幽獄前。臉色異常平靜,平靜得有些不正常。
九層幽獄按照異獸的力量兇悍程度的強弱,依次從下往上有序鎮壓。
也就是說,他們接下來所要面對的第一層,就是煉獄級別的難度。
承桑望著眼前那幾尺厚的銅鐵牆壁,此時被破開一道巨大的口子,只站在這一片殘骸中,就能感受到一股強悍異常的威力。
他不禁深呼了一口氣,不敢想象接下來自己將要面對什麼。
李長澤最先踏上了那條路,承桑緊隨其後。
走了幾步,又要回過頭去看林汐。他要麼同他並肩走,若是走在他前頭了,總是要三步一回頭,好似總擔心林汐下一秒就會不見了。
也難怪承桑會這樣擔心,林汐確實時常擅自行動,大概是一個人慣了。真當是自由又不羈。
承桑總覺得林汐像一陣清風吹進了他的生命中,但他始終抓不住。好像永遠若即若離,隨時都會離開。
這種感覺很難受,又說不出。林汐明明對他很好,可他從來都覺得自己從沒入過他心。
這第一層幽獄是在一片熔岩煉獄之中。
放眼望去,目光所及皆是紅得耀眼的熱騰騰的熔岩火山。
深不見底的熔岩煉獄之下,隱隱散發出大片大片的深紅色的輝光。
這裡寸草不生,萬物沉寂,一片死寂和詭譎。
他轉頭察覺到林汐的不對勁。
自進入到這幽獄第一層以來,他面色格外蒼白,額間也是虛汗盈盈。
他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林汐現在這副樣子同那天晚上的樣子好像。
承桑印象中的林汐大多是一副或沉著或閒散或狡黠的模樣,好像天塌下來都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現在,承桑卻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他內心深處的恐懼與前所未有的難受。
他立即握緊林汐的手,湊近他,溫聲問道:“怎麼了。”
承桑握著林汐的手正在將靈流源源不斷地輸送給他。
可情況不見好轉,他依舊難受至極,既肉體上的,也是精神上的。
李長澤見這邊情況異常,倒了回來,問:“他怎麼了?”
承桑沒答他,只是焦灼地望著林汐。
他分明很痛苦,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
林汐一手死死按著胸口,冷汗浸溼了紅衣。
承桑半摟著他,食指相扣,還是沒有停止輸送靈流。
如此被他護在懷裡,忽然覺得好受了一些。
紊亂的靈流被承桑穩住了一些。
“我沒事,繼續往前走吧。”林汐低聲道。
李長澤聞言轉頭就走,沒再多說一句。
“李長澤,別走那麼快。”承桑道。
今日他異常積極,好似是迫不及待的要往那煉焰風暴的深處探尋而去。
李長澤道:“你們快點。”
“不行,太熱了。”承桑道遮天迷地的熔岩,鋪天蓋地的熱氣將他整個人都裹挾其中,他連呼吸都有些困難起來,感覺胸腔內都燒著一團熊熊大火。
林汐更加難受,臉上毫無血色,身體隱隱發抖,全身早已被冷汗浸透。
承桑不知道為什麼李長澤這麼能忍,他臉色依舊,除了被劇烈熱氣灼得發紅外,沒有露出一點痛苦的神色。
承桑道:“先等一等,再往前走,我們都要被活活烤熟了。”
他抹一把汗,滴落的汗掉落在火星巖上,霎時滋滋閃爍暗紅之光。
李長澤:“那怎麼辦?”
承桑凝結靈力,有氣無力施著咒法。
只見一股月白色的靈流流過,圍著三人旋轉不停。
他們感覺全身在慢慢清冷起來,就像全身都浸潤在春日的細雨中,清冷又纏綿。
這是避炎咒。可讓人體維持一時辰的清涼,而不受外界流焰影響。
洶湧的熱意褪去,冰涼之意覆蓋全身,三人頓感舒適無比。
如此才方可繼續往熔岩煉獄深處前行。
承桑總覺得李長澤今日格外不對勁。
他走得那麼快,邁著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狠勁。
越往深處走,熔岩煉獄的紅光越是閃耀刺眼,最後,隱約在山前一抹極大的轉彎處,聽到劇烈的爆裂之音。
三人臉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