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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
易逸出現在附近商場的花店前,看著上鎖的房門,抬起手腕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
六點二十。
還有兩個多小時花店才開門營業。
他嘆了口氣,轉身回到車上,驅車趕往去過的那傢俬立醫院。
路上,路過家水果超市,他停車去買了兩箱水果,舒展了眉頭繼續跟著導航前進。
其他人他不知道,但他記得母親帶自已去看望過病人,每次都是帶一束花,臨走留下一些錢讓對方買點好吃的。
而且他高中畢業割痔瘡的時候,家裡的親戚來看了個遍,留的錢都進自已腰包,羞憤的買了個最新款的遊戲機。
雖然和顧偶不多熟,對方還神神秘秘。
但昨晚去都去了,空著手總是覺得不合適。
於是,他拎著兩箱水果再度出現在走廊盡頭的VIP病房前,看著擋在門外的兩個陌生男保鏢,更加確定了顧偶就是「好大兒」。
“兩位兄弟,借過一下?”他好聲好氣。
兩位保鏢兄弟目不斜視,沉默是金。
易逸挑眉,湊上前勾著腦袋往門上的觀察窗裡看,冷不丁見到孫宇怨氣滿滿的雙眼,不由瞪了他一眼。
“我有事兒,十分鐘就走。”
“滾~”
讀出他的口型,易逸臉色一沉。
“顧——”
才喊了一聲,對方就指著怒目指著自已,緩緩開啟房門,壓低聲音道:“十分鐘就滾!”
易逸點頭,瞥了兩眼擋路的保鏢,昂首挺胸大步跨進病房,掃了眼正在沉浸讀書的顧偶。
他今天的臉色要好了一點,透出淡淡的血色,多了些人氣,看上去要順眼許多。
認真的樣子,很寧靜。
易逸拆開水果洗了滿滿一果盤,扣著出來自已吃了顆櫻桃,捏了顆美人指遞到顧偶嘴邊。
顧偶冷眸看過來,微微愣怔後,皺眉低頭捂住胸口,聲音發慌道:“你唔——”
易逸直接把葡萄塞他嘴裡,隨意坐在床邊打量著他,聽他原本平穩的呼吸又急促起來,不由疑惑道:
“你見到我會心跳加速是嗎?”
“不是。”顧偶矢口否認。
易逸挑眉不信,把果盤湊到他面前,說道:“自已摟著吃,吃完。”
顧偶搖頭,看著書籍上的漂浮的文字,默默握了握拳頭,“我……不太喜歡吃甜。”
“都這樣了還愛吃苦——這給你,買點喜歡吃的,我走了。”
易逸懶得說他,從褲兜裡掏出一卷鈔票塞進顧偶被窩裡,見他看都不看自已,冷哼一聲從果盤裡抓了一把水果,把果盤往他懷裡一塞,邊吃邊離開了病房。
等到腳步聲遠去,顧偶才緩緩抬起頭,滿臉蒼白地看著房門方向,忙扯過氧氣管塞進鼻子裡,伸手抓了把帶著水珠的櫻桃和美人指,一把塞進嘴裡。
“顧偶,你還好嗎?”
孫宇神色擔憂地走過來,伸手抓住果盤的邊緣,一時沒拿起來,不由意外看著顧偶。
“我……的……”
“易逸給我的。”
顧偶摟著果盤露出笑容,轉頭注視著愣怔的孫宇,面色冷漠下來,說道:“以後對易逸放尊重點。”
“是。”
孫宇默默退了出去,看了眼門外的兩個保鏢同事,壓低聲音道:“老闆剛才笑了。”
兩位保鏢俱是一驚,不約而同想道:易逸這麼神嗎?
病房內。
顧偶把果盤放在床頭櫃上,掀開被子,露出有些鬆散的紅鈔和右腿的假肢,咀嚼著嘴裡的甜蜜,一張一張數著錢。
整整一百張。
他忍不住笑,捂著胸口壓制瘋狂跳動的心臟,仰頭靠在床頭,把錢緊緊抱在懷裡,“易逸,你想……讓我死是嗎?”
“可我不想死……”
“我都沒和你說過幾句話……”
“都沒見看到你過得很好……”
“易逸……”
“我好喜歡你……”
“你……要開心……”
“呼……哈……哈……哈……”
“現在……想你……都不行了……”
“我……好難受……啊……”
他艱難喃喃著,抬手拿了顆櫻桃塞進嘴裡,緩緩閉上眼睛,拳頭緊緊抵在胸口上,暗暗想到:這顆心臟要到極限了,早點換上新的心臟,才有可能更好地去見易逸。
……
最近粉絲漲到兩千萬,被新粉搜尋的連住兩天熱搜前三,人氣高漲,易逸因此受邀參加電視節的頒獎典禮。
從醫院離開他就趕去機場,自已挎著個黑色雙肩包上了飛機。
李長勇前幾天請假回老家了。
兩個前妻一前一後再婚,都邀請他去觀禮。
知道這個原因,易逸還當著他的面笑足三分鐘,拍著他的肩膀讓他多陪兩天孩子。
這都五天了還沒回來,可能是聽進去了吧?
到達主辦方提供的酒店已經是下午一點,易逸衝了個澡,渾身清爽地坐在單人沙發上,給張繕發資訊:
「繕哥,電視節你能來不?」
對方很快回復:「導演上午給假了,我剛上飛機。」
易逸驚喜:「什麼時候走?」
張繕:「夜裡11點多的飛機。」
易逸洩氣:「哦。」
張繕:「不要留下痕跡,隨你處置。」
易逸雙眼發亮:「好!」
驚喜來得太突然。
易逸興奮地原地打轉,換上衣服離開酒店,打車到十公里之外的商場。
他戴上個黑色口罩,撥亂頭髮,走進一家便利店,買了用品和一些麵包,面不改色用現金結賬,一言不發地離開便利店。
很好,沒有被認出來。
他把東西塞進揹包,心情大好地漫步在繁華的都市中,剛走出紅綠燈口,就看到一個少年模樣的人呆呆地走出公交站臺,直直往大馬路上走。
“嘀嘀!”
汽車的鳴笛聲急促響起。
易逸一把把人拽過來,正想厲聲說兩句,就見人滿臉淚水地看著自已,聲音哽咽道:“我媽媽把我爸爸殺死了,我沒爸爸上不起學了,你拉我幹什麼!”
言罷,這少年又想往車流裡衝。
易逸用力攥住他的手腕,掃視一圈沒看到有其他行人,把他拽進路邊的一家銀行裡,看著他蹲地埋頭痛哭,默默拿出手機報警。
五分鐘後,一輛警車趕來。
易逸抬腳迎出去,看了眼坐在地上滿臉呆滯的少年,壓低聲音抬手道:“我報的警。”
兩位民警對視一眼,微微意外地打量著易逸。
那位個頭高些的民警道:“怎麼回事?”
“那個小孩,要撞車尋死,說是他媽殺了他爸,他上不起學了。”易逸如實轉述。
“我們調查一下,你跟我們一起去趟派出所吧。”個頭高的民警說道。
那個矮些的走進銀行,把呆滯的少年牽了出來,先把人帶上警車。
易逸微微一頓,“好吧。”
只是配合做一下記錄,應該不耽誤我和繕哥的見面。
這麼想著,他鑽進警車,見警察怎麼詢問都不能讓少年開口,忍不住道:“大概是是還在消化噩耗,等他冷靜下來再問吧。”
“行。”
“易逸,你來參加電視節嗎?”
矮個兒的轉換詢問物件。
易逸笑了一下,“對啊,逛一下桑海,沒想到遇到這個小孩。”
“嗷呦,你這是做好事了呀。我媽媽可喜歡你了,一會兒可以合個照嗎?”對方很健談。
易逸點頭答應,心想拍個合照而已,那還不秒秒鐘的事。
他以為把人交給警察開解,自已擺擺手就能轉身去見張繕了。
沒想到,被這個少年死乞白賴地纏上了。
張繕落地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還在派出所裡對這少年苦口婆心勸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