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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於絕境中綻放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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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時間後,梅洛彼得堡的生活來到了尾聲。

熒和派蒙進行離堡登記,就在這時,像是一場地震,整個梅洛彼得堡劇烈地顫動了一下。

但一震之後很快平息了下來,熒和派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又有些擔心底下的情況,於是在離開前去找了萊歐斯利。

萊歐斯利說,這並非是水下的封印出了問題,震動來自水上。

看來,只能上去之後才能得到答案了。

出去之後的第一站,沫芒宮。

不同於往日裡人跡寥寥,今日的沫芒宮人來人往,所有人都很忙碌。

熒和派蒙走進那維萊特的辦公室,那維萊特正在處理檔案,讓她們稍等,有些忙不過來。

一段時間後,那維萊特終於辦完事,熒向他說明了夢到的公子和巨大鯨魚,並詢問之前的震動是怎麼回事。

“震動的確發生在水上地區,白淞鎮一帶。震動後,白淞鎮附近的水平面極速上升。”

“水位上升了!那裡面的人... ...”派蒙一下子想到了楓丹的預言,有些擔心地說。

“萬幸,水位上漲只是短時間內的現象,現在已經退去,但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假如這水位變化和原始胎海的滲透有關,那白淞鎮的情況遠比想象中糟糕。”

那維萊特也有些憂心。

娜維婭也在白淞鎮。

熒想了起來,這下不得不去看看情況了,正好那維萊特也一時半會脫不開身。

動身前往白淞鎮,映入眼簾的是一副殘破的模樣。

毫無疑問,白淞鎮已經被淹沒過了,許多不該出現在屋外的東西被衝到了外面,溼噠噠地掉落著水珠,鎮裡也看不到什麼熟人,一片荒涼。

熒有些心急,四處尋找娜維婭。

進入鎮裡,終於看到了鎮民,刺玫會的成員也在四處幫忙、搭救百姓。

最讓人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這湧上的水,是原始胎海之水。不少來不及撤離的人,被永遠溶解在了這裡。有人失去了家人,有人因慌忙而受傷,痛不欲生。刺玫會的成員雖然在極力挽救,但有些時候再怎麼努力也無濟於事。

在刺玫會總部,那艘大船上,旅行者終於見到了娜維婭。

娜維婭顯然也看到了熒和派蒙。

“啊,你們來了啊。”娜維婭有些剋制地問候,沒有像往日那樣爽朗。

“我們聽說白淞鎮遇到了麻煩,就馬上趕來了。派蒙說。

“如你所見,水位的上漲確實帶來了不少麻煩。”

說完後,娜維婭陷入了沉默。

“老闆!東南方向的建築旁有個受傷的居民,我們把他轉移到安全區了,但現在沒有傷藥... ...”正當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時,一個刺玫會成員跑過來打破了寂靜。

“負傷?什麼程度?”娜維婭問。

“是摔傷,水位上漲後,他爬上了房頂... ...”

“去找第一小隊隊長,告訴他,帶著這位傷員去找醫生,他知道該去哪裡。”

“明白!”

在娜維婭有條不紊地吩咐後,刺玫會成員離開了。

“抱歉,我剛剛說到哪裡了?”娜維婭回過來詢問熒和派蒙。

一向善言辭的派蒙看了看這裡的慘狀,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白淞鎮的... ...呃... ...”

“白淞鎮的情況... ...我來講述吧。”

娜維婭向她們講述了前不久的事。

水位突然上漲了,帶著藍紫色的色彩。

一開始,人們並沒有太當回事,直到觸碰到海水的人們飛速地溶解。

於是,大家拼命地往高處移動。刺玫會雖然及時出動,但還是沒能救回所有人都性命。好在水位很快退去,這才沒引起更大的慌亂。

現在,白淞鎮的水還存有海水成分,安全起見,娜維婭只好組織大家離開。

“太可怕了... ...”

“... ...確實很可怕,我也希望這是一場夢。”娜維婭有些恍惚地說。

“我們也來幫忙,有什麼能做到嗎?”熒問。

“感謝你們在危機時刻伸出援手,有這份心意就夠了。我... ...不知道怎麼表達我的謝意。”

“對了,邁勒斯和西爾弗呢?”

“... ...”

娜維婭猛的抬了下頭,一瞬間裡有些動搖,吸了一口氣,卻並沒有開口。

“娜維婭小姐!這邊還有情況!”一個刺玫會成員喊到。

“知道了!抱歉,我得離開一會兒。”

娜維婭跑開了。

熒看著娜維婭的背影,目送她離開。

不久,在娜維婭一條條命令下,白淞鎮終於恢復了穩定。還來了一些新的援兵,娜維婭終於可以休息一會兒了。

她邀請旅行者陪她去往父親的墓地。

並非是此時有多想念她的父親,只是每當在這個時候,來到父親的墓前,能夠讓她明白自己應該做些什麼,獲得前進的動力。

娜維婭自然知道死者不能復生,但這不妨礙父親是她的寄託。

“... ...人真少。”看著空空如也的墓地,娜維婭喃喃說了一句。

派蒙卻覺得並不奇怪:“這個時候,大家也沒辦法來這裡了吧。”

“是啊,都已經這樣了,活著的人精疲力盡,就算想來對逝去的人說幾句話也力不從心... ...”娜維婭看著自己父親的墓碑。

“喂,娜維婭... ...”派蒙也察覺到了娜維婭情緒的低落。

“不用再硬撐了。”熒說。

娜維婭沒有忍住,一滴淚不自覺地從眼角滑出,然後,無窮被抑制的悲傷淹沒了她,她突然大哭起來。

“娜維婭... ...”

“... ...我很抱歉,我... ...實在... ...邁勒斯和西爾弗... ...不會再回來了... ...”

娜維婭泣不成聲。

邁勒斯和西爾弗為了掩護白淞鎮的居民逃離,走得太晚,被海水淹沒了。

娜維婭身邊總不乏這樣的人,她的父親,邁勒斯和西爾弗。他們都是那樣崇高的人,他們守護在娜維婭身邊,從小到大,也正因如此,才造就瞭如今這個聰明機智,充滿正義感的娜維婭。

但娜維婭不希望,也不理解。他們都是那麼好的人,為什麼總是早於人死去,最後只剩下她一人。

“就算是父親,至少還能找到遺體,能舉辦葬禮。邁勒斯和西爾弗卻徹底... ...我不能接受... ...”

娜維婭想起了曾經與他們的談話。

“雨後什麼東西看起來都很潔淨,墓地也是一樣。明明在卡雷斯老爺墓前,我卻想開瓶紅酒。”

邁勒斯站在卡雷斯墓前,半開著玩笑。

西爾弗點點頭:“能理解。倒也不能說這裡景色不好。”

“誰不是呢?來探望父親的時候,總想帶些東西來,野餐一下說不定也行... ...他不會生氣吧。”娜維婭笑著說。

邁勒斯也笑了。

“放心吧,老爺怎麼會對大小姐生氣。不過,墓地也算是人死後的家園,誰死後都要到這裡來。”

“說這些幹什麼,你不會想提前買塊墓地吧?”西爾弗叉著腰。

“哈哈,沒必要,將來我要是死了,還希望大小姐能把我葬在老爺身邊。”

娜維婭有些不滿,嗔怪到:“喂!突然說什麼呢!”

“可不是玩笑。這樣,大小姐你來給老爺掃墓,也能順道讓我見見你。”

“說的不錯,那我選老爺的另外一邊。”西爾弗也決定摻和一腳。

娜維婭忍不住笑出聲:“哈哈,好吧好吧,我記下了。不過這話我不喜歡,什麼叫順便啊,你們兩個向來都值得我親自跑一趟。”

……

... ...

但現在,做不到了。

“我明明跟他們說好的... ...居然要食言了。”

她知道,這或許對她來說是一種遺憾,但對於邁勒斯和西爾弗而言,若是能夠再次做出選擇,他們依舊會留下來。因為他們就是他們,在這種時候做出這種選擇,是一定的。

娜維婭慢慢止住了眼淚。

她想,邁勒斯和西爾弗一定不願意看到她這個樣子。

她也不必感到遺憾,他們做的一切,並非是為了救人而付出“代價”,而是因為有了他們的付出,更多的人才得以倖存。

他們是英雄,應該為他們自豪。

娜維婭振作起來,擦去淚水,交給了熒一份遇難者的名單。

名單上的名字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多,這也是邁勒斯和西爾弗努力的證明。

“一段時間不見,你成熟了許多。”

“僕人?你怎麼在這裡?”派蒙聞聲看去,發現遠處聲音的主人竟然是那個愚人眾的執行官。

“您好,事情還順利嗎?”娜維婭倒是挺熟絡地和僕人打著招呼。

原來,之前娜維婭說的幫手,正是僕人和她的手下。

熒不知道僕人是真的憂心楓丹還是別有所圖,但至少明面上,僕人比絕大多數一直土生土長的楓丹人還要憂心於預言。

她派人四處測量水位,提供幫助,警惕著隨時會到來的災難。

其實熒有些相信她了。以往接觸過的執行官,女士抱有仇恨,散兵對雷神心存芥蒂,博士被教令院驅逐,他們都憎惡著國家,所以才會掀起災厄。

至於公子?事實上他好像也沒幹什麼,完全侷限在帝君自己所製造的“災難”中,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經常幫忙付款的那位就是巖之神。

如果這樣想的話,似乎和楓丹無冤無仇的僕人,做出這樣的行動也並不奇怪。愚人眾也並非妖魔,他們共同的理想也不是帶來災難。

僕人提出她找到了一處有關楓丹預言的遺蹟,她自己手下的人已經正在救災,所以希望熒去調查。

熒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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