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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少年,少女,以及足以瞬間殺戮某些孤獨物種的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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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兩種各自擁有其獨特味道的調味品,蝶知明果實的清甜醉香與濃醇難忘的普羅赫幹醬,竟然能夠做到彼此襯托,而又將主食的美味級別提升到已經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程度,讓人舒軟地閉眼失魂,情不自禁感慨怎麼會有這麼好吃的佳餚。

如果說造型別具一格,同樣令敬湫若可愛地嗚嗷出聲的副食,徹底打碎她對於美食初步形成的認知,那麼玲瓏貓貓抱舉著的彷彿盛裝了一小片靜謐星空的奇妙飲品,則是幫她重新揉塑只有自己存在的浩瀚無垠的幻想世界。

“好啦,別回味了,還想吃的話下次我再帶給你享受。”有些無奈地接過悶悶不樂的葡菟輕抓著的餐巾,細心擦去敬湫若嘴唇殘餘的沾染,盛安沐糕拉起已經完全沉浸在飄然無慾狀態中的她的小手,“現在是女孩子的時間!”

“嗚……沐糕姐姐慢點!肚子好飽……”回應盛安沐糕的詢問目光而指示獨屬於自己的衛生房間,敬湫若下意識悄然握緊她的手,體悟著那一份興致盎然的真摯。

“等等,差點忘了,呃……它叫什麼名字?”突然想起要送給小可愛的重要見面禮還擺放在餐桌上,盛安沐糕停下疾敏的步伐,轉頭看向慢悠悠地懸浮跟隨的葡菟。

“它叫葡菟。”敬湫若氣息有些紊亂。

指了指餐廳的方向,盛安沐糕略為急切說:“葡菟,快回去把一個盒子拿上。要繫著金色禮帶的。”

“噗圖!馬上就來,主人!”視察到敬湫若主人點點頭的殷切期盼,原本還萎靡不振的葡菟,畫素眼睛遲鈍似地眨眯後,立即變為喜極而泣,倏地消失在兩人的視野中。

只可惜,在興奮高效地呈送盒子後,還沒來得及驕傲且滿足的閉眼,準備好接受敬湫若極其珍視的愛撫,葡菟就被盛安沐糕以不能旁觀的理由,無情地推趕出衛生房間。

彷彿一隻主人感情耗盡而隨意丟棄的寵物,葡菟乖巧可憐地在門外呆愣了好一會兒,才開始無規律浮游守候,還不時用自己的機械爪撓撓腦袋,像是在利用空閒時間,認真思考或許奇怪或許複雜的問題。

除卻完成敬湫若下達的指令,提前解決可能會令她煩惱的阻礙,很多時候,葡菟都是處在如寵物安詳嗜睡的待機,或是與公共資料網路互動進行自我學習的狀態中。

唯有屬於許可權範圍內的人員喚語求助、緊急事件突發、觸及設定好的特殊規例以及其他隱藏的深層協議,能夠迫使它立即清除本就難得的擬人理智意識,超頻行動,過熱計算各種要素資訊並制定最最佳化策略。

不過,這也是它的創造者最不願意看到的。

有關於調味品方面的一小部分資料資訊下載完畢,葡菟還沒有來得及進行分類梳理,衛生房間的合金門猝然響應指令快速隱沒,就像古典舞臺劇介紹結束的主持人優雅退場,所有的燈光輝耀匯聚到即將登場的主角。

敬湫若原本穿著的熟悉衣飾,更換為一套葡菟從未見過的特殊慶典才需要的黑色盛裝。猶如光點悠遊的幽謐魔法森林走出的,某個稀少族群涉世未深的恬靜少女。

經過耐心的梳理,又用特意對比過的髮帶而綁束的髮型,再加上被盛安沐糕輕柔推出,恰到好處的小臉微紅的羞澀,敬湫若直接豔破了葡菟那低得可憐的形象分值域條。

花言巧語的笑面人,會搜腸刮肚用盡各種辭藻堆砌,以博得佳人淺笑的芳心。剛正不阿挺直腰軀者,就算詞窮也不免要認真誇讚,同時心潮澎湃地暗暗告訴自己這就是需要保護的未來。毫不相關但卻擦肩而過的陌生客,走出一段距離後,更是要轉頭對同樣歡愉回望的同伴低聲輕語,似乎在後悔沒有鼓起勇氣搭訕。

至於葡菟……

“噗圖!主人,你真漂亮!”對於只會向主人笨拙賣萌求愛撫的它來說,這已經算是最好的誠摯話語了。

“唔……謝謝……”因為是未曾設想過的裝扮風格,敬湫若小手輕揪著令人愛不釋手的質感的下衣裙,樣子反而顯得有些拘謹,“沐糕姐姐,這麼貴重的衣服弄髒了可不好,我還是……”

“那可不行,就算是收藏品也有著它特定的價值,還需要人們品鑑觀賞呢。今天就穿這件吧,不許換了,弄髒的話我給你再買新的!”雙手用合適的力度揉捏敬湫若紅潤淨滑的臉頰,義正辭嚴打斷她的不適與擔憂,盛安沐糕享受著可愛含糊的哼唔聲,頗為滿意地點點頭,“嘻嘻,湫若真可愛!”

“唔唔!沐糕……姐姐,不許再揉臉了!”敬湫若費勁地掙扎出盛安沐糕的玩弄,微微喘息著退離幾步還要追擊的她的攻擊範圍,一副隨時可以逃跑且假裝氣惱的樣子。

似乎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冒進與失態,盛安沐糕收回不太符合自己形象的動作,迅速轉換為她眼中同樣虛假的正經優雅:“好吧,那我們去叫醒你哥哥。”

叫醒……是去折磨哥哥才對吧?

雖然完全不相信盛安沐糕說的這一句話,但因為不想再被她猝不及防的揉自己的臉,以及心裡確實也有些小作祟意味想整蠱笨蛋哥哥,所以敬湫若沉默片刻後還是輕輕點頭表示贊同。

可愛妹妹如願以償參與進來,盛安沐糕像是心中最好的計劃,條件齊全而有機會實現,不再多說廢話地匆忙抓起敬湫若的小手,儘量保持低弱的聲響疾步前往記憶猶新的樓梯。

心跳逐漸加快但依舊保持體態輕盈,近乎無聲地緩緩靠近目標所在的房間。明亮安靜的廊道不知為何變得狹長扭曲,在眨眼摒棄漣漪漸起的怪奇幻想後卻又恢復正常。

彷彿困難渡過一片瀰漫著冷霧的泥濘沼澤成功抵達門口前,盛安沐糕深呼吸一口氣,偏頭看向同樣緊張不已的敬湫若,小聲低語:“你能開啟嗎?”

“唔……哥哥房間門的密碼……我試試吧。”敬湫若踮腳輕走幾步湊近全息投影的互動介面,試探性地伸出右手食指輸入想到的第一條密碼。

“嘟嘟!密碼錯誤,請重新輸入!”合金門冷漠且不合時宜的語音提示,顯然是一個會導致計劃直接失敗的可怕因素。

站定在被嚇得倏然後退一步不敢再有絲毫動作的敬湫若身後,盛安沐糕微微俯身將雙手輕放在她的肩膀上,溫柔好聽的鼓勵裡聽不出有任何的慌張與膽怯:“彆著急,好好想想最有可能的!”

最有可能的?密碼……嗚……是哪一個呢?

懸浮在幾乎要臉紅緊貼於一起,體現女孩子之間親密關係的兩個人的後方不遠處,葡菟後知後覺地眨眨畫素眼睛,將機械爪撫撐著自己圓滑的下頜,開始對之前解析的有關於樓梯的優雅行為定義產生懷疑。

經過多次的猜想與否定,最終過濾出一串機率極高的密碼,敬湫若微紅著臉,仰頭輕聲說:“沐糕姐姐,我要輸入了。”

“嗯,輸入吧!哼,就算錯了,也能吵醒他!”盛安沐糕心裡願想的自然是密碼正確,她能夠成功在不吵醒他的前提下進入房間。不過也要做好準備接受失敗。

懷揣著希望是但又羞愧難當的心情,敬湫若抿嘴不語,快速指點輸入自己生日組合而成的數字。

這一次不再有嚇人的語音提示響起,想來應該是房間的主人將密碼正確的提示設定為關閉狀態。沒有留給兩個人太多的反應時間,合金門就已經如同葡菟居於可以悠閒看戲的幕後。

“……笨……笨蛋哥哥!”答案得以印證,敬湫若眨眨眼呆愣幾秒,隨後以身旁的盛安沐糕也聽不清楚的聲音低喃一句,十指交扣地扭捏轉身。

“誒,湫若,你怎麼了?”極快地偷瞥一眼房間內的靜謐與夢眠,盛安沐糕剛想打個手勢讚賞可愛再加上聰明的妹妹,卻敏銳發覺她舉止有些失常。

“嗯嗯”表露出一個不合時宜的微笑搖搖頭,敬湫若小手再次輕揪起裙子,沒有等待迷惑不解的盛安沐糕回應,就帶著些許逃跑意味,找了一個比較合適的藉口匆匆離去:“沒事……唔,沐糕姐姐,那個……我先下樓去把哥哥的早餐準備好啦!”

這是怎麼了?

明顯不太靠譜的計劃中,盛安沐糕應當是醞釀好情緒,準備好半推半含糊支開敬湫若的說辭,順勢趁其不備,果決且極速地關上合金門。但是這些幻想中既定發生的連貫畫面,全部隨著主角的莫名離去煙消雲散。

微微歪頭站立於終點門前傻愣的少女,第一次短暫忘卻接下來應該做什麼。

好吧,這倒是免去了事後所需要的解釋嘻嘻,笨蛋敬柏澤,該起床啦!

深感進展順利而開心地打了一個沒有什麼聲音的尷尬響指,盛安沐糕得意不已地雙手叉腰,在腦子重啟完畢,明確接下來應該進入主戲後,帶著如古籍記載的小惡魔狡黠壞笑悄然溜進房間。

彷彿有巧小無害的昆蟲在歷經多次尋找前路的迷茫飛舞,於即將力竭時恰巧找到一片柔軟平滑的落腳點。欲要伸手撓止的爬行瘙癢斷斷續續地傳來:這隻昆蟲好像突然之間視線模糊,匆忙趕路時偶爾停下來辨別方向,但又像受人指使而刻意蜿蜒前進。

本來就處在淺睡眠狀態的敬柏澤終於是忍受度到達極限,徹底放棄逐漸崩塌消湮的夢境恍惚轉醒。不過,在他還沒睜開眼睛之前,昆蟲像是恢復足夠多的體力,各細足下沉蓄力,一躍而起的同時振翅騰飛,唯獨留下一縷熟悉又好聞的香味,頗具撩撥誘惑的意味深鑽入鼻腔。

短暫的驚擾淺嘗輒止。

但緊接著,兩瓣羞澀柔軟的嘴唇就嘗試將所屬者濃烈的愛意真情,清晰地侵印進敬柏澤的內心深處。

心有靈犀漫沒無端的疑惑,舒愜地睜開雙眼,少年並不遜色地平靜與保持俯身姿勢嫣然淺笑的少女吐息相對。有能瞬間殺戮某些孤獨物種的真愛肆意噴薄,橫行迸濺。

“早安,柏澤。”心臟第一次如此強有力地快速跳動,少有的羞怯與可愛染得臉頰粉紅,盛安沐糕似乎想躲避敬柏澤那熾熱的目光,小手輕握成拳如一隻還想賴床的寵物,乖巧地軟趴在他的身上。

“早安,沐糕。”集中意志兇狠壓制住內心悠緩滋生的慾望,敬柏澤抬手攬抱著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床上的少女腰軀,防止她可能出現的翻落,“你怎麼來了?”

“嗯,想你了,所以就來啦。唔……”一整天的美好狀態得以滿足觸發,盛安沐糕帶著些許撒嬌意味哼唧抱緊所念所想之人,再一次忘記作為女孩應當保持的矜持與優雅,只希望時間能夠短暫停止在這個甜蜜的房間。

雖然說已經約定好了,今天要一起去遊玩,但假期的漫長與獨自一人的無聊還是讓盛安沐糕難以安定。

“呃……小笨蛋,別抱我抱得這麼緊!”極為刺激地感受緊貼於自己的盛安沐糕某個部位,勾人心魄的幽香再加上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敬柏澤無法用言語直說,也無法推拒身懷中心愛之人的尷尬疲態開始顯現。

盛安沐糕沒有回覆,反而是頗為享受地閉上眼睛,睫毛微顫地與束手無策的敬柏澤保持著這個敬湫若看到了,絕對會驚呼一聲隨即捂臉轉身的親密姿勢。

撫繞少女柔順光滑的秀髮,敬柏澤微微起身,泰然自若地試圖調整至一個她難以察覺的理想姿勢:“好啦,別鬧,我該起床了。”

“嗚……再睡一會嘛……唔?”盛安沐糕展露出敬柏澤此前從未見過的媚態,慵懶地配合著他的調整。

但也就是兩個人不經意的動作交匯,一切都恰到好處地發生。

哪怕隔著衣物也能接收到髮梢輕盈劃掠過胸口而灑落的點點慾火,盛安沐糕將雙手掌貼覆於敬柏澤此刻極其敏感的腹部,極具誘惑地坐起身,單純地體悟感觸著他那早已忍耐多時並且整裝待發的“武器”。

“這是無意識狀態下不受情景、動作、思維的控制而產生的一種正常的現象。咳……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不僅僅是飛速運轉的大腦,敬柏澤感覺自己的全部在盛安沐糕的面前,一瞬間如同飛昇炸裂的煙花,剎那永恆,令人銘記於心。

“你在說什麼怪話呢?”盛安沐糕原本還傻傻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隨著疑問音落,腦海裡仔細回味他的話語,以及座位下愈加高聳堅壯的“武器”後,她才倏然理解敬柏澤怪異的原因。

原本氛圍甚好,愛意滿滿的房間頓時陷入一片死寂。除卻沉默不語的尷尬與足以致使人暈迷的羞愧,兩個人皆是不敢再有任何的動作,也不再含情脈脈地直視彼此,生怕被突破最後的理智抵抗防線。

“現……現在柏澤可不是無意識的狀態呢……”一如最初面對靠近時的那一眼悸動,盛安沐糕鼓湧不知從何而來勇氣,主動撲倒慢慢挪動妄想抽身而出的敬柏澤,看不到是什麼表情地湊近他的耳邊幸福低語,“如果你想的話……可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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