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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成警察署
署長辦公室
啪！
署長佟邦成一拍桌子，瞪著本就不大的眼睛質問。
“我說你有沒有腦子！不知道咱們的規矩嗎？”
對面坐著他的助理，一臉委屈。
“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你給站起來，你還有臉坐著！”
佟邦成氣不打一處來。
“一大早你就給我添堵是不是！？”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有錢有背景的那就有的談！”
“沒錢沒背景的，讓他們滾蛋！”
“懂不懂啊！說話！”
助理哪敢說話，嚇得連頭都不敢抬。
就在這時。
門緩緩的開啟了。
“誰啊！懂不懂……”
佟邦成氣本來就不順，見有人不懂規矩連敲門都不敲，當然沒好話。
可‘規矩’二字沒出口，立刻收了回來。
還迅速變臉！
“哎呦哎呦哎呦~~~~”
“這是什麼風，把張督軍給吹來啦~”
“快請進。”
佟邦成趕忙起身，迎了上來。
半分氣焰都沒有，還好聲好語的吩咐助理去泡茶。
生怕若是怒氣斥責手下，讓督軍誤以為另有所指。
“去，給督軍泡茶，極品好茶！”
“是！”
助理趕忙去準備，深感幸運。
張學棟納悶。
怎麼認識的？！
不過也沒多想，認識認識吧。
那更好辦了。
雖然在門外聽到佟邦成說的那些話，有些不悅。
但張學棟依舊一副輕鬆模樣，微笑著走進屋。
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和顏悅色開口。
“今天過來，有事要辦，希望署長不要拒絕。”
“張督軍這話說的，你有什麼事吩咐一聲，只要是我能力範圍之內的一定照辦。”
佟邦成很客氣，場面話先說了。
至於辦不辦再說。
範圍的伸縮不還是他說的算嘛。
“我聽說坤泰酒樓有不少夥計被你抓了。”
“不如給我個面子，放了吧。”
張學棟微笑不改，淡淡的說道。
一聽坤泰酒樓，佟邦成臉色頓時改變，但僅一瞬，笑容再次恢復。
“張督軍，不是我不給督軍面子。”
“這件事不是我一個人說的算的。”
一開口，佟邦成先把調子拉高。
“他們酒樓因為宰客被舉報多次。”
“還有衛生問題，公署那邊也收到不少投訴和舉報。”
“前段時間，還因為衛生問題跟客人發生爭執，我這才派人把部分人抓起來。”
張學棟就靜靜聽著，面色不變，微笑不變。
“而且，他們這不是第一次。”
“督軍你剛來海成可能不清楚，千萬不要聽某些人片面之詞。”
“就他們做的那些事，全海成的百姓都知道，要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投訴和舉報？”
“他們酒樓只要一出事，就會讓一些人出來頂事。”
“可這些事又不是殺頭的重罪，頂多也就關些時日。”
“我也是沒辦法啊。”
佟邦成一臉的無奈。
彷彿他這麼做，是被逼的一樣。
就連張學棟都不得不誇讚他，洞察之眼都被這傢伙的城府和演技，拉到非常低的水準。
這要不去拍戲，真特麼可惜。
“我要是不管，那些投訴和舉報的民眾肯定會說我包庇他們。”
“所以哪怕消耗警力，哪怕輪流扣押他們，也要讓他們明白，我們警察署不會坐視不理，不會和他們妥協！”
佟邦成很堅定，一副正義凜然。
要不是聽了之前的對話，要不是有洞察之眼，張學棟還真會信。
甚至還可能為其鼓掌。
但現在嘛。
懶得浪費時間。
“署長跟我談規矩嗎？”
張學棟微笑著問道。
“哎呦，不敢不敢。”
佟邦成連連擺手。
“那好，我覺得今天是個放人的好天氣。”
“不信的話，署長開啟窗戶，感受下新鮮的空氣，說不定會有新的想法。”
張學棟笑了笑，用手指了一下窗戶。
佟邦成不明所以。
這是啥意思？
窗戶？
天氣？
這跟放人有什麼關係？
再好的天氣，他特麼也不會放人啊！
張學棟就等著，不說話。
僵持在這。
但張學棟是給了他時間限制的，如果十秒之內還不去，那就沒辦法了。
“既然督軍讓我感受，我感受便是。”
佟邦成不敢不給面子，只猶豫兩秒，就遲疑起身，隨即緩步來到窗前。
開啟窗戶。
“督軍說的沒錯，今天的天氣……”
剛想隨口奉承一句，哪怕今天烏雲密佈，他也得說好。
可餘光一掃，就瞧見了公署前院的一隊士兵。
最重要的是，這些士兵沒有一人攜帶武器。
軍帽也沒有。
甚至沒人佩戴肩章！
佟邦成慌了。
這眼睛小有眼睛小的好，聚光，看的清。
至少這次他是被這雙小眼睛救了。
當即回頭看了看。
“怎麼樣？是不是天氣很適合放人？”
張學棟一臉和煦。
佟邦成喉嚨動了動，嚥了咽口水。
又看了一眼樓下那隊士兵。
“沒想到，張督軍對風水和天相也有研究。”
“佩服！”
“今天的確是個放人的日子！”
佟邦成已經在尬笑了，他已經無法很好的控制情緒。
欺人太甚啊！
但他沒辦法，只能認！
拿起桌上的電話，當即吩咐。
“喂，把坤泰酒樓的人都給放了。”
“我說現在、立刻、馬上放人，聽得懂嗎！？”
氣撒了一點，方才恍然，連忙看向張學棟的表情。
還好。
沒被誤會。
“那好，沒別的事了，我先走了。”
張學棟可不會道謝。
佟邦成根本不配！
剛走到門口，張學棟停住了腳步，嘴角一揚。
“哦對了，保釋金需要交嗎？”
這完全是故意的。
佟邦成眼角狂跳，不停安撫狂躁的內心。
忍住！
“瞧張督軍說的，我送你下樓。”
“那好。”
張學棟其實無所謂，送不送都行。
轉身就走。
一開門，就聽有人快步跑上來。
張學棟沒有理會，徑直下樓。
“署長！？”
佟邦成無奈擺手，緊跟而下。
到門口還不忘熱情揮手。
一副歡迎下次光臨的模樣。
“署長？什麼情況，為什麼又放人了？”
“張督軍親自來要人，不放，行嗎？”
佟邦成不僅是回答手下的問題，其實也在自嘆。
“不是，他不還沒當上督軍嘛，這不明擺著不給署長面子！”
手下人氣不過。
想在署長面前表現一下。
“面子？面子特麼值幾個錢！？”
“在硬實力面前，面子有用嗎？”
佟邦成指著已經走遠的那隊士兵。
軍帽不戴，肩章拿掉，什麼意思他能不懂嗎？
“你信不信，只要不放人，這姓張的今天肯定把警察署給砸了！”
“不能吧？”
“不能？有什麼不能的！”
佟邦成懶得再解釋，也懶得再說。
只是他感嘆啊。
這姓張的小子真不一般。
不生氣不著急，雲淡風輕的就把事情做到這種程度。
這要是真當上督軍，那還了得？！
可他有什麼辦法阻止？
只能把希望寄託於另外那位劉督軍的身上。
……
城內院落住宅區分為東西兩片區域。
張學棟和王坤泰住在西城。
劉偉強則在東城找了個院落。
比張學棟的三進院子還大，還好，風水也不差。
而且一分錢也沒花。
對。
硬搶下來的。
其實換成以往，有督軍願意搶誰家院子，那完全是給那家人面子。
大多是好事。
只要懂事，那後面很有可能會因禍得福。
可是這次不同。
督軍的位置還沒定。
劉偉強暫時還不是督軍。
哪怕公署參謀長和警察署署長佟邦成，都恭敬喚他劉督軍。
可只要一天沒公佈，沒大喇叭通告全縣。
那海成督軍的位置就是空置的。
也正因為如此，在搶佔宅院和商鋪的時候，還發生了小小的摩擦。
但胳膊擰不過大腿。
宅院的主人，和商鋪的商賈，最終也只能無可奈何，匆忙收拾。
而這兩家被搶的事，也在縣城內傳開。
但唯獨
劉偉強不知情。
哪怕他知情，也未必在意。
“旅長！對方帶人去了警察署。”
“差點打起來！”
副官快步走進正廳。
正在吃早餐的劉偉強差點被饅頭噎到。
“咳~~~咳~~~”
“你特麼小點聲，我又不聾！”
“這姓張的小子什麼情況？”
副官再次90度鞠躬道歉。
隨即想了想，方才回答。
“聽說是讓警察署放人。”
“放的人是坤泰酒樓的夥計們。”
“他們住的那個院子就是商賈王坤泰的。”
“很有可能是為了避免交租，所以才會幫忙的。”
劉偉強頷首，覺得應該大差不大，是這麼個情況。
窮的只剩下那個團長名頭。
自然利用名頭能忽悠點是點。
不過這些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愛忽悠誰忽悠誰，反正他不被騙就行。
“協備司那邊回覆了嗎？”
劉偉強昨天就讓副官給協備司去電，詢問具體情況。
順便打聽獨立第666團團長張學棟的基本情況。
“暫時還沒有回覆，不過聽他們話的意思，也很奇怪為什麼出現兩個任命。”
“甚至他們還說，有可能是假的。”
“但他們也不敢百分百確定，需要再核實。”
副官如實稟告。
啪！
劉偉強當即火氣就上來了。
怎麼別人都碰不到這種事，偏偏到他成為督軍，就遇到這種可能是假冒的事情。
“簡直是混賬！他們到底是怎麼辦事的，還不敢百分百確定？”
“難道除了他們，還有別人能安排嗎！？”
劉偉強話一說完，忽然想到了什麼。
“難道是那位常委員總長的親信？”
副官適時接話，“不是沒有可能，剛建國那會，委座的確安排了不少親信。”
“也沒通知協備司，都是先單獨走的程式，後來才告知協備司的。”
劉偉強凝眉，不願意再想。
“算了，等訊息吧，如果真是委座的安排，那就有意思了。”
“建州派系那些老傢伙，會給委座滲透的機會嗎？”
“你繼續盯著點，協備司有訊息立刻通知我。”
“明白！”
副官離開後，劉偉強的思緒並沒有停止。
他太在乎這個海成督軍位置了，不能不思考。
萬一這海成縣成為委座和建州派系的博弈之地。
那他，又該怎麼做呢？
建州派系，目前掌管著建州大部分地區，黑省和吉省基本完全掌控。
唯獨遼省的一部分地區，還在和委員總長斡旋。
至於委員總長。
說的就是常凱申！
現任青天國九州戰區總司令，兼任九州戰區民政軍事委員總長！
是青天國權利最大的男人。
也是唯一被稱呼為委座的男人！
提起他，就不得不說他這個名字。
很講究！
是他的三姨的二姑的叔叔的侄子的朋友的堂兄的嫂子，王奇給取的。
不要小看這王奇，這人可是大有來頭。
就任某知名大學的歷史系副主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牛X那叫一個轟轟！
她根據五行八卦推演，上古韋氏創名法，為這位非常親近的，後來人所共知的委座，起的名字。
若是沒有她！
常凱申在青天國，未必有今日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