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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硬！”
“好涼！”
華聽和邵準兩人一同在地板上醒過來。
抬眼掃視整個客廳，邵準沒有看見華多富夫婦兩人：“好兄弟，你爸媽呢？”
華聽拖著宿醉的身體，艱難爬上沙發。
他揉著疼痛的部位，想著以後是不是別這麼喝酒了，確實承受不住：“爸爸媽媽！”
他朝父母臥室喊了聲後，沒得到回應，便說道：“可能是去上班了，不對，今天星期日。”
“我也不知道去哪了？”
邵准此時也跟著坐到沙發上，東倒西歪地吐槽說：“你爸媽可真行。”
“我是個外人，不管我也就算了，沒想到連你都不管。”
“硬生生把你扔在地板上一晚，連條被子都不蓋。”
“現在可是冬天啊，你們這又不像我們北方一樣有暖氣。”
“怎麼？你現在身體不疼嗎？”
華聽呆了又呆，喃喃道：“哦，我身上疼是因為在地板上睡了一晚上的覺。”
“我還以為是喝酒喝多了。”
邵準沒明白舍友的意思：“昂？你說什麼？”
華聽收回視線，搖了搖頭，什麼話也沒有回應。
“刺啦！”
廚房內有響動。
邵準一個緊張，急忙抓住舍友的胳膊：“什麼聲音？”
“你爸媽該不會在屋子裡吧？”
“完蛋了，剛才說了他們的壞話，他們該不會生氣吧？”
華聽表情無奈道：“你還在乎這個嗎？”
“想想昨晚的事情，不比你說他們壞話更過分？”
邵準搖了搖頭，跳下沙發：“不一樣。”
“昨晚我是喝醉了，所以做什麼都沒問題。”
“現在我可是清醒的，不行，我要去廚房跟你爸媽道歉。”
邵準邊說，邊衝進廚房。
但是，他沒看見華多富夫婦兩人。
廚房裡站著個他不認識的男人。
看上去倒是比華聽年紀大。
男人圍著圍裙，正在燃氣灶前做飯。
他長得是高，但身材瘦弱，根本撐不起穿著的西裝。
像是買了大一號的衣服。
“你好，我是華聽的哥哥，華天晟。”
男人說話的表情，聲音都很平淡。
他側頭看了邵準兩眼，便回過頭去，繼續做湯。
也不打算聽對方的介紹。
渾身有著“生人勿近”的冷淡，但不是那種很難接觸的感覺。
安靜。
病殃殃的。
但，沒病。
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無聊。
不像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以上，是邵準對華天晟的看法。
——以上，也是邵準在大學宿舍裡，初見華聽時的看法。
兄弟兩人有種說不上來的相似感。
“哥哥，你怎麼回來了？”
華聽走進廚房，看見華天晟後問道。
華天晟神色不異：“之前我不是在微信群裡說過嗎？”
“我們組做成了一個大專案，公司給我們放了幾天的假。”
“你沒有看見，還是忘記了？”
華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自己最近過得昏天暗地，對哥哥曾經發過的資訊，他也不知道是沒有看見，還是忘記了。
華聽又瞥見站在廚房口的舍友，想起了該做介紹，便指著哥哥說道：“邵準，這是我哥哥。”
“他大我五歲，在何日同集團的科研部門工作。”
說完，他又指著邵準，跟哥哥介紹道：“這是邵準，我的舍友。”
華天晟看了廚房口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邵準也急忙點頭。
忽然間，他意識到上這大學的三年多，自己還從未見過華聽的家人。
就連當初的開學報到，都是華聽一個人拖著一堆東西進宿舍的。
“哥哥，你頭上怎麼有根白頭髮？”
華聽不等華天晟回應，直接動手拔了他頭上的白髮。
“工作壓力大，也不年輕了，有白頭髮很正常。”
華天晟很老派地做出解釋。
華聽也沒有繼續說什麼，點了點頭往廚房外走去。
邵準拉住了走著的舍友，悄聲在他耳邊說道：“我發現個問題。”
華聽轉頭注視著舍友。
邵準繼續說：“我發現你在你爸媽面前，在你哥哥面前，和在我們舍友面前時的狀態，全不一樣。”
華聽沉默了。
他“哦”了聲，說了個“我要去上廁所”，便離開了廚房。
衛生間內。
置物架上有把梳子，上面纏繞著幾根頭髮。
華聽拿過梳子後仔細看了看，找出其中幾根頭髮偏黃的頭髮。
連帶著自己剛剛從哥哥頭上拔掉的白髮，一同放進衛生紙內包裹住，裝進口袋。
他的母親，左芹芹以前染過一段時間的黃髮，後來沒再染了。
頭髮雖說經過一段時間又長回了黑色，但還是有些偏黃。
“你在你……面前時的狀態，全不一樣。”
他想起半分鐘前，邵準說過的話。
不一樣嗎？
他拍拍口袋裡藏著的頭髮，心裡有些隱隱的期待。
“開飯了，開飯了，我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華聽走出衛生間，看見舍友歡呼雀躍地在餐桌邊舞動。
客廳裡飄散著飯香。
華天晟端著湯盆放在桌上。
是牛肉湯。
邵準開心問道：“華聽，你家碗放在哪裡？我去拿幾……”
他的話剛說了一半，就眼睜睜地看著華天晟把勺子放進湯盆裡，開始猛吃。
那個……
這早飯不是給我們做的？
這麼大一盆，是你一個人的……
邵準在心裡打起了腰鼓。
華天晟在喝湯時，發現周圍兩個弟弟正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隨即解釋道：“不用懷疑。”
“這盆湯確實不是給你們做的。”
“我回家買食材的時候，只准備了我和華聽兩人的量。”
“沒想到家裡還有第三個人。”
“與其讓三個人都吃不飽，不如讓我一個人吃飽。”
“再說了，讓客人吃不飽也不太好，所以讓華聽陪客人一同捱餓，面子上也說得過去。”
這——照顧得挺全面。
邵準是找不出話中的毛病。
華聽急忙出來打圓場：“邵準，我剛剛看廚房的鍋裡還有幾個包子，我們……”
華天晟打斷了華聽的話，嚥下一片滑嫩的牛肉後，說：“不用那麼寒酸。”
“我剛給你轉了一百元，領著你舍友出去吃早飯吧。”
邵準面露喜色，猛拍了華天晟後背兩下：“我就知道。”
“大哥你長得這麼成熟，不可能做出幼稚的事情來。”
華天晟不習慣別人同他親密接觸，皺眉道：“行了行了，你們兩人快出去吧。”
華聽點點頭，領著邵準就往外面走，忽而想些什麼來問道：“哥哥。”
“爸爸媽媽去哪裡了？今天不是星期天嗎？應該不是去上班了吧？”
華天晟放下勺子，脫口而出：“去買爬山時的食物了，之前不是在微信群……”
他的話戛然而止。
華天晟拿出手機來後，猛然發現父母在微信上發買東西的訊息，沒有發在他們一家的微信群。
是單獨發給他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