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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你英語不是挺好的嗎？”
飯桌上，華多富莫名其妙來了這麼一句。
華聽沒理解父親說這話的意思，抬頭直直看過去。
華多富繼續說道：“你之前不是在朋友圈，發了自己考過三級的照片？”
華聽弱弱地說了句：“四級。”
華多富抬手就將筷子摔在了碗上。
他很沉重地呼了口氣，開始訓斥兒子：“你除了會和爸爸媽媽頂嘴，還會做什麼？”
“我們養你有什麼用？”
左芹芹在旁邊放下了碗筷，雙手交叉著放在餐桌上，溫柔且嚴肅地對兒子說道：“華聽。”
“爸爸媽媽跟你說的話，你要放在心上。”
“我們養你也不容易，你要理解爸媽的辛苦。”
“我知道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特立獨行，但爸爸媽媽不希望你成為那種不三不四的人。”
“爸爸媽媽希望你懂事點，你都這麼大了，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
“而且，爸爸媽媽年紀也大了，經受不住你的頂撞，不要再這麼做了，好嗎？”
華聽口中正在嚼土豆塊，面對父母忽然的開口教訓，他都不敢再嚼了。
只能怯生生地回應道：“好。”
或許是口中有東西的緣故。
華聽這話說得含糊不清。
一下子把華多富弄急了。
他抬手，重重打在了飯桌上，低聲嘶吼道：“你媽媽都這麼低聲下氣地說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華聽連忙把嘴裡的土豆塊給嚥下去，回答說：“我知道了。”
看兒子再沒有反抗自己，華多富滿意地拿起筷子。
他夾起盤子裡的紅燒魚塊，放在了兒子的碗裡：“對了，有件事還沒有說。”
“一會我給你發個地址，是你趙叔家的地址。”
趙叔，背頭趙，是華多富的上司。
華聽不知道父親說這話的意思，但也沒出聲說什麼。
他把碗裡的紅燒魚塊放進嘴裡，再慢慢地往桌上的菜碟裡吐著魚刺。
等待父親的下一句話。
華多富悠悠說完上句話，再說下句話：“你這個月沒什麼事情的話，晚上就去你趙叔家裡。”
“他兒子的英語不好，你給他兒子補習補習功課。”
華聽這才知道父母怎麼突然在飯桌上問起自己的英語好壞來。
華聽想拒絕，但想起剛剛被訓斥的場面，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們學校查簽到查得嚴。
稍有個缺課的，系裡就會通報。
華聽用盡可能委婉的語氣，緩緩地做出解釋：“我們學校……”
“啪！”
華多富又將筷子摔在碗上，同時斜眼瞥兒子兩眼。
這下，華聽是徹底開不了口了。
旁邊的左芹芹此時說道：“兒子，你不能這麼不懂事。”
“你也是知道的，你趙叔是你爸爸的上司。”
“他來我們家說起這事，我和你爸爸能不同意嗎？”
“再說了，我們如果拒絕了這事，你爸爸在公司裡要怎麼工作？你趙叔會不會跟你爸爸穿小鞋？”
“這些你想過沒有？”
“你也長大了，要學會為家裡分擔壓力。”
連串的道理打了過來。
華聽只能表示理解，再沒有丁點的反駁意見。
之後，他匆匆吃完飯，下桌回到了臥室，開始找自己的高中英語教材。
四級是他大一就過了的。
之後再沒有接觸過英語。
他也有點不敢保證，自己腦子裡還記著多少知識點。
幸好，語言這東西，一旦牢記住了，便不怎麼會忘掉了。
此外，背頭趙兒子的基礎還算打得牢固。
“聽聽，辛苦你來了。”
背頭趙對他還挺好，寒暄幾句，然後開始聊補課費。
華聽沒想過收錢的事情，父母也沒說過，他就以為是免費的。
“不用的，趙叔，我爸爸媽媽不讓我收您的錢。”
思考片刻，他還是決定不要這個補課費。
但是，背頭趙很堅持：“說什麼呢？”
“你一個學生也不容易，平時要上自己的課，晚上還要過來給我兒子補習。”
“我如果不給你補課費，那不就是壓榨了嗎？”
華聽不好意思地笑笑，又低頭看著手裡，背頭趙兒子的考試試卷。
基礎題幾乎沒怎麼錯，閱讀對的卻沒多少。
聽力也錯了一半。
他仔細想著要怎麼補課。
“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背頭趙問了句。
華聽立馬收拾起手中的東西，從沙發上起身道：“趙叔，我隨時都可以。”
“我現在去找……”
背頭趙立馬接話說道：“飛飛，我兒子就在書房裡。”
“二樓走廊盡頭的房間。”
華聽點了點頭，接著上了二樓，去書房給飛飛補課。
原本以為，背頭趙品行端正，想必兒子也不會差到哪裡。
但是，出意外了。
或許是看華聽文文雅雅的好欺負，又或是本性如此。
飛飛在聽華聽上課的下一秒，就開始找事。
他先是把筆扔到了華聽的身上。
華聽沒多想，以為是對方不小心掉的，繼續講課：“你閱讀錯這麼多，最主要的原因是你語法沒弄清楚。”
“看你作文寫的，主謂賓定狀補用得太亂了。”
“我給你發個公眾號，裡面有個‘每日練習’，你每天多花十分鐘……”
啪嗒！
華聽說著說著，又有支筆扔到了他身上。
這才，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覺得對方是不小心了。
飛飛翹著二郎腿，一下又一下地踹著華聽坐著的凳子腿，眼神中滿是挑釁。
華聽不能理解，想著自己才來沒多久，怎麼會招惹到對方。
但是，飛飛好像就是那種沒來由就會欺負別人的人。
飛飛玩得上頭，隨手把吃完的桃核彈到了華聽的額頭上。
“飛飛！”
華聽不能再坐以待斃了，猛然起身，皺著眉頭道：“你如果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可以直接說。”
“沒有必要做這種幼稚的事情。”
被說幼稚的小年輕，頓時火冒三丈。
飛飛一把推倒華聽，居高臨下道：“你裝什麼裝！”
“我知道你是我爸爸派來監視我的。”
華聽從地上緩緩站起來。
所幸地上鋪了地毯，他才沒有受傷。
這下，他也明白了對方為什麼會對自己充滿惡意：“飛飛你誤會了。”
“趙叔他就是想讓我過來給你補課，根本沒有‘監視’這一說。”
人一旦認定的事情，絕不會輕易改變。
飛飛咬牙切齒，滿眼通紅地憤慨道：“你休想騙我。”
“你們都把我當做小孩，想要監視我的一舉一動，做夢！”
“我要反抗，我絕對不會任由你們這群可惡的大人隨意宰割！”
華聽知道此時也沒辦法補課了，就準備離開書房。
但是，飛飛沒讓他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別跑！”
“是被我說準心思了？你害怕得想要逃走是吧？”
“想得美，我不會放過你。”
華聽不耐煩了，猛然用力反推了飛飛一下：“鬆手！”
下一秒，飛飛沒站穩，整個人撞到了桌角，臉頰被劃破了皮，有血從裡面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