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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舒玥忍不住白了一眼，好一副深情護妻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絕世好男人呢！
她冷睨了一眼蕭謹宸，就匆匆從他身邊走過，直接就坐到了主位上。
語氣溫和地繼續道：“臣妾若不來喝這杯茶，柳姑娘即便進了王府的門，這門婚事在南蕭也是不作數的，那柳姑娘的身份算什麼呢？”
林舒玥停頓了一下，然後嗤笑了一聲，“沒名沒份的通房？”
柳如微本想著，仗著蕭謹宸對柳如月的情誼，受她臨終所託，這王妃之位必定是她的，沒想到宏遠帝還是讓蕭謹宸娶了林舒玥。
娶了便罷了，她居然還沒死！如今還來攪和她的大婚。
柳如微氣得緊緊攥著衣袖，面目越漸變得猙獰可怖了起來。
“林舒玥，你不想想你算個什麼東西，就你也配如微給你敬茶？”
蕭謹宸在這一刻，終於爆發了，開始口不擇言了起來。
林舒玥看到蕭謹宸一氣為美妾的樣子，甚至滿意，她還生怕蕭謹宸吞了這口氣，就這樣認了。
那多無趣啊！
“殿下，我是您的正妻啊！”
轉而，林舒玥面帶憂慮，一臉委屈，可憐兮兮道：“殿下是天子之子，理應是天下人的表率，可殿下以正妻之禮納妾已有違禮法對不住先祖，若連妾室敬茶也都廢除，天下子民該如何看您？南蕭禮法又該如何傳承不熄？”
說著，她都入戲了，強擠出了一絲水霧氤氳在眸中，“臣妾實在是不忍殿下因納妾而背上不孝祖宗、不忠禮法的不忠不孝之名啊！”
“這……這才帶病也要出席……”她拿起帕子猛地咳嗽起來。
新婚不到兩個月，正妻還在病中，就這麼急於納妾，即便是放在普通人家也不會做出這般荒唐之事，眾人聽此都忍不住對蕭謹宸投來異樣的目光。
特別是那些名門正妻，最痛恨的就是男人寵妾滅妻的戲碼，紛紛都朝蕭謹宸投去了鄙夷的眼神。
蕭謹宸沒想到林舒玥居然搬出禮法來壓他，這般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他愣是挑不出她半點錯。
柳如微見此情此景，為了表現出她的善解人意，和突出林舒玥的存心刁難。
她故意拉了拉蕭謹宸的衣袖，然後言語哽咽，委屈地開口道，“殿下，就依王妃姐姐的吧，誰讓如微地位不如她呢。”
“今日若是不順了王妃姐姐的意，怕是日後定還要拿此事說妾身的不是了，如微還如何在府裡立足？”
柳如微說到委屈之處，還啜泣了兩聲，兩行熱淚緊接著流下。
林舒玥聽得眉心一皺，這柳如微好一番詭辯之言，這怎麼反倒成她的不是了。
不過她亦不惱，依舊平心靜氣，出口的聲音還是那般溫婉悅耳，儀態舉止皆是大家閨秀的模樣。
“我原聽聞中書侍郎之女知書達禮，最守禮法，但今日看來並非如此，殿下一心在國家大事之上，對嫁娶之事不甚瞭解情有可原，可柳姑娘自幼學習三從四德、禮法制度，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嗎？”
“納妾卻行正妻之禮，妾室應穿粉色，而你卻穿了一身大紅，我沒有對你問罪，如今只是依祖制要你行妾室敬茶之禮，你卻覺得我是在故意刁難你？”
“難不成就任由柳姑娘肆意妄為，置老祖宗傳下來的禮法而不顧，讓天下人嗤笑我們翊王府不尊先輩，不守規矩不成？”
站在一旁的謝昀忍不住瞥向林舒玥，嘴角不由地微微向上揚起，心中暗歎。
這丫頭好厲害啊！
“妾身……妾身不是這個意思……”
林舒玥的話語鏗鏘有力，句句在理，柳如微想要反駁卻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沒想到林舒玥看起來這般柔弱可欺的模樣，竟是個伶牙俐齒、巧舌如簧的，幾句話就將她堵得啞口無言了。
“林舒玥，你夠了！”
蕭謹宸怒火中燒，瞪著她的目光滿是恨意，“你拿禮法壓我便罷了，竟連如微也不肯放過，不斷出言威逼欺壓她，你真是個心腸歹毒的惡婦！”
林舒玥面色一沉，正欲開口，沒想到被謝昀搶先了一步。
“殿下慎言，王妃不過好言規勸，若殿下覺得禮法不妥，柳姑娘不應受禮法所制，去宮中請一道聖旨為柳姑娘開特例，亦或請陛下直接廢除便行了，何必在此言語攻擊王妃呢？”
謝昀站林舒玥身旁，雙手環臂，漫不經心的眸子落到蕭謹宸身上時，瞬間變得冷厲了幾分。
“禮法規定如此，循途守轍難道也是錯？王妃何其無辜！”
蕭謹宸對上了謝昀的眸光，頓時火光四射，空氣中好像有火苗在噼裡啪啦地燃燒著。
柳如微知道自己不佔理，繼續爭執下去也是無益處，於是以退為進。
“殿下不必為此事動氣，給王妃姐姐敬茶而已，如微不委屈。”
說著，便對身邊的陪嫁丫頭左瑛低頭吩咐了一句。
芷蘭則忍不住對柳如微猛翻白眼，還說不委屈，這分明就是在跟蕭謹宸強調她委屈極了。
蕭謹宸也深知禮法不可破，如今席上來賓眾多，他也不想繼續跟林舒玥糾纏下去，便由著柳如微了。
很快，左瑛就將茶端了過來。
柳如微將茶接過，然後向林舒玥走去，隨著漸漸走近，她的唇角跟著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陰笑。
緊接著，她故作腳踩到了裙襬，直接將茶就朝著林舒玥的臉就潑了過去。
林舒玥眼見著柳如微身體向前傾來，她毫無防備，根本來不及反應和躲閃，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裝滿水的茶杯朝自己飛來。
就在她緊張得心跳都漏掉一拍時，謝昀一隻大手及時地伸了過來，擋住了茶杯。
他的動作太快了，沒有人看清他是何時出手的，等眾人反應過來時，茶杯已經跌落地上，化為碎片。
緊接著林舒玥脖頸泛起了一陣火辣辣的疼，脖子瞬間泛起了幾個紅點，但好在只是幾滴細小的水珠，她的痛感很快便緩解了。
而謝昀則沒那麼幸運了，他直接用水抵擋茶杯，茶杯中的水幾乎全都淋到了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