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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我和寅月哥只是從犯，真正的主使是日永哥！”
小汐一副大義滅親的架勢，將手指向沈日永。
“什麼？你這小丫頭倒是跑得快，我提出來的時候，你明明也很贊成，說什麼想看到星然哥被嚇到的樣子。”
沈日永毫不猶豫地就出賣了小汐，後者急急忙忙地去捂他的嘴巴。
“日永說星然你什麼都不怕，想嚇嚇你，看看你怕不怕鬼。”柳寅月才是真正被迫參與這個計劃的人。
他不會說謊，朱星然問他的時候，他快緊張死了。
還好小汐現場編了一個故事出來，才圓過去，柳寅月是真的不知道怎麼騙人。
“這故事不是我編的，好像確實有這個故事，我只是加工了一下。”小汐坦白。
“那這個面具是？”朱星然看到沈日永放在桌子上的面具。
“這是先生讓拿出來的，快要到正月了，按習俗來說，正月要跳儺舞驅趕年獸，這樣才算慶祝新的一年。”
柳寅月解釋，“我們就是找到面具之後，日永突發奇想，說要拿這個面具嚇唬你。”
“說起來，寅月就是正月呢，寅月哥是不是在正月出生的，所以叫這個名字呀？”小汐好奇地問。
“嗯，我也不知道自已的生辰，可能是吧。”柳寅月又轉頭看沈日永。
“那按節氣來說，日永是秋分，如果我們同一年出生，那我比你大好多，我應該是大師兄。”
“什麼？我又不是秋分出生的，只是名字叫日永而已，我出生在夏天！”沈日永不服。
“夏天也是在正月之後啊……”朱星然在心中數著月份。
“寅月又不一定是在正月出生，沒準他冬天才出生呢，而且大師兄這個稱號跟年齡無關，是按照拜師順序決定的！”
沈日永決心堅守自已大師兄的寶座，柳寅月在旁邊笑，其實當不當大師兄他倒是無所謂，但是沈日永的反應很有趣。
“說起來，星然哥劍上出現的星宿，對應到曆法，差不多是這個時候吧？”小汐想起朱星然劍上那個尾火虎的星宿。
“嗯，確實差不多是這個時候，星然你是什麼時候出生的？”柳寅月問。
“我似乎是春天，具體幾月我也不知道。”朱星然仔細回想也想不起來。
“我也不知道我出生在幾月，但是先生將我撿回來是在潮汐邊，就給我取名單字一個汐。”小汐說。
“出生在幾月知不知道都沒關係，反正你們記得我是大師兄就好了。”沈日永還在強調自已的身份。
小汐剛剛還有些傷感，被他這麼一鬧也跟著笑了出來。
正月很快就要到了。
正月初一，密山上的人都忙碌了起來，共同慶祝新年的到來。
現在密山上人越來越多，光禿禿的山上倒也終於有了一些煙火氣。
“好香啊，這牛肉可不好買！”小汐湊到火邊，剛烤一會兒香氣就出來了。
前朝法律是明令禁止普通百姓吃牛肉的，達官顯貴甚至是天子平時都吃不到牛肉。
因為牛是用來拉犁耕地的，是重要的生產工具，有比較神聖的地位，不可以隨意殺牛，否則可能會被抓進牢裡服苦役。
當朝對殺牛的現象寬容多了，但牛肉依然是比較珍貴罕見的食材，很多人家都吃不起牛肉。
他們這一塊牛肉也是花大價錢買的，密山先生那裡奇珍異寶層出不窮，隨便賣掉一個就能換到很多錢。
“這肉還得多烤一會兒，別被燙到。”朱星然伸手將小汐的衣袖撥離火堆，提醒她不要靠得太近。
“好，我先去看看日永哥那邊。”小汐蹦蹦跳跳地跑開了，去看沈日永那邊的情況。
沈日永平時是用長矛的，不用刀劍，但實際上他什麼武器都很精通。
這切菜的刀工也是精湛，即使是質地堅硬的食材，也被他切成了細碎均勻的小塊或者薄片。
“這種大小可以嗎？”沈日永舉起他切好的食材，仔細觀察了一番。
雖然他平日經常逃避這些幹活兒的事，但真幹起來倒是有模有樣。
“可以，這樣剛剛好，一會兒就可以下鍋翻炒了！”
小汐將自已洗好的青菜也遞給他，“這些只用切開一半就好了，辛苦日永哥。”
“寅月哥，你這邊怎麼樣，辛苦你做這麼累的活兒。”
“沒什麼，看著點火灶而已，不累的。”柳寅月看火好像小了點，又往灶裡添了兩根枯枝，作為燃料。
其實柳寅月的料理水平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眾人實在不敢讓他觸碰食材，怕這頓飯的味道變得難以下嚥，就讓他去生火。
柳寅月倒是挺想去做菜的，可惜大家對他嚴防死守。
忙了一個下午，終於所有的菜都做好了。
大家將做好的飯菜都端到桌子上，那桌子還是朱星然做的，用翻修茅草屋那些剩下的木料。
新造的桌子大了許多，能擺下這諸多美食，本來他們是想在先生院子中吃的，但是這天氣實在太冷，就搬到了先生的草屋裡面。
先生送了他們每個人一件寶物，作為師長對孩子們的新年賀禮。
開飯前還有最後一個新年儀式，密山先生帶上那個赤面鬼的面具，身上穿了件赤色印有蓮花的袍子。
他拿著一個火把，在院子裡起舞，時而出拳、時而踢腿，身姿矯健若游龍，這舞中蘊含了一種震顫人心的力量感。
柳寅月在一旁擊鼓，隨著密集的鼓點，密山先生跟隨鼓聲，每一次揮拳，每一次踏響都鏗鏘有力，他的動作越來越快。
最後他將手中的火把扔向空中，雙手擊掌的瞬間，那火把上的火焰瞬間膨脹，照亮了整個夜空。
天空中飄落的雪都要避其鋒芒，以免撲向大火，融成雨水。
那火維持了片刻，又竄上天空，留下數道耀眼璀璨的金色光線，在空中炸開，形成一片片紅色光圈，最後又消失在天幕。
這一刻實在太美了，朱星然呆呆地望著天空，唇邊吐出白色的霧氣。
若是十年後，二十年後，大家還可以一起過年就好了。
那時他不知道自已此刻所想，是一種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