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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再派人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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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笑雨反覆修改著李小虎攝影展的解說詞,儘量想完美無暇。她把最後的定稿交給張浩天,說:“終於寫完了,你再看看!”

張浩天修改了幾個字,說:“不錯,情真意切,語言優美!”

此時,李小虎神色慌張跑進來,說:“不好了,徐致遠出事了。他去阿里二個月了還沒回來,至今沒有下落。單位說他……”

“說他什麼?”張浩天的頭“嗡”一聲。

“說他有可能回不來了!”

“回不來了,是什麼意思?”張浩天不敢往下想。

“就是說,有可能死了!”李小虎說。

“胡說!”張浩天站起來。“走,去問問!”

他們來到旅遊局。普佈局長告訴他們,“徐致遠去阿里搞調查,剛開始還和單位保持聯絡,過幾天就給單位來個電話,報告他的工作進度和行走路線。可是,後面一個多月就再沒有訊息了,也沒有人見過他。”

張浩天問:“你們派人去找了沒有?”

“怎麼沒找,找了多少遍了,不見蹤跡!”

“為什麼讓他一個人去搞調查?”李小虎問。

“一直都有人和他一起。後來就剩阿里一個地區了,他說大家工作都很忙,他對這些地方又很熟,堅持一個人去!也怪我們,粗心了!”普布說。

“真的找不到了?”張浩天問。

“該去的地方我們都找遍了,沒有任何訊息!”普布說。

張浩天重重地坐在椅子裡,確切地說是狠狠地摔倒在椅子裡。死了,就這樣走了,再也不回來了?張浩天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他清楚地記得是自己勉勵徐致遠去完成自己的夢想,鼓勵他一定要在離開西藏之前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還熱情鼓勵,不,是苦苦哀求楊丹丹支援他的事業,幫助他一起了卻心願。可是,今天,他卻一個人走了,不辭而別?

“你們告訴他愛人楊丹丹了嗎?”田笑雨問。

“今天早上給她說了,她當場就昏過去了。我們把她送到了醫院,情緒穩定之後又送回家了!”普布說。

“我們去看看她吧?”田笑雨說。

張浩天懇請普布,“你們一定要繼續去找他!”

普布說:“我們再派人去找!”

走出門,張浩天的淚水就在眼裡打轉。自己怎麼面對死去的徐致遠?怎麼面對痛不欲生的楊丹丹?怎麼面對可憐的蓉蓉呢?歉意、愧疚、自責,毫不留情地席捲過來。張浩天停下腳步,駐足不前,說:“是我害了致遠,是我堅持讓他留下來的。如果他和丹丹回去了,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不能怪你,誰也不知道會這樣!”田笑雨安慰道。

“我無法原諒自己!”張浩天看著灰濛濛的天,後悔當初那麼堅定地支援徐致遠,那麼無情地說服楊丹丹。

“你沒有錯!”李小虎去拉他。

“我如何面對他們!”張浩天感到雙腿沉重。

“走吧,現在丹丹需要我們!”田笑雨拉起張浩天的手。

走到楊丹丹家,張浩天根本沒有勇氣敲門。李小虎上前一步推開門,看見楊丹丹靠在床頭,無神的眼睛對著白牆。蓉蓉趴在床邊抓著媽媽的手。

田笑雨走到蓉蓉身邊。蓉蓉一下子就撲到她懷裡,喊道:“乾媽!”

李小虎說:“丹丹,不要難過……”

楊丹丹像個木雕動也不動,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丹丹。”田笑雨拉著楊丹丹的手,只說了兩個字就流出淚來。

張浩天走過去,說:“丹丹,對不起……”

楊丹丹突然抓起枕頭狠狠砸向張浩天,哭喊道:“你給我滾,滾出去……”接著,鋼筆、書本、剪刀接二連三地砸在張浩天身上。

張浩天站在原地沒有躲閃。他像是被釘子釘在了那裡,又像是被水泥澆築在了地上,任憑那些硬物飛過來砸在自己身上。他希望那些東西再硬一些,再重一些,再尖一些,最好能劃破自己的面板,切開自己的血管,刺破自己的胸膛,讓血流出來才好……

又過了幾天,旅遊局傳來訊息,說他們派去的人還是沒有找到徐致遠。經過研究,他們認定徐致遠已經犧牲,準備給他開追悼會。

徐致遠死了,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逝去了,像隕落的星辰一樣無聲無息。王雪梅、宋建華、徐致遠,失去、失去、再失去!張浩天的心靈再添一塊新傷!他痛苦地抱著頭,再次陷入深深的傷痛中。十年,經歷了那麼的的痛苦和挫折,一次次倒下一次次站起,一次次流淚一次次擦乾。現在,就要告別這塊揮灑過青春和熱血的土地,就要離開這塊有過歡笑有過痛苦的地方,沒有想到還要失去、還要流血、還要死亡!老天爺,這是為什麼啊?

張浩天站在窗前,想起徐致遠最後一次對自己說過的話:“過去的生活輕飄飄的,沒有重量!”現在不輕飄飄了,現在是太沉重了,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田笑雨靠在張浩天身邊,說:“我再也不想看見死亡了!”

“為了避免結束,我們是不是就不應該開始?”張浩天說。“苦難、痛苦、犧牲是不是我們追夢路上必然要遇到的風景!西藏的十年蹉跎歲月是對我們心靈最徹底的洗禮,還是人生最嚴酷的重創?迷茫和憧憬,挫折和嚮往,痛苦和歡笑,失落和祈盼,為什麼它們始終交織前行,如影相隨?”

田笑雨看著張浩天,說:“我好想哭!”

張浩天低下頭,說:“我也是!”

“你說,我們值得嗎?”田笑雨問。

“我們……”張浩天無法回答。

李小虎推門進來,說:“我剛從旅遊局回來,他們已經把追悼會現場佈置好了。我們再去看看丹丹吧?”

“我知道自己沒有錯!可為什麼還是沒勇氣面對丹丹的眼睛?”這個念頭一閃,張浩天站起來又坐下去。只一會,他又重新站起來,“我必須面對她的眼睛!”

李小虎和田笑雨看到張浩天不是故作堅強和勇敢,他表情平淡、釋然。是再一次“克服了”、“戰勝了”、“超越了”?他們想。

他們走進楊丹丹的家,看見楊丹丹坐在書桌前,握著“一刀兩斷”的那把小刀發呆。蓉蓉見他們進來,撲在田笑雨懷裡哭喊著:“乾媽,我想要爸爸!”田笑雨一陣哽咽,一句話未說淚水就滑落下來。

張浩天把蓉蓉拉過來,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說:“以後,我和乾媽的家也是你的家!”

蓉蓉點點頭,摸摸肚子,說:“乾爹,我餓!”

張浩天立刻放下蓉蓉,點起火下了一鍋麵。他給蓉蓉盛了一碗,又讓田笑雨給楊丹丹端過去一碗。楊丹丹捏著小刀不鬆手。田笑雨想取走她手中的小刀,可她抓得更緊了!田笑雨說:“丹丹,想開些!”楊丹丹像沒有聽見一樣毫無反應。

蓉蓉吃完了,張浩天又把楊丹丹的面熱了一遍。李小虎把面端給楊丹丹,說:“丹丹,你還要為孩子想想,你這個樣子,蓉蓉怎麼辦?”

張浩天說:“要不,這兩天我們先把蓉蓉帶走,我送他上學?”

楊丹丹還是沉默不語,感覺身邊的人都不復存在。桌上的小鬧鐘“滴滴答答”像刀子一下一下扎每個人的心。張浩天看時間不早了,給蓉蓉收拾好書包,說:“笑雨,今晚你留下來陪陪丹丹,我帶蓉蓉回去!

田笑雨點點頭,把他們送到門邊。

李小虎回頭看了一眼楊丹丹,說:“我們走了,你要想開些!”

張浩天說:“丹丹,讓笑雨好好陪陪你,明天……”明天就是徐致遠的追悼會,他不想往下說。正準備去開門,卻看見徐致遠推開門一步跨進來。張浩天還沒有搞清楚是怎麼回事,蓉蓉已經掙脫開他的手撲到徐致遠懷裡喊起來:“爸爸、爸爸!”楊丹丹抬頭看見徐致遠,一愣,然後趴在桌上大哭起來。田笑雨捂住嘴差點叫出聲來。張浩天把徐致遠背上的東西取下來放在桌上,激動得語無倫次:“怎麼回事,單位都要給你開追悼會了!”

徐致遠笑道:“我猜就是這個結果!”然後,走到楊丹丹跟前,拉起她的手,“我回來了,還哭什麼?”

楊丹丹還是淚流不止,不斷抽泣。徐致遠說:“你哭我也哭啊!”

楊丹丹一個勁捶徐致遠的背,說:“你就是要成心折磨我啊!

徐致遠說:”stay or to go?我的回答是go!馬上go!”

蓉蓉也拉住媽媽的手,說:“go!馬上go!”

張浩天感到一直壓在心頭的石頭終於搬開了,敞開胸懷深吸了一口氣,說:“致遠,說說你是怎麼死裡逃生的?”

徐致遠這才慢慢講起他九死一生的經過。

原來,他在託林寺傷口感染加劇,扶住佛塔慢慢站起來時,突然感到天旋地轉,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僧人的臥房裡。幾個年輕的僧人看見他終於醒了,圍在他身旁驚呼起來,一個個慈目善眼地看著他。一個僧人用酥油茶兌制的糌粑糊糊喂他。他們說是小狗把他們從屋裡拖出來,帶他們找到徐致遠的。

徐致遠看見小狗在床邊轉來轉去,對他搖頭擺尾。他掙扎著坐起來,看見自己受傷的腿已經包紮好。他抬抬腿,雖然很沉但疼痛明顯緩解了不少。他想下床,僧人們齊聲勸阻他。一個頗為英俊的僧人從床邊拿起他的筆記本,用不太流利的漢語說:“我們看了你在本上記的東西,我們很高興你能為西藏想這麼多、做這麼多。菩薩會保佑你早日康復的。”隨後他們齊聲唸了一些什麼。徐致遠雖然聽不懂,但知道這是在為自己祈求平安健康。他感激地看著他們,說:“我要儘快回去,把這一路發現的問題,補救整改措施和建議反饋給有關部門。”他想站起來,可幾雙大手一齊把他按回到床上。就這樣,他在寺院整整躺了一個月,等腿傷痊癒了才回到了拉薩。

第二天,徐致遠把整理出來的調查報告交給了普佈局長,如釋重負地說:“西藏這個純潔神秘的世界是文人墨客筆下的世外桃源,也是中外攝影家嚮往的美麗天堂,更是人們觸控歷史、品味文化、遊歷山水、感受風情的旅遊聖地。保護好這塊美麗的淨土,是我們的責任。終於在走之前完成了我最想做的事情,算是對自己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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