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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輕柔聽見這話,明顯慌了神。
“餘少,你到底想問什麼?奴家不過一紅塵女子,只是有些好奇心罷了,別的可什麼都不知道啊。”
餘小年滿臉笑容,“柳姐姐,你可不是清官城的人。剛才外面那個人可是叫你小姐誒。”
“你說的是他們啊,他們原本是我柳家的家僕,在柳家遭受大難後,便在此隱居。他們叫我小姐也不奇怪,”
柳輕柔頓時鬆了口氣,還以為被發現了什麼。
此時楊清風卻徑直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一個卷宗。
“柳輕柔,柳家嫡女。衡陽柳家之後。三年前,柳家家主犯罪被問斬。其餘家眷送進教坊司。不過半年,竟然全部慘死。只有一人還活下來,後逃到了清官城。那個人就是你柳輕柔。”
“餘少,你派人調查我?”柳輕柔頓時怒了,“我如此盡心盡力地照顧你,不求回報。如今你卻要這樣對我?”
柳輕柔委屈的抽泣起來,眼角的淚水不要錢的往下掉。
“是,我是罪人之後,本該在那教坊司過一輩子。但是我逃出來了,難道你現在要把我抓回去嗎?”
餘小年的行為無異於在她傷口上撒鹽。
“餘少,這…”
楊清風不知如何接話。
“讓她哭吧,哭夠了再說。我倒要看她能哭到幾時。”
許久,柳輕柔止住了哭聲。可餘小年仍舊笑嘻嘻的盯著她。
“柳姐姐,你的演技不錯。要不是我已經查到些什麼,還真就被你糊弄過去了。”
柳輕柔聽聞,也不再裝了。轉而問道:“你是怎麼看出我的問題的?小弟弟。”
“其實也簡單,你家道中落,逃入青樓。這些姑且算情有可原,畢竟青樓是個很好隱藏身份的地方。本來我是不會多想的,甚至會把你當成親姐姐一樣看待。但是啞巴,她不該死。”
“齊家是在做歧國女子買賣的事,不過交易地點應該在城東小院。這我和劉老鴇求證過,只有調教好了的歧國女子才能出現在翠香樓。但是啞巴那日卻偏偏出現了廚房,而我恰好在廚房。”
柳輕柔眯著眼睛說道:“興許他們弄錯了呢?”
“歧國女子買賣是你一手掌控,怎麼可能會送錯地方。而剛好能夠做到這點,你讓啞巴引誘我去城東小院,然後順理成章的發現了齊家的秘密。”
“這一切本來是完美無缺的,可你沒想到陳魁會殺我。所以才將啞巴滅口,死無對證。”
“所以這背後的推手是你,柳輕柔。”
餘小年抽絲剝繭,慢條斯理的分析,還原了事情的大概。
“你怎知就不是我讓陳魁殺的你,然後栽贓給齊家!”
餘小年笑道:“你要是想殺我,早就動手了。何須等到城東小院才殺我。再者,殺人可不會因為一次小小的失敗而放棄。但你後面並沒有對我出手。我猜測你是想借我的手除掉齊寰宇,或者是齊家。”
“啪啪啪”
柳輕柔鼓起了掌,“精彩,不愧是你,果然沒讓我失望。沒錯,啞巴的確是我殺的。但我也想為清官城除掉齊家這個禍害。”
“所以你是準備讓人殺了我?替啞巴報仇?”
餘小年擺了擺頭。
“我只是想確認自己的推理是否正確,我和啞巴關係不深,為什麼要替她報仇。至於你,又怎會想去為全城百姓除掉齊家。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真正的身份了嗎?”
“都說戲子無情,卻不成想餘少比戲子還無情。既然你喜歡猜,那你就猜啊。猜對了我無話可說。”
“唉,我的好姐姐啊。死到臨頭,你還要嘴硬嗎?絨兒他們可沒你這麼嘴硬,相信李不己已經讓她說實話的。”
聽到這,柳輕柔頓時坐不住了。
“你詐我?”
“姐姐要是不信,大可稍等片刻。”
“你果然很聰明。”
柳輕柔破門而出,化作一道流光衝向院子裡。
“楊清風,攔住她。”
楊清風明顯慢了半拍,主要是身上的傷勢未愈,戰鬥力大打折扣。
只聽見院子裡傳出幾聲慘叫,餘小年頓感不妙,走了出去就只看見絨兒和那兩個奴僕的屍體倒在院子裡。
柳輕柔站在院牆上,望著餘小年滿臉怨恨。現在她才反應過來,餘小年確實在詐她,不過既然被懷疑了,那這個身份肯定不能用了,逃是遲早的事。
“小弟弟,你真厲害。這次我認栽,姐姐會想你的,你可要好好的活下去。”
柳輕柔逃了,只留下院中幾具屍體。
“李不己,你為何不攔著啊。”餘小年有些生氣,卻只看見李不己手在發抖。
“餘少,不是我不想攔,我現在也是病人。”
院內三人,三人殘廢。
“餘少,可有探出她的底細?”楊清風小心問道。
“據我猜測,她多半是與無憂宗有關。除了無憂宗,哪還有人願意插手清官城的事。”
“你和李不己就在城外查詢線索,今晚我要回城。這是我和葉不憂的約定。”
…
城外山林中,一處密室。
這裡聚集了數十名黑袍人,他們都戴著面具,看不清樣貌。
“聖女回來了。”
柳輕柔推開密室,環視了一圈眾人,隨即開口道:
“蟄伏計劃失敗了,讓兄弟們都撤回來。”
“聖女殿下,那可是我們數年的心血。說撤就撤了?是不是太草率了一點。”
“清官城來了個很厲害的人物,有他在我們的釘子沒一點用處。還不如讓他們撤回來,準備最後的決戰。”
“十侯十豪也參與進來了?”
“不是,一個帝君世家的少爺。他有帝君令!”
此話一出,眾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帝君世家,那可是大周最至高無上的四大家族之一。幾乎每個家族裡,都有仙人境坐鎮。
“那我們的謀劃豈不是要泡湯了?”
眾人滿心忐忑。
“有人比我們還著急,放心大不了最後魚死網破。我們不能再等了。”
“無憂之上,天地為尊。”
“無憂之上,天地為尊。”
…
餘小年秘密回到城裡,前來迎接他們的是憨頭和王璇。
“怎麼派你們來接我?葉不憂就不能派兩個靠譜的人嗎?”
此時的餘小年,身穿破爛的乞丐服,全身髒兮兮的,哪還有貴公子的樣子。
“額…餘少。璇兒很靠譜的。”
王璇拍了拍胸脯說道。
“是啊,有我憨頭在,誰也不敢動你。”
憨頭腰上彆著獵刀,背後還揹著把長弓,要是平常肯定很招人眼,但是現在卻很正常。如今清官城裡風聲鶴唳,家家關門閉戶,城裡的鐵匠鋪都快被搬空了。
“別叫我餘少,你叫我小年哥吧。”
“好的,小年哥。縣太爺說,讓你今晚戌時敲響城牆上的那口鐘。”
“他讓我回來幹這事?”
餘小年滿臉不樂意了,這敲鐘的活計,是個人都能辦到。
況且這才申時,還有一個多時辰。
“完了,回來早了。還不如在小院和林姑娘探討一下人生。”
“小年哥,你說什麼啊?”
“大人的事,小孩別過問。說了,你也不懂。”
“可是小年哥也是個小孩子啊。”
餘小年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心理好像出現了問題。
一定是那些記憶影響了他,讓他的心智越發成熟。
他低頭看了一眼黑色淤青,“該不會霸爺是個老色胚吧。”
心頭剛有這個念頭,手腕處便傳來一陣疼痛。
餘小年躲進了王大夫家中,戌時三刻,便帶著憨頭和王璇登上了城門。
“咚”
“咚”
“咚”
鐘聲響徹整個清官城。突然間,城中百姓家中燈火通明。
“殺…”
街道上傳來陣陣打殺聲。
“誅殺無憂餘孽,還我百姓安穩。”
葉不憂騎著一匹白馬閃亮登場,手握長刀,極其霸氣。
餘小年這才明白葉不憂的計劃。
白天讓探子找出無憂餘孽安插在清官城裡的釘子,晚上一網打盡。
確實是高招!
“我回來敲個鼓是為了什麼?”
餘小年有些想不通了,坐在城牆上發呆。
半個時辰後,葉不憂登上了城牆。隨即恭敬的說道:“餘少神機妙算,誅殺無憂餘孽。真乃天人也!”
城門下的捕快一聽,頓時騎馬奔走相告。
“餘少神機妙算,真乃天人。”
“什麼?餘少是天人下凡。”
“放屁,餘少明明就是神仙。”
…
“餘少,你看見了嗎?如今滿城百姓以你為榮,民心所向,無所匹敵。只要你一聲令下,剷除無憂餘孽不在話下。”
“另外我已經讓人去跟蹤逃離的釘子,此次一定要將他們一網打盡。”
葉不憂毫不掩飾臉上的笑容,可看著餘小年的臉變成了鐵青色才收斂一點。
餘小年如何不明白這帽子戴的越高,摔得也就越慘。
葉不憂是在給他挖坑啊。